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鬼台》（二）少年驅魔人】 - 5.3

十月十日，是光耀的生辰。

這天，整日都下著滂沱大雨，原定的武術課卻沒有因此而取消，練功地點由公園改於光耀的家中進行，柯蘭知道了此消息之後，更是興奮不已…

房間內，二人正在對練黐手。

「你唔熱架咩？唔除低頂帽？」

「唔熱喎…」柯蘭正經八百道：「偵探帽係偵探既象徵，所以我一定要戴住佢。」無論在室外抑或室內，她一直不肯把她頭上的這頂啡色偵探帽除下。

「哦…隨你。」光耀隨便回應，畢竟每個人也有其自身的執著。

一小時的武術堂很快便結束。

「師父，呢個係點練架？」休息期間，柯蘭把玩著房間內的木人樁。

「木人樁未啱你玩住，等你熟習哂所有手法之後，我先再慢慢教你。」光耀凝望著窗外的洶湧雨勢，說：「今日搞咩…啲雨一直未停過，仲越落越大。」

「師父你今日生日呀嘛，一定係你既氣場太勁，所以連個天都驚到賴尿。」

「胡道八道。」

柯蘭瞥見桌上擺放了一疊寫有了咒字的黃符，忽然問：「我可唔可以拎一疊呢啲符，翻去當平安符用啊？」

「可以啊，隨便。」

「拎哂得唔得？」

「好啊。」

「咁你咪無哂貨？」

「唔緊要，我重新寫過咋嘛。」

這時，財叔已經準備好滿桌子的佳餚，喊道：「食得飯喇。」他發現柯蘭還未離開，於是又說：「原來小師妹仲未走啊，不如留喺度食埋飯先走啦，還掂而家出面咁大雨。」

「好喎！」柯蘭表現得雀躍非常：「批唔批准啊師父？」

「既然係財叔開聲叫到，我可以唔批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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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財叔！」

「唔好客氣，多個人多雙筷者。」

用膳期間，三人一邊吃晚飯，一邊閒話家常。

「原來小師妹你叫做柯蘭啊…」財叔若有所思：「諗諗吓，其實都好少人姓柯喎，不過我記得以前有個中學同學都係姓柯。」

柯蘭笑說：「係咩，不過都唔夠姓孔同姓文既人少。」

「都係都係…你呢個名改得幾好，有少少古裝片嗰啲女俠既味道…雖然係女仔名，但聽上去又有一種剛強既感覺。」

「嘻，係咩？」柯蘭沾沾自喜：「係我爸爸幫我改架，佢話取名單一個蘭字，係因為易記同埋夠哂簡單。而蘭可能係因為聯想起花木蘭，所以有財叔你所講嗰種剛強感。」

「單睇呢個改名手法，就知道你爸爸同我一樣，都係一個爽快率直之人。」財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豪邁地講道。

柯蘭和顏悅色道：「係啊財叔！你點知架！？有機會既話介紹俾你識啊？」

「呵呵…好啊！」財叔笑了笑，然後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這時，柯蘭指著電視機中的一名長髮風水師，說：「師父，你覺得呢個歐陽風係咪真材實料？」

「唔知喎…」光耀抹了抹嘴角上的食物殘渣：「點解咁問？」

「佢近期好紅架，成日出鏡，啲傳媒講到佢好似好把炮咁…我想知道究竟係師父你勁啲，定係佢勁啲咋嘛。」

「無得咁比較既，大家都唔同範數，佢係風水，而我係辟邪捉鬼。」光耀一臉滿不在乎。

「唔係喎…」財叔說：「聽講呢個歐陽風都係有陰陽眼，仲成日幫啲名人明星擋煞架！」

「係？」光耀狐疑道：「不過都唔關我事啦，做呢行最緊要係自己心安理得，唔需要同人地比較。」

「無錯無錯…」財叔點頭道。

「丫！」柯蘭突然離座，走進了光耀的房間，然後提來了一個大紙袋，並向光耀遞上：「送俾你架師父！」

光耀難以置信地將其接過，說：「吓！？我有禮物收？點好意思啊，要你咁破費…」

「唔破唔破…咁耐以黎，我一直都無交過學費，呢份禮物就當係學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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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咪好著數，上咁多堂，送一份禮物仔就搞掂。」財叔取笑她說。

