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魚以沫 - 第1集頹廢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L6UDutwf

「啊光，這個不錯，誠聘荃灣區速遞員，上班時間星期一至五，早上8點半至下午5點半，日薪三百元，佣金以送貨量為準，多勞多得。」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VTg7UnQd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61X2P44Z

一個穿著深藍色工衣，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青年，正認真的聽著，他手中拿著一罐咖啡，喝了一口，說：「出糧方式？」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Edw6uI5P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SAewjtRj

那個在旁邊的人，認真地盯著手中的電話屏幕，續道：「每月一結，支票出糧。」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5BQRUTcq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G5QQPY0W

這個叫啊光的青年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咖啡：「不行，薪金太低，如果是即日結糧我還有點興趣，啊全，還有沒有？」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tEybYJPU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u2YVXMOg

啊全跟啊光，認識了整整十年，從中學一年級開始，已經是個死黨，到了今天，連打工也在一起，可以說上是難兄難弟，啊全這時又將手機的屏幕拉下：「嗯...... 這個吧，流浮山拆櫃員，900元一工，嘩不錯，工作時間晚上十點半，下班時間看效率而定。」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2S1XBzdb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skGSgzSU

啊光捏了捏下巴，雙眉鎖得很緊，啊全有點興奮地拍拍大腿：「怎樣？雖然是幹苦力，但900元看上去很值得，外面那些冷血的判頭都只出600至700，這工作我看幹得過。」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080OASkwy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T7LyMYUD

啊光又喝了一口咖啡，冷冷的說：「發這個招聘帖的用戶名是不是叫shinggor1983？」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3hQDqPdJ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3DBknUzZ

啊全聽罷，立即往帖的發佈名上一瞧，身子慢慢放後：「嗯，是的，就是他，你怎麼會知道？」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2xSpREpl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hZgNfTzE

啊光故作高人一樣，把喝完的咖啡罐丟了，雙手交叉在胸：「還看不出來嗎？這個shinggor1983就是名震元朗區的散工走數王肥城哥，不信，你把帖子往下拉，看看那些留言在說什麼。」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Aq3JYaYz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7poFRRMU

啊全一聽「肥城哥」這三個字，馬上色變，果然，下面的留言都是一堆辱罵的說話，部分都是追討這個人什麼時候才肯出糧，叫他真人出來交代一下，甚至有的人還將肥城哥的身分證圖片和電話號碼也貼了出來，相信這個人已經積惡已深，用臭名遠播這四個字來形容可一點也不過份。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ZSJadmh5y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OmoyFS54

「看來找工作也真難啊。」啊全嘆了一口氣，忽然，他被人從後輕輕踢了一腳，兩人一同向後一望，一個龐大如牛的胖子，雖然也是胖子，但他並不是肥城哥，而是這裡的工頭肥張哥，肥張哥有點不客氣地說：「對啊，找工作很難的啊，是不是想今天開始就試試？你們不在這裡工作還能做什麼啊？」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uXspH9CW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LNMb2Leg

啊光和啊全無奈地站起來，這個小休的確有點久，難怪會被人覺得在偷懶，兩人走回工地開始幹活，每件20KG以上的貨物都要搬起，啊全埋怨起來：「這個肥張哥每次出糧也拖我們十天八天，還敢用這種語氣對我們說話，別忘記我們的薪水也被他抽了一成，唉，我們真像狗一樣。」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AyRBooHm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LLoqXnpX

啊光心裡面叫了一句：「誰叫我們沒有學歷。」但聽到「狗」這個形容詞，暗暗不舒服，借故吐了一句：「你出點力好不好。」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2MrqsUwl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nl1Rpsfz

啊全也不服氣起來，一邊搬貨，一邊說：「好啦好啦。」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USYRDiJq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S1cAXYyE

好不容易，又過了折騰的一天。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2xTy6Yoj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9RCdgPc8

肥張哥拿著幾份鈔票出來，看來終於出糧了。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tov81XGt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mJnxDi48

「陳曉光，莫家全。」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e0SMdbwb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i5jjhgzL

當肥張哥叫到啊光和啊全的名字時，兩人都領了薪金後就一同下班。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0zHWFgoR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gZ3LzHNI

坐了一趟車子，數了一數手上的錢，真正的心酸，竟然因出糧而起，才五千元，幹這種苦工，出賣勞力，賺得又小。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qs7jpqG0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AxwYHh7n

