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肉城 - 第一章《二手市場》

白天的洛城人來人往，盡管二手市埸有再多的便宜貨在叫賣，卻不能迎合每個人的口味，那些東西怎樣賤賣，都不是免費的。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xWbqQcNB

3號街有著洛城最大的二手市場，雖然人人都可以在這裏販賣貨品，但並不代表着公平，市場內有不成文規矩，最好的位置基本上已有固定的主人，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更沒有所謂的公平競爭。

哪些地頭蛇為了穩固自己的利益，編出很多損人利己的規定，本來這都是很兒戲，根本不需要遵守。不過那些先一步和地頭蛇合作的人，憑著那些偏袒自己的規則，能夠分一塊最大的肉，又何樂而不為，將交易公平性拋諸腦後，將顧客的選擇壟斷給自己，這裏更像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森林，狩獵者商討著，如何宰割那些小綿羊。

而成群結隊的狼，更是頂級的狩獵者，最有力量的人，也代表著擁有最大的權利，還有誰敢違背他們的發言。慢慢地這些只是用來維護強權的規定，地位上升到與國法一般神聖不可侵犯，成為鞏固狩獵者地位的工具，令他們更難以被推翻。

費洛是個新搬來的大學生，樣子平凡，愛穿襯衫配短褲，也沒什麼顯赫的家世，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他租的屋就在3號街，因為白天的時候很嘈吵，這裏的房租也特別低。

剛到不久的他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就被滿屋灰塵弄得不停咳嗽，受不了的他，便跑到樓下吸收新鮮空氣。眼看前方熱鬧的二手市場，費洛隨著討價還價的聲音與人群走了過去。

絡繹不絕的聲浪，帶動著費洛的心跳，他的腳步快得猶如走馬看花一般，卻經常停滯在推銷攤檔前，那些只看不買的吃瓜群眾擋住了整條街道，這裏的空氣比房間更不流通。他一邊走一邊咳嗽，鼻索得通紅的樣子，就像一位瘾君子，所有人都怕了他，為他開出一條大道。

只用了十分鐘，費洛已經走到了市場的尾端，看見一間賣飾物的地攤。眼看自己已經走完整個市場，卻一點收穫也沒有，便打算去為自己，購入慶祝新居入夥的禮物。

「這條鏈子減五十元可以嗎？」費洛問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eLwVgagz
「白痴！你當這是豬肉啊！」皮爾修囂張的回答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Iq0tZURB
「你這樣我還不如直接免費送給你。」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UiHOBx7m
「真的嗎？太感謝了。」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bivCGI0A
「我看你是真的白痴快滾開！」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kZ9hcrP6
「一條普通的鐵鏈也賣一百元，都不知道誰才是白痴。」費洛心裏這樣想

皮爾修在這裏擺攤已經有八年，脾氣暴躁，身材壯碩且高大，人稱地攤牛，專賣各種鐵器飾物，本來佔據著入口一帶位置，但因為已經幾個月交不足保護費，又跟領頭頂撞，便被踢到街尾去了，生意一落千丈的他脾氣更加暴躁了。

費洛被罵完後，帶著一肚子悶氣打算離開，就在他轉頭之際，看見一個黑衣人，穿著一件印有貓頭鷹圖案的帽T，接著皮爾修便把一個紙皮袋，放在攤檔的背後，只見黑衣人放下一卷現金，拿著紙皮袋，急速地離去。

這就是所謂的地下交易吧，袋子裏裝著的說不定是價值萬元的毒品，但秉持著不多管閑事的原則，費洛一邊想著一邊離開。

見時間尚早，但無論是新家又或者二手市場，都不是好去處。費洛走到旁邊的公園，找到一張長型木板凳，就這樣坐了下來。

「小子，你新來的吧？」費洛的背後突然發出聲音

「誰！」

「看地下，還有你可以叫我唐老伯。年輕人別大驚小怪的，在公園裏，有個睡在地下的老伯很正常的。」

「很正常…嗎？」

「哈哈哈，你可以隨便坐，別放屁就好。」

「哦…」

伴著尷尬的氣氛，費洛不停想著，該怎麼融入這個奇怪的地方。

一個小時過去了，家裏的灰塵也差不多散盡。費洛坐在沙發上，突然發現在這十多平方的空間裏，除了自己，一張沙發，一把電風扇，就什麼都沒有了。

費洛也只能不斷地嘆氣，離開以往的安樂窩，沒有想過差別會這麼大。沒有隨手可得的水和食物，第一個遇到的人也不友善，這裏還充滿著怪人，新生活比想像的糟糕得多。

「媽！關燈！」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KiUBuVC3
「噢…差點忘了。」

關上燈光，用一張外套蓋住自己的身體，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接受街上的吵鬧。任由睡意侵佔自己，小休一會。

橙黃的陽光照射進屋內，費洛拿起外套，用手擦一擦自己的臉，站起身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塵。

