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依舊斯人已逝 - （七）

*白起突然又不沙雕了（。

白起看了看四周，離戰場已經頗為遙遠了，便把悠然放下來，就站在那裡不說話。

醞釀了良久，她終究還是說了出口：「你，是不是一定要回去？」

白起怔了怔，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作聲。他帶著他的一身孤傲，矗立在月光之下。

那一刻，悠然突然覺得自己離白起的心還很遙遠，很遙遠。

她幾欲喊出他的名字，卻終究被那不知名的距離所阻止。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修長的背影，已然痴了。

這是她最最最喜歡的人啊。

可是⋯⋯他快要去送死了。

悠然不知不覺間，用上了送死這個詞語。

她意識到後，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連她也清楚這是送死。

她無論怎麼做，都欺騙不了自己，白起這是去出個遠門罷了，他會回來的，安安全全地回來的。

她倒是寧願自己相信了。

這樣，就不用這麼痛苦了吧。

她嘆息一聲，她終究還是無法欺騙自己。

她很自私，她真的不想讓白起回去。

這段感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悠然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瞬間滲透全身上下。

她連開口喊一聲白起，抬手拍一下他的肩膀都做不到。

她，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嗎？

空有趙國公主的身分，但是卻一刻都沒有試過掌握自己的命運。

她突然就什麼都不想管了。

什麼禮儀啊、身分啊，她都不想再管了，丟下這些包袱，就好了。

悠然最終還是打破了這個詭異的沈默：「傻子！你個傻子！你明明就知道你一但回去就會被⋯⋯」她終究還是說不出那個字眼，哽咽了。

白起極緩慢地回過了頭，令悠然詫異的是，她看到了有什麼在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從他眼裡落下。

他，哭了？白起他，哭了？

她甚至難得地看清了白起一直醖藏在眼底的悲傷。

大抵是實在是太悲傷了，藏都藏不住，濃到化不開的悲傷。

這是她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的。

悠然突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白起，他有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弊，還有後果呢？

怕是他選擇放走那些人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吧。

已經做好，一死了之的準備吧。

而自己的存在，卻又令他如此痛苦。

他捨不得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可是又不得不丟下她。

自己，終究只是他做出選擇的阻礙罷了。

白起忽地答她：「嗯，我就是一個傻子。」

悠然沈默了：「⋯⋯」這人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悠然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你去吧⋯⋯我不怪你。」

「我尊重你的選擇。」

白起怔了怔，扯起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多謝。」

有時候，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啊，悠然看著他牽強的笑，只覺得心比任何時候都疼。

她還是打破了這個沈默。

「我們之間，可不需要說多謝，不是嗎？」悠然舉起自己手中的短刃，朝著他笑。

白起覺得自己突然又有些想哭：「是啊。」

自己是把這數年來的淚，都留到了現在嗎。

白起拉著悠然坐下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想聽嗎？我小時候的事情。」白起轉過頭來看著她，眸中倒映出隱隱約約的星光。

「嗯。」簡短的回應，因為悠然也從白夜那裡知道了一些，關於他小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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