陳曉光下車後揮別了莫家全，走到元朗市，一口氣交了信用卡欠單，電話費，僅僅兩項，五千大元，只餘下兩千三百元。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R5eVOytF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WJHxBX90

有時，陳曉光都不了解莫家全這個人，雖然大家都是流氓校出身，但莫家全在中學一年級的時候是A班生，起碼也是能讀書的人，但也不影響大家來往，莫家全到底為何會在中二開始，每一年都降班，從A班到BCD的，最後一年竟然降到來E班跟陳曉光團聚。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rZoLG8Fj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aCImDFJn

陳曉光也不去再想，他的工作，是每半個月結薪一次，半個月後又一條好漢，手中的二千元慢慢吞地送入了櫃員機，存款起來，他笑了，結餘終於存到一萬元，但並不太值得高興，因為這筆錢儲了兩年，比起同年紀的社會人，很多已經上了十萬，甚至百萬。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iamfrX38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yqfIj7dv

陳曉光心裡面，一直都有一個做大的想法，從畢業開始，便立志要成為一個富翁，最好是上市公司主席，但經過五年被社會的洗禮後，便由上市公司主席的心願，下降到做舖面老闆，到了現在，卻只希望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nv46wkCN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CU9izc7w

他拿起另一張銀行卡出來，在櫃員機讀卡後，看到的餘額是三十萬。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9RbbA2ta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xL2aiYfk

這筆錢從何而來？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tXQMYGJB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yAWTMTYh

是爸爸的退休金，要不是他年輕的時候好賭，今天可能會多兩個小數點，記得以前，陳曉光剛出來社會工作，聽了一些高層的談話內容，說一些股票的號碼，他聽見後就馬上去買，結果，贏了！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z3Uzq8vg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HI4t6dMM

這件事令到陳曉光的爸爸非常高興，不是高興贏來的錢，而是他對自己的兒子驕傲，他爸爸還高興的把銀行卡交給陳曉光：「爸爸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這裡是我的棺材本，裡面有三十萬，你拿出做生意，你爸老了，三十萬已經是極限了，股票就別去想了，你老爸當年就是賭的一無所有，知不？」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BqhQApEX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QWlmmcxh

這段話無疑令陳曉光的記憶很深，每次一想起這番話都使他想起老爸那飽歷滄桑的樣子，是挨了四十多年苦工的樣子。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NbhoPuuD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YdXsXmbR

今天被肥張哥的說話給刺激到，陳曉光決定要賺上一筆，不再被肥張哥看低。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dPA8flgz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8YqYcnfH

不知是否命運的安排，一組很久也沒有見過的電話號碼，從來電顯示出來，是陳曉光初中時候的校花同學。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yPtrB31H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qmB6cVHX

他接起來電，禁不住興奮叫道：「Suki姐，怎麼了，想我嗎？」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wkrpgcv6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eFx0Eljg

「是啊，陳曉光，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電話裡的Suki聲音很甜，有種令人聽到就很憧憬的感覺。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BjLEeApd

陳曉光想起以前在初中時對她百般討好，想追求她也追不到，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動打來，而且還怨陳曉光不找她，心裡面激起了一股飄飄然的感覺。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od2TCQah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esF9QMqN

本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有朋自遠方來非奸即盜，陳曉光也提防起來，出來社會後，人與人之間都因為利益而互相影響，突如其來的熱情都出於動機性的，但Suki卻說陳曉光的電話號碼改了，才導致一直沒能找上他，這個理由，其實也說得過去。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rRORqViu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QXnC2AnG

很快，Suki就約好了陳曉光聚舊，Suki是個很漂亮的女孩，苗條的身材，皮膚很白，穿著連衣裙，純白色的，顯得她更白，看著她一身的飾品，雖然不懂牌子，但也猜到不便宜。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V45E70zF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XZe1bVNG

Suki沒有介意陳曉光的衣著，和一股寒酸的味道，反而很耐心地對他說這幾年的奮鬥經歷，如何的付出辛勞，也賺得很小，還說陳曉光一個月賺到一萬已經好厲害，弄得他有點不好意思。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jCR5HVAJ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RrqpUwRn

說著說著，Suki就告訴陳曉光，她最近被一個經商的老闆介紹她到一家批發公司裡面工作，做了兩個月就起來了，薪金不錯，兩萬元。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OCEX6kKM

聽上去這個價錢不離地，如果Suki說月薪十萬，陳曉光反而就不信了。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CYjREwek

