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再來 - 二、賭約(一)

自從那日方曲與郭揚訂下賭約後，像換個人似的。平時聽講，那副神遊的樣子消失了。看著先生的眼睛，也變得炯炯有神，連先生都誇她比以前進步許多。

有好幾次在聽講時，郭揚想找方曲胡鬧，方曲也不搭理他。

郭揚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今日，與方曲道完別後，郭揚開口問江蓊星。

「我說，他這不會是真的轉性了吧。」

江蓊星輕輕瞥了他一眼。

「我都不知道你有激勵他人的興趣呢。」

郭揚搔搔頭，與江蓊星繼續走回家。

其實，江蓊星心裡有個底。

畢竟，方曲還特地來找他。

在他們訂下賭約的隔天，方曲就趁著休息時間，偷偷拉江蓊星到旁邊的空地。

他被方曲拉得一愣一愣的，而方曲在確認四下無人之後，捧著他的雙手，一臉懇求的對他道。

「拜託你幫我補習吧，我是真不想去那廢墟。」

方曲的眼睛很大，眼神清澈如水晶。稚氣的臉頰呈淡淡的粉紅色，一旁的風吹來，還有些許的髮絲撫在上頭。

包覆住他的雙手像是羽毛般柔軟，讓他有想反握回去的的衝動。

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江蓊星覺得心裡輕飄飄的、暖烘烘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開來。

見江蓊星一直遲遲不答，方曲有些著急的更靠近他。

「蓊星，好不?就幫幫我這次，我實在是不想對郭揚那臭小子求饒。」

方曲墊起腳尖，兩個人的鼻子都快碰上了。兩個人的距離更近，江蓊星覺得自己快被她的眼神給吸進去，臉驀地一紅，急忙推開方曲。

由於有些尷尬，江蓊星咳了幾聲。

「我會幫你，你先別靠這麼近。」

緩了口氣，江蓊星道。

「不如就放學後，用完午膳，約在蓮江橋邊。那附近有幾處涼亭，平時也有一些文人雅士聚在一起，拿來當作學習的地點，應該也合適。」

見江蓊星答應，方曲顯得有些興奮，但這時搖鈴的聲音頓時響遍整個學堂周圍，學生們紛紛進入學堂，準備上課。

「咱們快回去吧，還有，這事千萬別跟郭揚說，不然他又要笑話我了。」方曲急忙道。

「要不讓郭揚知道，這事其實有點難辦。」江蓊星心想。不過，他還是認真的回方曲「好，我會保密的。」

見江蓊星答應，方曲開心的道「一言為定!」

語畢，伸手便要拉勾。

江蓊星笑笑地將手伸了出去。

「嗯，一言為定。」

*****

此後，方曲便隔三岔五地往外跑，方家的人覺得奇怪，稍微問她個一兩句，她只道是最近先生要測試他們的程度，與江蓊星他們準備去了。

看她這樣難得對學習有興趣，回來的時間也不晚，便沒多說什麼，由著她「奮發圖強」，只要人平平安安，不出什麼事，也就好。

方家的飯桌上擺著各式佳餚，本應該要細細品嚐的飯菜，大部分都被方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用完，方夫人與二姐方珂面面相覷。

方珂忍不住對她道:「吃慢點，就不怕噎著麼?那江蓊星也不會跑走，讓他等等，顯顯女孩子家的矜持也好。」

方曲聞言，倒是真的一口飯堵在那，連忙拿起茶來灌，猛敲心口好幾下，那口飯才好不容易才下去，又被灌下去的茶給嗆到。

方夫人連忙起來順順她的背，道:「吃飯要細嚼慢嚥，才能體會菜餚的美味。看妳吃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妳是餓死鬼投胎呢。」

「咳…咳咳，二姐…咳，妳瞎說什麼?!」方曲滿臉通紅，除了被茶嗆的以外，也可能有侷促的成分在裡頭。

「不過是因為今早睡晚了，沒用早膳，現在快餓死了。」

「好好好，趕快吃一吃去見妳的情郎吧。」方珂瞥了她一眼，伸手夾了一塊肉到碗裡。

「二姐!」

方珂嚼了幾口飯，稍微頓一下。「只是郭揚那小子也是不識相，一天到晚當電燈泡。」

方曲低著頭，把碗裡的飯菜吃乾淨，心想:「要是當初說只有江蓊星一人，這家還不炸開鍋了。」最後只接著道:「郭揚那小子若覺得我們是斷袖，應該會嚇死吧，畢竟他們看不出我是女兒身。」

「還有，我跟江蓊星不是二姐妳想的那樣。」

「好好好，快去快去。」方珂對她擺擺手，一副「姐姐都了解」的樣子。

方夫人見方曲準備出門，對身旁的丫環吩咐幾句後，向方曲道:「既然妳要出門，便幫娘捎個披風給你爹還有哥哥吧。看他們早上出去得匆忙，也不知道也沒有多帶幾件衣服，最近早晚溫差大，也提醒他們注意身體，莫要著涼了。」

方曲乖巧地應聲好，帶著東西，步出方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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