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睡嗎?」霍天晨的聲音夾雜著熱氣吹過耳邊,尚萱蕾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前縮,霍天晨覺得她這是在避開他,本來剛才跟兄弟們玩瘋了,想要好好休息,但看著眼前這位不斷激起他玩心的美人,睡覺又好像有點浪費。
尚萱蕾心裏有幾個問題,可是她不想問霍天晨,她不屑和這種野蠻的淫蟲說話,只好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可是被挑起興趣的霍天晨怎會放過她?他離開被窩,憑微弱的月光走到鋪了紅色桌布的圓桌前,上面放有兩壺用紅雙果釀的酒,寓意新人的感情像紅雙果一樣,原先是兩顆果子,成熟時卻會與附近的果子黏合,共用一果核。
夫妻同心,我們有沒有可能?
他找了張矮桌放在床上,把酒和酒杯通通移到矮桌,明顯是想與尚萱蕾把酒談心。
「起來啊,我們來喝酒。」霍天晨坐回床上去,他戳了戳尚萱蕾的背脊,但她好像不打算理會他。
「妳陪我說話,我明天給妳找張被子,那妳就不用被我摟著睡,好不好?」他長了薄繭的手指順著尚萱蕾的脊骨下滑,絲綢的質感他一向也不喜歡,穿在身上很沒安全感。而且絲綢很講求穿戴者的氣質,像她母親那種人,穿什麼都優雅,而現在眼前的美人應該也是這種人,所以絲質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霍天晨覺得很好,很合適,很賞心悅目。
尚萱蕾權衡一番後答應了霍天晨,當然不想再被他佔便宜是一大原因,另外就是她尚萱蕾挺擅長喝酒談話的,平日諸侯商人的宴會她也會陪父親出席,不論是樣貌還是酒量都能給父親和尚家長面子。
尚萱蕾坐起身來,寒氣立刻竄入離開被窩的上半身,霍天晨本想拿過手邊的白狐皮衣給她披著,但被她「你想幹嘛我寧願冷也不要碰你手上那件髒衣服」的眼神給瞪回去,只好作罷。
「來來來,喝點酒暖暖身子。」霍天晨給她倒了半杯酒,自己的杯子則是倒滿的。
尚萱蕾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壺,她平日不會做出這種粗魯的行為,因為她的行為舉止代表著尚家,舉手投足都不能出差錯。可是她說到底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年輕少女,正是情緒豐富但又不想被規範的年紀,在這房間裏只有霍天晨一個粗人,她也不怕自己的醜態會為家裏帶來麻煩,所以就抹去一切門面功夫,放任自己。
「你給我倒半杯算什麼?在小看我嗎?」尚萱蕾把自己的杯子添滿,以衣袖作遮掩,轉眼間酒杯已經空空如也。
霍天晨也仰頭一飲,甜膩的味道在口腔四散,滑入喉嚨後傳來一陣辛辣,這酒後勁一般,平常都是給女孩子喝的,對他這種漢子來說還不夠嗆。
尚萱蕾也覺得這酒不太烈,但甜味獨特,是清新而甜酸的水果味,可惜這是窮鄉僻壤裏釀的酒,怎好喝也上不了大場面。
「妳酒量很好?我勸妳還是不要喝太多,要是妳醉後又脫衣又對我拋媚眼,我可不管了啊。」霍天晨看著她又倒滿一杯,眼中盡是賞識之情,可惜尚萱蕾沒能借月光看清楚,只覺自己又被男人調戲,氣沖沖道:「你先管好自己吧,要是你喝醉了敢對我無禮,你今晚就魂斷於此!」
霍天晨沒有為自己倒酒,他拿起酒壺直接灌進喉中,頃刻,青瓷碎裂的聲音打破月夜的寧靜,喝得一滴不剩的酒壺被他隨手扔在地上,月光剛好照亮他的身影,尚萱蕾終於能清楚地打量他的臉容。
菱角分明的臉龐跟太子的秀氣差天共地,卻有著男性剛毅的線條。黑色的碎髮落在被酒氣薰紅的耳朵旁,一雙濃眉下深邃的眼睛猶如墨般圓滑沉實,挺拔的鼻樑令人聯想到俯伏山嶽上的雄鷹。
他長年被太陽曬黑的健康膚色對尚萱蕾而言很新鮮,她順著輪廓向下瞄,比她小腿還粗的脖子有幾道青色突出,目光越過鎖骨後是鬆開了的衣襟,一大片皮膚從胸膛至小腹全都暴露在寒氣中,但霍天晨喝了酒,身體熱得很,也不覺得冷。
尚萱蕾看著眼前一副男性的胴體,才真切地察覺到自己正在幹什麼,雖然不是出於自願,但她確實是與一個男子成婚了,還睡在同一張床上,只隔著兩片衣料。剛才一直太激動,令她沒有留意現在的狀況,而當她把怒氣都宣洩後,她才驀然發現自己在緊張,還有……害羞。