不過，Suki這時卻無奈的告訴他，公司不讓女職員做批發部門，只能做文書工作，有點眼紅，又說啊光聰明，在讀書的時候已經這麼覺得了，所以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ay8SfRff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ISmMXfX3

陳曉光心想，機會來得這麼突然，心裡胸口一熱了，當下就點頭答應面試，想想他朝一日出人頭地，把Suki追到手，也可以說是圓了這個心願。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54ivNsuAU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0HTrXIpA

隔日，陳曉光在Suki的帶領下來到尖沙嘴，抬頭一看，一座歌德式五層高的建築物在眼前。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t8RCQs1X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T6VF6djG

心想也太高當了吧，陳曉光問：「我才中六畢業，DSE也沒有去考，人家會鳥我嗎？」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Ys0Z1bd7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D2SHt1is

Suki拉著他進去說：「很多有錢人也沒讀到書，學歷好的也只是幫他們打工的。」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8FCFcUeY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MjVfT31B

陳曉光聽完有點興奮，點點頭就跟上了Suki的步伐，原來那家公司並非買下了整間建築物，只在一樓租了一個辦公室，裡面大約有一千呎，也不算小了，他心想也不錯，看看辦公室工整乾淨，裡面的人衣著光鮮，一群資本主義的精英般就在眼前走來走去忙著工作。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mws6ttFA

這時，Suki向一個人招手，那個人一副金融才俊的樣子，穿藍色西裝，頭髮往後梳得很滑溜，左手戴著地通拿手錶，看上去才二十多歲，但是，陳曉光已經覺得大家的距離很遙遠。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meaOMFI7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1sOJwG0Ji

經過介紹，對方叫陳經理，是批發部主管，公司大大小小的來貨，都要由他經手簽名才能通過，說了一輪，陳曉光聽得有點頭暈。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xaFdMZMj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GZAmfvKd

終於進入正題，陳經理拿著一份像目錄一樣的小冊子出來，上面是公司的產品，他拿起一支萬寶龍牌子的鋼筆，對著小冊子一邊解說，很專業，從香港說到上海，公司也有分部，產品主打健康食品，紅酒，美容產品等等，很多很多。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xJneRJCl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99GPHB9h

陳曉光聽完便簽起入職表，仔細一看，原來沒有底薪的，薪水完全靠推銷，他心裡面想問一句「這是傳銷嗎？」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meIeWSEH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VhOuQKQz

這時陳經理說：「你一定覺得這個是傳銷吧？」他看著陳曉光的面，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忍不住問：「嗯，那是不是？」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iiXLQEDP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QerbuKLJ

陳經理一下子回答得很詳細，又說傳銷很廣泛，你也可以這樣理解，就算批發也可以說傳銷，賣手錶的也可以是，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真理之中夾雜著有點胡來，但整句合起來又沒什麼毛病。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ypOgXueB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sFw3DLfh

重點來了，Suki此時突然叫陳曉光先付一千元在公司買點產品，再去外面散貨，說第一次來嘛，先試試自己能力，再決定以後做不做大買賣。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i17whE42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SSNLK6sA

聽Suki的語氣，忽然又對陳曉光不抱太大期望，說什麼先入一千元看看自己能不能賣，這話聽著陳曉光有點不爽，陳經理說：「其實Suki帶你進來，她也有責任幫你散貨的，她雖然是文書工作，但是她包括了網絡工作，在網絡上平台上幫我們經商，抽取一點點服務費，她才能賺兩萬一個月，她就是太懶了，要不然，她一定可以賺更多。」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kCMQNFow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EmTXpUp9

陳曉光用著奇怪的眼光傳過去Suki身上：「你也負責幫忙做廣告的？」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2jXGEED5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ORnah1wq

陳經理好奇一下，冷冷地問:「Suki，你沒有告訴人家？兩萬一個月就夠了？這麼懶怎麼可以。」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hvOzJGyd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NWgiEuHD

Suki終於吐了口氣說：「抱歉啊光，我在這幹這個活，幫同事每賣出一件產品，才賺三十元服務費，看著他們每個人都百萬年薪，我就是眼紅，我找你是有目的，你跟我拆每件五十元吧，不貪心，怎麼樣？」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66hfMRGa

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RcJeO9hI

陳曉光一聽，百萬年薪，心裡一股熱血，又想想以後就跟Suki是同事了，見面的機會會有很多，馬上就答應，一下子說要進二十萬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