飯桶與小籠包～喵～ - 第十四章：絕世美人

蕭龍寶打開門的時，正在尖叫的紅如花立刻停止了下來。室內的所有員工都看向他，包括一位不熟的人。

霎時，蕭龍寶驚呆了。

天啊！美人！不過……他驚訝的是天底下竟然有男的長成這樣？

呃，小籠包很詞窮，硬是要形容對方的話，長得很女氣！

美人嫣然一笑，跟他後面的範統妙打招呼。

「嗨！飯桶，很久沒見。」

飯桶？

全體員工加上蕭龍寶臉色一變，竟敢這樣稱呼範大律師！！！

「屎坑，你幹嘛跑來我的公司？」範統妙走上前，語氣很不客氣：「還性騷擾我的員工？」眼前被稱為屎坑的人，真名叫做史亨。此乃，範統妙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

一旁的紅如花正在心裡感恩，頓時覺得她沒有跟錯老闆，卻聽到……

「看來，你的品味下降了，這樣的貨色也可？」

兩人幾乎一見面就針鋒相對，當然通常城門失火，也會連累無辜的人。

於是，全體人員心聲：「永遠不要指望你可惡的上司會說出什麼好話。」

史亨面對範大律師的質問，臉不改色，很淡然地回答：「我才沒有做這種下流的舉動，剛才只是目測她胸部的大小而已。」

於是，全體員工心聲：「這樣還不算性騷擾，那種才算性騷擾啊啊啊！！」

一旁爾郎辰終於忍不住出聲：「她是我女朋友，你竟然……」

「你結婚了沒有？」史亨冷靜打住他話，提問。

爾郎辰反射性：「沒有。」

「竟然男未婚，女沒嫁，隨時有變數。」史亨語氣一轉，很甜蜜地說：「何況，紅小姐對我傾慕之情。」

「我沒……」

紅如花正想反駁對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跑出來的結論，卻會受到鋒利的眼神攻擊。

爾郎辰眼神砍過去，寫著「你竟然背夫偷漢」。

範統妙眼神劈過去，寫著「你竟然受美色所迷惑，傾慕公司的死對頭」。

飽受誣陷的紅如花，心如刀割，正想喊出聲辯論……

「唉唉……你們別責怪紅小姐，誰能阻擋我的美色？」史亨繼續自顧自地陶醉中。

我沒有啊！我怎麼會喜歡一個擁有絕世美貌的男子漢啊！根本就像在搞百合一樣，很不合調啊！紅如花很想將心聲吐出。

可是，史亨顯然不給機會她，陷入自我的回憶中。

「記得上個月，紅如花在打完官司的後，在走廊上對我亂放電……哎呀……真是超強的電力啊！」

上個月，等一下！！！她好像有點記憶……那次……

紅如花一個激靈，站起身，噢噢是有這麼一回事似的！可是，事情的真相是……

爾郎辰不屑：「原來，你是這麼隨便的女人啊！」眼神寫著「我錯看了你，竟然是淫娃蕩婦」。

範統妙輕視：「我們的員工不需要這麼沒志氣的女人。」眼神寫著「下個月，不需要來上班」。

「別怪紅小姐，都是我美貌惹得罪過……」史亨繼續加大火藥。

你、你們！可惡可惡可惡！

紅如花終於忍受不住，吼道：「那天只是我隱形眼鏡移位啦！」

全體員工心聲：「……」

史亨愣住了一下，無視現實的殘酷真相，微微一笑：「紅小姐不要解釋，解釋等於掩飾啊！」

「……自戀程度真高啊！」爾郎辰小聲嘀咕，臉色緩了下來，對自己的女朋友輕輕一笑，鐵定道：「我相信你。」然後就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工作去了，不再理會自戀狂。

紅如花得到了保證就站起來，朗聲道：「老闆，鑑於你剛才的誤會，我要提出補償。」

「……我就放你下午半天假日吧！」範統妙沉思了一下，補充道：「今個月薪金出兩倍。」然後拉起小籠包的手，啪一聲，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全體員工見沒戲唱，繼續沉默地工作。