「我長太帥,妳看呆了?」冰冷的月光為尚萱蕾渡上一層銀白的紗衣,傾瀉而下的髮絲散落在身前肩後,艷紅的裏衣在暗淡的夜裏更顯高雅,襯托出她外露肌膚的雪白,霍天晨被褥下的手緊握著,好讓自己不會被醉意和性慾薰心,他真心視她為妻子,不想傷她分毫。
尚萱蕾沒有回答,她別過臉不去看霍天晨,但他的模樣已經刻印在腦海裏,對異性身體的好奇令她久久不能從幻想中醒過來。她拿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甜味齒頰留香,香甜的味道令她越發放鬆,整個人都像被酒香融化一樣,她打從心底裏覺得這酒味道不錯,最好就是把注意力都放在酒上,於是她仿效霍天晨,整壺灌了。
霍天晨暗叫不好,她這樣空腹喝酒很容易醉,而且這酒雖然不烈,可是對女性而言後勁強,所以才會被選為婚酒。他本想與她喝兩小杯,聊聊天幫她產生睡意,但要是她醉了,霍天晨真擔心按捺不住自己。
霍天晨伸手想奪過酒壺阻止她,她纖細的手指卻指在他的鼻尖上,烏黑亮麗的眼睛映著光芒,帶挑釁意味的眼神刺激著霍天晨的好鬥心,令他不由得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
尚萱蕾把見底的酒壺重重扔出床外,她依然指著霍天晨的鼻尖,說:「不就一壺酒,我尚萱蕾也能喝完!既不會醉,也不會拋媚眼,更不會脫衣服!」
霍天晨誹腹,妳已經醉了,而且不脫衣服卻用一雙水波蕩漾的眼睛看著我,樣子更煽情。
尚萱蕾看他沒反應,更覺得自己勝過了他,這霍天晨每句話都在小看她,每個動作的主導權都在他身上,她尚萱蕾不服!憑什麼她要被一個深山野人小看?她是高平城手藝最好的縫紉師,各家公子都拜到在她石榴裙下,從來只有她控制別人,沒有人能制住她!
她乘勝追擊道:「但你卻不同,你看你衣衫襤褸,因為你醉了!你醉了哈哈!」
霍天晨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伙子,被一個女人指著笑,他也覺得丟臉,怒氣一下子湧上來,反正他一開始已經說了,要是尚萱蕾喝醉,他可不管會發生什麼事。
他用力扯過尚萱蕾的手,令她跌進自己的懷裏,他低頭在尚萱蕾的耳廓上啃咬,懷中人扭動著掙扎,令絲質的衣服滑落至肩下,雪白的香肩暴露在熾熱的空氣中。霍天晨順著耳廓向下移動,溫熱的唇覆上白晢的脖子,淡淡的芬芳和他身上的酒氣混和,產生撩人的香味,他毫不無情地吸啜著尚萱蕾薄嫩的皮膚,留下梅花般嫣紅的痕跡。
「放手!放手!嗚……」尚萱蕾雖是醉了幾分,但理智尚全,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知道自己必須反抗,可惜她只有嘴上功夫好,體能上完全敵不過霍天晨,扭動身體反而令衣服越扒越開。
她焦急地叫喊,希望能喚回對方注意,可惜霍天晨的獸性已經徹底被喚起,縱然他聽見對方的哭叫,縱然他本想循序漸進,他也停不下來。
尚萱蕾從未感受過如此驚慌,一向她也能靠家族的優勢避過危險,但她發現在這個地方,背景好像沒有為她帶來好處。
霍天晨在她的鎖骨上輕輕啃咬,一陣麻酥的快感從脊髓流竄而過,陌生的感覺令她更著急,她用力扯著霍天晨兩邊的耳朵往外推,廢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毛茸茸的頭從自己身上拉開。
對上霍天晨盛怒的目光,尚萱蕾立刻把手收回身前裹緊衣衫,她本來想狠瞪霍天晨以示憤怒,但對方似乎生氣得想把她煎皮拆骨,她已經明白自己正處於弱勢,只好別開臉避過他帶侵略性的視線。
好事被打斷的霍天晨渾身難受,酒氣和慾念化成烈火燃燒著他身上的每個毛孔,前一刻還在懷裏的人現時正在他隨手可以撈過來的地方,眼線閃縮地偷看他,模樣比剛才更可愛。
他硬生生地把撲上去的衝動按捺下來,眼睛離不開尚萱蕾紅艷欲滴的唇。夜空中有雲朵緩緩飄過,似是想捂上月亮的眼睛,不讓她看見一對新婚夫婦的初夜。柔和月光被遮蔽後,房間再度陷入昏暗,尚萱蕾還未習慣在黑暗中看東西,突如其來一陣熱風拂過臉旁,霍天晨在她耳絆輕聲道:「我出去吹風,要是我回來看見妳還沒睡,那我們……」
尚萱蕾明白他的意思,連忙點頭並且推開他,霍天晨好不容易回來的理智差點被她的欲拒還迎給吹散,他在尚萱蕾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箭一般的跑走。
ns 172.70.131.12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