柯蘭立時感到有點難為情，臉馬上紅了起來。

「多謝。」光耀點頭道謝。

「你拆黎睇吓先啦。」柯蘭表現得急不及待。

「而家？」

「係啊。」

於是，光耀拆開了禮物的包裝紙，發現原來是一套黑色西裝。「哇…」財叔眼前一亮：「呢套貴野黎喎，起碼要成二千銀。」

「唔使唔使…我識得人，所以有七折，千幾蚊者，好平架咋。」柯蘭回應。

「千幾蚊都話平？」光耀端詳著手上的那套西裝。「不如你聽日搵千幾蚊俾我睇吓？」「咪咁掃興啦師父…」柯蘭羞澀道：「咁你鍾唔鍾意者？」

「幾好啊。」光耀雖是表現淡然，內心卻是有幾分欣喜。「但係我都好少著西裝既。」「總有機會既…」柯蘭連忙解釋：「朋友結婚去飲，見工嗰啲都可以著架。」

「哦…多謝哂。」光耀將禮物收起，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到了洗手間：「我去沖個涼先，你地慢慢食。」

光耀離座後，柯蘭突然靈機一觸：「財叔，一陣係咪有生日蛋糕食架？」

「蛋糕…無買到喎。」財叔回應。

「點解既？生日無生日蛋糕點得架？」

財叔想了想後，說：「我地一向都無呢家野架喎…因為光耀話唔使搞咁多野呀嘛。」聽罷，柯蘭取了錢包，一溜煙奪門而去：「等我一陣，我好快翻！」

……

「沙沙沙….答答答」浴室內的潺潺水聲。

裸著虎軀的光耀露出了一身的線條分明的肌肉，細水沿著肌肉上的坑紋徐徐流落到在地上。洗完澡後，光耀揉乾了身子和頭髮，穿好了衣服，浴巾掛在頸上，然後踏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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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中漆黑一片，人聲全無…發生了什麼事？柯蘭和財叔呢？光耀心裡浮現出各種想法，最壞的打算，是有賊人入屋。

他沒有立即踏出浴室，反而是先感受一下外面是否存在著什麼異常的氣息… ─ 沒有感到殺氣，也沒有感到寒意，應該不是鬼魂作祟。

光耀用浴巾裹著右拳，心想假如真的有賊人入屋，便立即掄起拳頭進行反擊。

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踏步出去。

廳裡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任何動靜。

！！！！！！

一張橙黃色的臉突然於光耀身後冒起！

「咔嚓」一聲，屋內燈光突然全數亮起。

「生日快樂！」

光耀回身一看，發現原來是柯蘭，其手上更捧著了一個插了數枝蠟燭的蛋糕，這下他才鬆了一口氣，說：「嚇死…成間屋黑哂，我仲以為有賊入左黎。」

財叔聳了聳肩，說：「唔關我事，係小師妹既主意。」柯蘭嘻笑著臉：「師父快啲許願然後吹蠟燭。」

然後，光耀闔起了眼，許了個只有他自己才知曉的願望，完成後，他一下子將面前的蠟燭吹熜。「多謝。」

「唔好客氣，我身為徒弟，應該既！」柯蘭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裝作豪氣。

光耀定睛望著面前這個久違了的蛋糕，回想一下，對上一次吃生日蛋糕已是十年前的事了…望著柯蘭的臉，他不禁想起了某位故人…

假如能親眼再看一次她為自己端上生日蛋糕，即使要減壽十年，他也心甘情願…每一年的生日，光耀都是這樣希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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