被人忽視的史亨，站在原地：「……」

然後，突然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史亨回頭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妹妹，史湖瞳嗎？

史亨迎上前，「哥哥辦公事而已，倒是你啊，不是說要找乾哥哥，怎麼來這裡呢？」

努力維持臉上的微笑，其實史亨心裡很不滋味，最近妹妹竟然不知道去哪裡認識了一個乾哥哥，開口閉口也是他，現在放學也是說要找他！

「乾哥哥在這間公司工作……呃……他叫爾郎辰，不知道哥哥你知不知道？」史湖瞳笑了笑，雖然她現在沒有和對方湊成一對，倒成為另一種親密的關係。

她完全不知道，這一句話激怒了他家的哥哥。

啊啊……原來爾郎辰不但是他的情敵，還是搶走他妹妹的兇手！

史亨暗忖，嘴上笑了笑,很平靜地說：「我認識他啊，不過今天他好像不在公司，外勤去了。你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

「咦？他今天不在？」

「不要失望，明天再找他就好了，今天陪哥哥吧！」

「哥哥，不需要上班嗎？」

「正好做完了。」

史亨邊說，邊推妹妹到電梯的門口。史湖瞳卻拒絕道：「不行，不行，今天還是不可以啊！」

「郎辰不在，小包子在啊！我答應要和他一起做功課。」

她道了一聲抱歉，就跑去找蕭龍寶了。

史亨摸摸下巴，沉思道：「小包子？」腦海中閃過，剛才站在範統妙旁邊的少年。

難道，小瞳說她同學和哥哥有一腿的對象就是他的死對手——飯桶？

他咧嘴一笑，眼珠一轉，充滿了陰謀的語氣：「看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中華料理店，燈光明亮，格調古怪。

坐在椅子上的蕭龍寶不安地看著對方的男子。

半個小時前，一輛黑色的加長版林肯車停泊在他的學校門口。

咦？難道哥哥來接他？

可是，明明說過不會再用這麼耀眼的車來接他的。剛走出校門，他就感到好奇。然後，他走到車窗前，玻璃降下來的時候，露出一張傾城的容貌。

「上車。」

蕭龍寶眼睛閃過一絲的錯愕。然而……

「哥哥，說不要隨便上陌生又可疑的人的車。」

很快就平靜下來的他背著書包，舉步離開。

他家哥哥說過，見到史亨就要掉頭走。而對方卻沒有輕易放棄，駕著車慢慢地跟在後面，他停一步，車就停。他走，車就走。

「你想幹什麼？」

走兩條街道，蕭龍寶不悅回頭。

四周的人都好奇的看向他們，史亨完全不在意，說：「如果，你不想明天的網絡上傳出某位律師是同性戀的謠言……」停頓了一下，微微一笑。

「不防，跟我吃一頓飯？」

於是他就被對方帶來這裡。

「為什麼中華料理店,會有紅酒和漢堡包？」桌子上的東西，讓蕭龍寶疑惑。

拿著刀叉切割漢堡包的史亨，抬眼，一笑。

「有時候，因為好奇就嘗試一下新東西了。」他眼波蕩漾，倒影在杯子上，緩緩說：「我們很像，你也有一顆重的好奇心。」

所以，才會和飯桶搞在一起。

蕭龍寶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拿起杯子，想灌一口的時候，卻看到一條類似壁虎的尾巴在紅酒中漂浮。

「呃……這是什麼？！」

無視對方極度驚嚇的聲音，史亨冷靜回答：「壁虎加蜘蛛泡的紅酒。」

無暇顧及因為自己大聲說話而引起店鋪裡的人注意，蕭龍寶腹部湧起一股噁心。努力維持平靜的臉色，乖乖地將那杯紅酒放下。

好奇心會害死貓，他不想當貓啊。

「屎律師，你的漢堡包好像有點不干淨呀。」剛抬眼，就瞥見對方的食物上有類似蟑螂腿，蕭龍寶不禁提醒。

這家店怎麼回事？這麼不乾淨？

「放心，沒事。這是龍虱漢堡包。」

龍虱有另一種名字，叫做水蟑螂。具有食用價值，以前蕭龍寶種田的時候常常看見，可是他絕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屎律師，膽量驚人啊。」除了讚美，他想不出別的話。

