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與我的自由抗爭 - 第六章另一個意識

　　指針正對著四點，穿著深藍制服一位上了年紀的人手裡拿著一杯香濃的咖啡走到了窗邊，將其香氣散至仍黑夜的天空。

　　他回過頭眼看，警局之大而如今只剩寥寥無幾的警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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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先休息一下吧？」一名女警前來慰問，「操勞到現在都還沒休息過吧？而且再等一下就要繼續執勤了。」

　　「妳也一樣吧？」語畢他嗍了口咖啡，「像這樣的日子不會有一丁點懷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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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女警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銳利的視線。

　　「好了，這個話題就這樣結束吧？」表面上看來鎮定，一滴冷汗沿著臉龐滑落。

　　老警官眨了眼，隨之繼續欣賞著夜景，女警得以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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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的搜捕行動，即便沒有理由卻還是上級要求而一一捉補。若當時要不是見義勇為的兩名少年，那位中了流彈的少女性命可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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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做的抉擇是對的嗎……」他看著夜景，將一片煩憂拋向安靜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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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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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不斷傳來機器規律的嗶聲，或許正因為是這樣的規律讓琥空感到安心，好像還能夠再繼續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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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擊開始。」

　　「唔呃啊啊啊－－」

　　強烈的電流通過全身，痛苦刺麻感繞著身體刺燙著，吼叫著那不屬於自己的聲音，把為剩不多的安心感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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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仍在範圍內。」「電壓達到三百伏特。」

　　「電擊暫停。」

　　隨著發號施令的人令下，琥空終於得以可以鬆口氣，但強烈的刺麻燒灼感仍然纏繞著每處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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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勉強睜開疲憊的雙眼，模糊的視線僅能看見幾個人類在眼前觀看著。

　　等到視線逐漸清晰，他意識到那些人類都穿著白袍，加上周遭林林總總的奇怪實驗器材，以及連接到自己身上幾個奇怪的線條、被束縛無法動彈的身軀。

　　『被抓去做實驗了......』

　　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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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人類前來不斷地摸著其皮毛，甚至用力拉扯讓琥空痛地叫出聲也沒有要罷手的意思。

　　「太神奇了！那麼高壓的電流還可以毫髮無傷！這個皮毛肯定不一般！」人類大大地讚嘆著才終於放下拉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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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麼令人厭惡的實驗學者，只為自己的利益毫不對實驗物抱著尊敬，甚至任意糟蹋。

　　一直以來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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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

　　不對，這是第一次，怎麼會有經歷了很多次的錯覺？

　　琥空的腦海裡閃過許多自己不曾經歷過的實驗場景，那視角像是自己只是個非常瘦小的生物，甚至伸出的手只是個黏糊狀的東西。

　　這還是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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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該把身體還我了吧？』一個從未聽過的年輕但沉穩的男聲在腦中響起。

　　『什麼把身體還你？』

　　還沒得到答案，厚重的暈眩感襲來，意識再次逐漸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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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器材上逐漸飆漲的數據，讓實驗人員看了困惑。從皮毛分析的數據圖來看，彷彿正在演變成另一個東西。

　　「他的狀況好像不太對勁......」那位實驗人員弱弱發聲。

　　不一會閃起了紅色警報，實驗室內無不驚慌錯亂。

　　不用幾秒的時間，奇怪的黏狀物從琥空身上爆發迅速填滿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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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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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小房間僅有中央微弱的燈光照耀，映出這房間髒亂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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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阿洸被狠狠地揍倒在地上，手腳被繩子束縛起來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穿著軍服的虎背熊腰的人抓起衣領，毫無反抗之力。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說那隻石虎是什麼來歷嗎？」

　　面對對方游刃有餘的高傲，阿洸沒有屈服地以無聲的方式惡狠狠盯著，卻也讓對方不悅地嘖聲。

　　「反正再這樣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東西，雖然他們說是要留活口......」金屬的摩擦聲讓阿洸打了寒顫，雖然是預想過這個情況，但鋒利的刀呈現在眼前，面對死亡終究還是產生了畏懼。

