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門外,一共四人卻是個有心思。
北城外一路向北行,可說是修仙者必經之路,不過這也只是初步劃分大陸,其實遼闊大陸上,不論東至天罰林,西至凶獸谷都不乏修先門派,不過在這百家爭鳴的大地上,要說有名的門派卻只有往北這段,畢竟沿西植株偏苦帶毒,沿東溫和含潤,這樣的植株下,唯有致中沿北這一路靈草充裕,又因為及北天山雪水融化,讓這些靈株更加充沛,極南極地卻是一片死,這片海無風無浪,漂泊在上都是枯骨。
傳言有位修仙者想見其盡頭,乘劍欲過死海,花了一個月卻不知為何又回到岸邊,因此誰也不知道海的另一端是什麼。
不過此刻的獨孤福兮並非要去仙門,而是帶著獨孤憐前往墨雲的秘密修練場。
此刻獨孤福兮轉身面對著碩大的城門,以及身後二人,心中可謂五味雜陳,這座拘禁他的天香城,曾讓他高高在上,卻又將他打入地獄,讓他心死如今又生,這些心念,如何也道不明。
陽光西斜,將這片大陸灑上一層金莎,看著這座城何其絢爛,其內又飽含多少廝殺多少鮮血?
我會回來的……
獨孤福兮心底這麼道,眼神變得越發清澈,看向一側的唐鈺,誠懇道:「母后就麻煩唐兄了。」
「放、放心,我一定會把她照顧的妥妥當當的。」唐鈺此時依然很難接受,畢竟他印象中獨孤福兮根本不會說話,應該說是不曾開口,所以直到現在他還是難以適應。而且這話聽起來不知為什麼就是怪,尷尬之餘唐鈺只好將目光移到一旁,當他終於看清楚獨孤憐時,一雙眼睛幾乎凸出來,嘴角莫名的滴出口水。
「看什麼,再看!挖了你的眼睛!」一側獨孤憐見到他那表情,登時氣得跺腳。
至於獨孤憐為何在這,自然是獨孤福兮偷偷帶出來的,說來也巧合,那時正好是幾老在商議的時候。只怕就是墨雲也不知道如今這群人正滿城亂跑。
「公子大恩大德,無以言報,若今後有用得上我獨孤福兮之處,哪怕刀山火海,我也毫不畏懼。」說著他便要跪謝對方,不過墨雲可不讓他這麼做,鞋尖一提只住了對方的落勢,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跪少爺可擔不起。將來時機成熟我或許會讓你跪上一跪。」
「是嗎?」獨孤福兮笑道,也不執著。
「你是不是對我的做法很不解?」墨雲又問。
「嗯……確實有些難以理解。」
「下午那場混戰在你看來是否很兒戲?」
墨雲這話直接戳重了獨孤福兮的困惑,他點了點頭:「那樣的私鬥確實不倫不類,公子看似想刻意隱藏功夫,但是又像昭告天下你會工夫,我確實無法理解。」
面對著夕陽,墨雲仰天一笑:「那麼皇子呢?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因為要讓人以為他們就是個無賴,他們一個個都在暗中謀劃篡位,大皇子不只要讓二皇子以為他是爛泥,更是做給他老子看的,眼下皇帝老子可不老,若讓他知道大皇子有篡位之心,就是親兒子他可能也會果斷殺之。」
「那麼……」
「不,我沒有那些心思。」墨雲笑得更開朗了:「我純粹想做就做。你知道我會工夫又如何?知道我究竟多強嗎?不知道,那麼就猜,猜個天荒地老,猜個絞盡腦汁,少爺卻是樂得他想破腦袋。」
他噸了噸再度看向獨孤福兮:「你要記得,你要了解你的敵人,卻要讓你的敵人完全無法了解你。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敗,然而如何能愜意江湖?唯有知己又做己,才能快意江湖。與其去管別人看法,不如做了再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無法解決的,真正無法解決的是人心。」
這話說得繞彎,一般人不明白,和墨雲相處多年的獨孤福兮卻是明白得很。
做任何事人家都會在乎動機,每個難題都會先思前想後,偏偏墨雲從來不這麼幹,他就是想做就做。任誰也沒想過他的動機就是——我覺得好玩。
如果真是墨雲的敵人,只怕知道這事會吐血。也許有人會說難道這樣不計後果真的可以?可墨雲就是這樣,有何不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計畫因應變化,變化轉變計畫。要說他不計後果,只能說他早把後果想清楚了。
「哥,你別聽這討厭鬼胡說!」一旁的獨孤憐已經不耐煩了,小手挽起獨孤福兮的手臂,對著墨雲扮鬼臉,隨後道:「我們快走,這兩個人看了就討厭。不是要去那什麼殿訓練嗎?走,現在就走,早點學成把母親救回來。」
獨孤憐這話無疑是獨孤福兮如今最重要的牽掛,不過獨孤憐卻不知不管學成與否就出丁蘭香一事都會如期進行。
「走吧,可以的話,下次見面我們以平輩相稱,別在公子前公子後了。」墨雲道,看著獨孤憐卻是有些古怪。這丫頭傻了嗎,你去那什麼殿不是少爺我設的?
「告遲。」
獨孤福兮也不拖泥帶水,雙手一拱,便與獨孤憐轉身而去。
這對兄妹已然遠走,如今從此處看去,如同一顆小黑點了,偏偏某人卻像一尊雕像一般石化在當下。
「唐少……唐少?」
墨雲又叫了好幾身,可是唐鈺就是老僧入定分毫未動。
不得已下墨雲直接捏住他耳朵就這麼一擰。
這下疼痛彷彿喚起唐鈺內心的恐懼,隨即求饒出聲:「哇——痛!痛啊,娘子,我再也在也不敢了……」
這聲娘子卻也讓墨雲心底發麻,急忙收手。
「你墨、兄弟你也太不厚道了!」揉著耳朵的唐鈺不由怪叫道,隨後又癡癡地看了過去:「那小娘皮子可俏的,真想……呵呵……」
貌似這貨也沒救了?墨雲冒出這個念頭,冰冷的說了一句:「要不我幫你告訴孫小姐?」
話語就像詛咒一般,唐鈺全身上下頃刻沁出冷汗:「別、別說……等等,告訴他怎了?我和她清清白白的,說了又怎了?」
實在搞不懂這傢伙哪根筋不對,或許權勢和金錢並不是唐鈺不敢接受對方的原因,不過最少等他擁有這些,若還有其他問題再說,眼下似乎追問對方,對方也未必會說。
「是是是,就是小唐鈺被看了,小馬眼也是,還有渾身被摸過,不過唐家公子大氣,願意給人家白玩。」
「那是當然,我本來就大氣……等等!你才白玩,我被誰玩了?還有那啥……那啥小唐鈺了?」
「這事少爺不會說的,也沒麼好丟臉的,不就是被逆推,我那世界多的是。」
墨雲一把搭著對方的肩膀,兩人邊爭執著往城內走去。
送走兄妹二人,接下來就是進場了……地下武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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