史亨意味深長勾起嘴角，「彼此彼此。」敢待在飯桶的身邊你也不賴。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學校的生活，然後氣氛又沉寂了。而桌子上的食物實在過於怪異，蕭龍寶最後也放棄共聚晚餐的念頭，安靜地坐著。

「怎麼？不合胃口？」

簡直倒胃口啊！蕭龍寶暗忖，回答道：「中午的晚飯還沒有消化。」

「是嗎？真可惜……其實這店的食物挺好吃的。」

「嗯，下次有機會再嚐好了。」下次，窩見到這店會掉頭走。

「嗯，對啊，總有機會。」總有機會，我會再帶你過來吃的。

放下餐巾的史亨，品嚐了一口紅酒，將一個公文袋推到蕭龍寶的面前。

「打開看看？」

「這是什麼？」蕭龍寶沒有動手。

「這是分手費。」

「啊？」他幻聽了嗎？蕭龍寶不能消化對方說的話。

「只要你和飯桶分手……」

史亨眼神微瞇，手指中的紅酒在燈光下耀眼蕩漾，「這袋子的錢就是你的。」

蕭龍寶心裡閃過詫異，對方竟然知道他和哥哥的關係？不過，嘴上卻學會了他家哥哥的毒舌：「……屎律師，你吃飽飯沒事做嗎？」

史亨沒有想到對方會這種反應，愣怔住了。隨後，哈哈大笑，帶著欣賞說：「你真特別啊。」

「屎律師也是。」竟然好管他人的事情！

「不過……今天我一定要讓你和他分手，說出你的條件。」

「你出自什麼目的？」

「我也喜歡飯桶。」

「啊？」

「我也喜歡飯桶。」

「啊啊啊啊啊？」蕭龍寶臉色一變，結結巴巴地追問：「真的?？還假的?」

「假的。」

「……」蕭龍寶暗忖，這人還真惡趣味！

對方的反應實在太有趣，史亨笑瞇瞇，解釋道：「反正，那種人不配得到幸福。」

不配得到喜歡的人。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哥哥？」蕭龍寶不能理解對方眼中的厭惡。

「因為……」燈光下，史亨支撐著下巴，眼神危險，絕美的容貌有一剎那的悲傷。

「他是殺人兇手。」

蕭龍寶一愣，「你胡說！」這種人真是什麼藉口也會扯的出啊！

「在大學的時候，我和一位女孩子交往。後來，他從我手上搶走了她，卻又不懂得珍惜。結果，那位女生受不住打擊跳樓死了。」

史亨眼神露出悔恨，狠狠道：「該死的應該是範統秒，不是她。」

一閃那，時間像靜止似了。

紅酒上的冰塊輕輕動了一下。店裡冷氣機的溫度，好像下降了不少。

「這不是……」真的！蕭龍寶想反駁，卻說不出口。對方眼中的憂傷實在過於真實。

「哥哥不是那種人！」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認識了他多久？」史亨說：「他在最近八年以來，幾乎沒有一件案子打輸過，你覺得真是單憑實力嗎？」

「……」

「他可有不少仇家哦，你現在不離開他，往後不知道何時就會被他牽連。」

蕭龍寶心一震，說不出話來。

因為那些仇家請來對付他們的人，他已經遇過了。

「由你的臉色看來，好像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哦。」史亨笑瞇瞇，「這樣你應該……喂喂！你幹嘛哭了？」

小小的身體微微發抖，臉色蒼白，眼眶帶淚。

蕭龍寶垂著腦袋，嘴裡呢喃：

「對不起……」我為哥哥做過的事道歉。

「對不起……」無論哥哥是怎樣的人，他實在不想相信對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對不起……」如果，他真是這樣的一個人，窩依舊不能離開他。