　　「但我想做些殘忍的事也沒關係吧？少了幾隻手腳，只要還活著都是活口。怎麼樣？次等公民？」他得意地大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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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嘻笑的嘴臉，阿洸巴不得直接撕爛，但無力反抗外，也正如他所說。

　　被併吞的人都只是階級分明，次等公民的存在。

　　很多人都是不想遭受到這樣的凌遲才選擇放棄自由融入這個種族階級分明的世界。

　　那自己堅持嚮往自由是不是錯誤的選擇？

　　如果一切重來，做不一樣的選擇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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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洸最後的答案，僅是吐了口水到他的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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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的笑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是青筋浮現的憤怒。

　　「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他磨刀霍霍地走向阿洸，但這刻在阿洸像是什麼也聽不見，一切都像是無聲，即便籠罩在魁梧身軀的影子裡而選擇輕輕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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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小房間一角的門被粗魯地打開，一位同樣穿著軍服的人上氣不接下氣。

　　「做什麼？沒看到我在忙嗎？」

　　原本要動用的私刑完全被中斷，阿洸不禁納悶地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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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長官！但現在情況非常緊急......啊！」

　　一坨巨大的黏液猝不及防地纏住了那位軍官的身軀，隨著慘叫聲響徹雲霄，他被巨大黏液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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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眼目睹了驚悚現場，長官完全看傻了。

　　這究竟是什麼超現實的情況？

　　他輕聲放慢腳步地前去查看，走到門外馬上是驚慌地掏槍射了幾發，但仍然敵不過黏液的攻勢，最終落得跟上位軍官一樣的下場。

　　「鏗鏘！」一聲，原本在他身上的刀跟槍落在原地，一切又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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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沒聽到什麼聲音恐怕也是這樣，在反抗之前就已經被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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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大黏液的影子照映在牆上，令人不舒服的黏答聲慢慢地逐漸靠近。

　　再怎麼樣都逃不過一劫了。

　　但隨著身影靠近，黏液不斷蠕動變化，黏答聲也逐漸轉化為肉球的趴答聲，身形逐漸變成像是人類身型的貓科動物。

　　是非常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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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該是透亮的碧藍雙眼卻成了鮮紅的血色，如同傲視一切不對世間抱持著憐憫。

　　彼此之間僅是對望了一眼，貓型跳出一般人不可能達到的高度，在皎潔的月色中消失無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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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一會，遠方又是槍響與餐叫聲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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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阿洸使勁地扭動身子，仍然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

　　一道刺眼的光線吸引著他的目光，是剛才敵方長官留下的小刀和手槍所反射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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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洸拼命地攀爬到小刀旁，翻了身順手拿到小刀，「趴嚓！」地將緊緊束縛雙手的繩子切斷，也將綁在腳上的繩子給切斷。

　　他站起身子仍是搖搖晃晃了些，勉強地穩住身子，把地上的槍撿起後熟練地將彈匣打開查看確認裡頭的子彈數。確認數量還足夠後將彈匣重新裝填回槍上，順勢地將槍擺到腰際上，但是沒有可以插入的地方而憑空地揮了幾次。

　　注意到的他停下動作，「反射動作啊……」他只好先拿在手上，四處尋著有無可利用的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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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地，阿洸注意到這裡不對勁的地方。

　　像是一個大倉庫卻完好如初，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血洗，而且完全沒有任何血腥的氣味，反倒是野草的氣味鮮明，估計是在哪個高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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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洸不禁想到那歷歷在目，看似琥空外型的黏液生物。

　　可以做到像這種事，如同旋風掃過卻又不留下痕跡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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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那個樣貌很是令他在意，他曾經看過那個樣貌，雖然只是那麼個瞬間，但絕對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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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磅！」遠處傳來鐵櫃倒塌的聲響，在安靜的夜晚簡直是轟天如雷的巨響。