費洛需要些糖分，支撐這個快暈眩的身體，他走出門口，打算到街外買些食物充飢。

「嘿，新來的，幫我把這袋垃圾拿到垃圾站。」一個男人突然開門說道

又一個奇怪的人，費洛心裏這樣想著，但還是拿起了那袋垃圾，他的饑餓感不容許他再與別人爭論。

「謝了，給你一元的小費」這個男人拿紙張記下

總不能拿著一個垃圾袋進便利商店，就算多不甘願，也只能繞到後方的垃圾站，先把這袋垃圾處理了。費洛可不想讓自己同化成奇怪的一份子。

「把手舉起来！快點！你知道這是甚麼的！」前方有人憤怒地叫囂

費洛悄悄地把頭伸出來，看到垃圾站有兩個人，背對著他的，是一個穿著印有貓頭鷹圖案上衣的男人，手裏拿著槍，指著一個，看上去很高大，穿著背心，全身肌肉的男人。

「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我們可以合作，價錢由你來定。」背心男説道

「閉嘴，把身上的錢交出来，不然我就開槍。」

費洛看著眼前的景象簡直不可置信，整個人都被嚇呆了，但為了讓自己不捲入這場街頭風波，還是艱難地抽起了腿，嘗試著向回走。

「後面那位，你打算就這樣走了嗎？」背心男隨口一說

費洛嚇得全身冒出冷汗，他不明白那人是怎樣看到自己的，即使是想說謊來引開注意力，也太巧合了，會害死我的。

「你以為我有那麼笨嗎？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呼…」費洛頓時如釋重負

咚咚咚，垃圾袋破了一個洞，裏面的汽水罐跌了下來，發出了聲音。

「是誰！出来！」

今天真是壞事連連，沒有時間多想，費洛拼命地向回奔跑。

「救！！！命！！！呀！！！」一邊奔跑一邊還不忘大叫

呯！一聲槍響讓費樂回復平靜，他摸一摸身上，檢查有否被射穿，再回頭看，發現那位槍手而倒地不起，鮮血直流。

「以為我沒有槍嗎？分心便是你的死因。」

沒有時間僥倖，費洛趕快跑回樓上，瞬間忘卻飢餓感。

費洛衝進門內，驚恐地縮在房間的角落，並脫掉一隻鞋子，拿在手上，這是他唯一可以自保的武器。

過了一段時間，門外還是沒有動靜，費洛的呼吸才逐漸緩慢下來。經過一天種種的波折，費洛無力再抵抗，閉上了受盡驚嚇的雙眼。

又過了不知多久，在一片漆黑中，肚子隱隱作痛，那像是不停在收縮，而且感覺越加強烈。費洛睜開了眼，摸一摸肚子，揉一揉眼睛，感恩又到了清早。

費洛感覺自己數日沒有進食，必須盡快填滿肚子的空虛，不管吃什麼都行。

慢慢走到樓下，看到街對面有一家餐廳，便馬上跑進去，坐著並點餐。

「一碗通粉，不！兩碗，還有一杯牛奶，再來兩塊麵包。要快。」

「一定馬上到，我看得出來你快要餓死了。」員工切爾回答

是的，是的，費洛心裏這樣想著，但沒有回答。他已沒有力氣再說話，加上不喜歡員工自以為幽默的答覆。

食物果然很快到了，費洛立刻低頭，用湯匙不停地𢳂起通粉，一口接一口，很快半碗的通粉，已被吞進了他的肚中，再把新鮮的牛奶灌進喉嚨，咕噜咕噜，前所未有的爽快。

會吃得這麼趕急，不單單是因為飢餓，是這家餐廳的通粉真的很好吃。

切爾拿來剩下的食物。

「小哥，你幾天沒吃東西了？不會是吃霸王餐的街友吧？」切爾在一旁說道

費諾沒有理會，繼續低頭吃起第二碗通粉。

「呼！」費洛滿足地拍一拍肚子

一邊撕着麵包，一邊查看著餐廳內的四周，在他的左旁，是一群紋身的壯漢，費洛仔細一看，當中的一位，就是昨天開槍殺死人的那位。

費洛的眼神瞬間充滿驚恐，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更糟糕的是，壯漢剛好和費洛對上了眼。費洛的瞳孔放大，頸部僵硬得動彈不得。

「小子！有什麼好看的！」壯漢對著費洛大叫

費洛嚇得答不出一句說話，卻依然盯著他。

「你想死吧！」他站起來，並向費洛走去。

「東哥！對不起啊！這次先放過他吧。」切爾在一旁求情

他慢慢接近，那種壓迫感使人心跳加速，費洛看著他掛在腰間的手槍，懼怕自己和昨天的死人有相同的下場，忍不住失聲大叫。

「救！！！命！！！呀！！！」

餐廳內的人都轉過身來，壯漢也停下了腳步。

「是你，這叫聲一模一樣，是你吸引了他的注意。」壯漢興奮地說

「兄弟們，就是他救了我！多虧有你，我才沒有被暗算到，竟然在這遇到你。」

「我這個人最講義氣了，這一餐我請，還有以後有麻煩，不用客氣，來找我，我叫東修。」說完掏出一百元放在桌上

費洛可不想和殺人犯扯上關係，正打算拒絕，但摸一下口袋，因為出門太急，竟然忘了帶錢包，也只有讓他請了。

餓了一天肚子，看到血淋淋的場景，現在還結交了個殺人犯兄弟，這日子真是糟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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