「對不起……」有一個人無論他做過什麼，但是最少對窩是最好的。

史亨急慌了，尤其是他們的舉動已經引起其他客人的注視了。

「喂喂，你別哭了，弄得好像是我欺負了你。」為什麼他要向敵人的弟弟示弱啊？這情勢，他完全都沒有料想過啊！

「對不起……」

蕭龍寶繼續自顧自地說：「為了彌補過哥哥的過失，窩以後會長期戒腥，雖然還是難以補償……但是……」

真的？假的？史亨一急，繼續聽到對方說：「窩明天就去出家，在寺廟長期居住，為去世的人吃齋念佛。」

「好了好了，我說謊！是我不好，你別哭了！」逼於無奈，他投降了！

蕭龍寶停止哭聲，猛地抬頭，掛著眼淚的眼睫毛顫動了幾下。見狀，史亨緩緩地說：「你知道大人也有大人的無奈啊！」所以，說個謊是情勢所逼。

蕭龍寶板下臉，冷聲：「卑鄙小人。」欺騙他純真的感情！

「你為什麼污衊窩哥哥？」

雖然，剛才的理由是假的，總有真的理由，讓眼前的屎律師對他哥哥恨之入骨的理由吧？

史亨低聲咳嗽了幾聲，眼神飄渺。

蕭龍寶扁扁嘴，臉色一拉，深呼吸一口氣，準備放聲大哭……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拜託，別哭！別哭！」史亨心裡叫苦，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店裡的人有些已經拿起手機想報警啊！

「話說起來很長，大概要追述到……」

「請精簡。」

「……我和飯桶從幼兒園，小學和中學，直到大學都是同一間學校。」

「屎先生和哥哥真有緣耶！」

「那是孽緣！」

「……」

史亨立刻想起不好的回憶，「小時候到現在，無論什麼他都愛和我競爭！」語氣一換，冷冷道：「不但同學校，還同班！每次考試，就多我一分，永遠佔據第一名。無論……」

「詩歌朗誦比賽。」

「游泳比賽。」

「足球比賽。」

「籃球比賽。」

「舞蹈比賽。」

「空手道比賽。」

……足足講大約一百個項目後，史亨才頓住，總結道：「就連當律師，他也比我早當一天。」

蕭龍寶：「……」原來你是萬年第二啊！

史亨越說越激動，不顧形象趴在桌子上大哭。

「為什麼永遠要站在我頭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蕭龍寶連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

最後，由於有一個男士經過，見到趴在桌子上的史亨哭泣，掏出手帕想輕聲安慰。怎料，史亨一抬頭，絕美白皙的容貌，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男士立刻示愛，隨後被史亨痛扁一頓，失控的情況才好轉。

「讓你見笑了。」史亨收拾好心情。

「……其實，屎先生你還是有地方勝過哥哥的。」最少，哥哥不會有讓一個男人一見鍾情的本領。

史亨眼一亮，「咦？哪裡？我有嗎？」

蕭龍寶不好意思告訴對方真相，只好無辜地笑道：「……這需要的時間慢慢發掘。」需要時間慢慢地自己了解。

史亨不滿，「果然只是安慰人隨口說的話。」

「不，決定不是！」窩敢保證！蕭龍寶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兩個人竟然慢慢談了起來，氣氛越來越融化，貌似向好友的方向邁進了。

史亨駕車送他回到家樓下，看著小小的身影下車，不禁出聲：「你真的不管他是什麼人，也願意留在他身旁嗎？」

蕭龍寶轉頭，低聲一笑，揚聲道：「不管怎樣，家人是無法選擇的。」

一早就注定了。

一早就注定了喜歡的人。

「再見！」揮動手，小小的身影最終消失了。

星空下，街道上人跡稀少。

「無法選擇嗎？」史亨低聲道：「也許，緣分的確是這樣吧。」方向盤一轉，車輛也在夜色之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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