　　在不遠處就能見到一個倒下的鐵櫃，阿洸雙手緊握著槍，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前，不清楚等待的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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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櫃不斷地晃動發著聲響，不知是何種兇猛野獸在裡頭，在四處無人的情況下更不敢放下戒心。

　　「碰！」鐵櫃打了開來，阿洸將槍對準了從中出來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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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下！先不要開槍！」那人慌張地從鐵櫃裡出來倒了幾圈，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地向阿洸祈求著。

　　一開始阿洸還看不出來，但隨著慢慢接近，看清了那反射的月光下所映照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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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名人類，阿洸雖是放下了槍，但露出相當鄙視的眼神。

　　「你怎麼在這？」語氣也是帶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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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熟客的問話讓他驚愣，好好地看了在他眼前的這個人。

　　「你是那隻石虎的……」這位人類大叔驚愕地向後移動，但馬上撞上鐵櫃的他無路可去。

　　如同遇上了死神的化身，無慈悲的眼神訴說著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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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位看似好人，卻將大家帶進圈套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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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饒我一命吧！我還有女兒啊！」他放棄掙扎五體投地下跪，等待著阿洸的饒恕。

　　「女兒？」

　　「我的女兒被他們抓走了，被威脅如果不把人帶到他們指定的地方，就要我女兒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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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呢？做這樣的事多久了？多少人被你帶去送死了？」阿洸不帶感情地說著。

　　他不敢出聲，哪怕只要說錯一個字都有可能成為槍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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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你。」阿洸一邊轉動把玩著槍，一邊悠閒般來回踱步。「這裡是哪？剛剛又發生什麼事？還有其他人在哪？」

　　他正坐地開始如實說道：「這裡是軍事研究場，用於各式各樣的研究。那隻石虎就在剛剛暴走了，把所有人吞噬殆盡……那隻真的是石虎嗎？」

　　這句疑問馬上遭到阿洸亮槍指著，「少廢話，繼續說！」

　　被威脅的大叔打顫了身子，繼續講道：「總之他把這裡的人都吞噬掉了，活著的恐怕只剩我了……至於其他人應該都被載到集中營了。」

　　「嘖！」阿洸不悅地嘖聲，他則被嚇地抽了身子，卻看阿洸向更深處走去，翻箱倒櫃地找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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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做什麼？這裡可是沒有其他人在了喔？」大叔好意提醒，但這並沒有阻止阿洸繼續翻箱倒櫃。

　　直到他翻出了還能用的槍套，將其插入進自身的腰帶上。順勢地將手槍套上去，在黑色外套的遮掩下看不出有槍的存在。

　　雖然是看到從彈藥盒四散的彈藥，但如果真的要對付那不同面貌的琥空恐怕也沒有任何作用，攜帶太多也只會讓移動不方便，不如就只用手槍裡僅有的，以便在緊急時刻能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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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阿洸繼續搜刮著能夠用到的物品。

　　繩索、防彈背心、其他林林總總的槍枝，不管哪一個都會讓自己太過顯眼，恐怕還是只能單以攜帶手槍的方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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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中營在哪個方向？」阿洸隨即邁步出去，完全不管大叔連他經過也會嚇地縮在角落的恐懼模樣。

　　「我不知道……」

　　「那你還知道什麼？」聽來嚴厲些的口氣讓大叔不敢吭一聲，看他害怕顫抖的模樣，應該也是無法再尋求到什麼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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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洸走出倉庫，撲鼻而來的風草味及數盞大燈照耀，安靜地不知在哪個荒郊野外。

　　數面鐵網圍牆的圍繞，不斷地探頭找路後終於是看到了通往外面的一條柏油路。在那之外面著山壁，向下而去的路可以遠眺燈火閃爍的城鎮。

　　雖然是段遙遠的距離，但也只能前往那處找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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