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氣學園 - 第三章見鬼不是很正常嗎？

時間接近晚上，我懷著坎坷不安的心走出家門。

雖然四周看起來和記憶中差不多，路況沒什麼變化，但街道上多了許多奇形怪狀的集氣器，有的像塔，有的像浮標，冒著不同顏色的氣流，隱約在夜色中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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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腳步走進捷運站，心裡還慶幸著，好歹大眾交通工具還在。

車廂內的人低頭滑著手機，有人閉目養神，也有人低聲閒聊。

很好很好，正常！至少表面正常，跟我記憶裡的世界沒有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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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青建到底在想什麼？誰會約晚上見面地點是警局？當警察都吃飽撐著太閒了嗎？這就很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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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權西路站到了，請準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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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邊等著，卻發現車門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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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故障嗎？我心裡泛起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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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目前艙門有些許故障正在排除中，請各位乘客不用驚慌並耐心等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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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聲如常，但我總覺得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黏稠。

下意識往艙門外瞥去，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我的魂都給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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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外，一個女人扭曲著身體，臉色慘白得像紙，頭髮垂落如黑瀑，披散著貼在玻璃上，穿著鬆垮垮的白色睡衣。

她的眼睛睜得極大，布滿血絲，死死盯著車廂內的乘客。

而詭異的是，其他人彷彿完全沒看見，只顧著滑手機、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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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喉嚨像被卡住一樣，發不出聲。

我迅速低下頭，心裡狂唸大悲咒，什麼佛祖、什麼三字經都一股腦往腦海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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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鵝啊！

我明明八字夠重的，不是應該看不到這種東西嗎？

平時算命的說我天生陽氣旺盛，怎麼今天……這樣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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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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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總算打開了，人潮魚貫而出。

我這才敢稍稍抬頭，可一股不祥的預感仍然籠罩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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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老天鵝、菩薩、觀音佛祖、媽祖、耶穌基督、安拉……

有神快顯靈啊！

我雖然自認科學派，但這時候實在顧不得了。

拜託哪位大神，快點把這陰陽眼功能給我收回去吧！

五行混亂就已經夠煩了，還給我加開鬼門模式，是嫌我命太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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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慢慢地睜開眼睛，下一秒差點沒當場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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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進入了車廂，正站在我面前，嘴角揚起一抹陰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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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到我？」她沙啞地問，聲音就像指甲刮過黑板一樣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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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閉上眼睛，僵硬地裝作看不見，但我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

這捷運開得也太慢了吧？

感覺比從淡水開到象山還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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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不能和這種東西對到眼……

往左？不行。往右？更不行！

我乾脆直接轉過身，開始默唸：

媽呀！誰來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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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起來挺飽滿的，應該……蠻好吃的吧？」

她的聲音貼在我耳邊，冷得像冰塊一樣滲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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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站到了，請準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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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緊牙關，繼續催眠自己：

「看不見聽不見！眼睛耳朵都業障重！」

腦中不斷浮現淡定紅茶的廣告畫面，讓自己冷靜。

就在車門打開的那一刻，我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出車廂，一路拔腿狂奔，直衝警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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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紊亂，心臟快跳出胸口。

我好不容易衝到警局門口，顫抖著手拿起手機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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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青建接得異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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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的，口香糖！你到底在哪裡？你爸我剛才他媽的見鬼了啊！」

我又急又氣，聲音都變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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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端，瞬間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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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眼。」

熟悉的聲音自警局外傳來，一位俊美得能讓男人都嫉妒的少年正倚著柱子，嘴角勾著電死人不償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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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我差點哭出來，忍著想把手機砸他臉上的衝動，快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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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塊，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狼狽啊。」青建攤開雙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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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不會早點在電話裡跟我說清楚？就算視訊也好啊！」

我怒火中燒，抓著他的衣領想要搖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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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好說，見鬼嘛，很正常啊。」

他慢條斯理地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只是在評論今天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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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我頓時啞口無言。

媽的，這什麼世界？

見鬼正常？

我問候你祖宗十八代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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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御氣呢？」

青建微笑著看我，像是要從我臉上讀出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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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的，我又不是你那些妹子，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

我把手鬆開，別過頭去，語氣卻帶著一絲心虛，「我……我忘了怎麼御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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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眼。」

他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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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好像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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