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園群俠誌》微小說創作企劃 - 言碧俠－－誅殺女魔頭

言碧俠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盯著高掛房樑上的竹編球籠。籠子裡晃晃悠悠一盞燭火，隨著竹球籠左右晃蕩。

「......紙包火，都不怕燒起來的嗎？」

言碧俠叨叨念念。火光映得她面容發燙，她把手臂橫在臉上遮掩刺眼的光芒。

自南華山一役後又過了三日，武當逆賊丹葛散人終於被不朽盟正派群俠給協力殺敗。

但潛藏在山頭上的賊匪不計其數，至今三大派為首的各方好漢仍齊聚鯉城之中，每日發派不同人馬上山剿匪。

時至今日，他們已將殘存山賊趕入同一處山頭。可指望在最終的總圍攻一舉剿滅餘下殘黨。

但言碧俠不想管，也管不著。她因南華山一役中受到過多劍傷，只能被迫在斂豐閣客棧內靜養。

外頭的江湖如何風起雲湧已與她無太深的關係，她心不在焉，只是滿心顧慮著同群俠同行上山的師姐。

「季師姐的傷......當真不要緊嗎？」

無心一念又令那夜在洞窟內被山賊圍攻的種種浮現在眼前，宛如噩夢般糾纏著言碧俠。

即便師姐的足踝碎骨經同盟當中的少林高手以跌打損傷秘方調養過後已無大礙，但這傷總是因得自己而來，她內心的愧疚始終難以抹除。

正當她沉浸在自傷自憐的無謂情緒當中，背後的房門突然被人給敲響。

是同為蒼武流門人的師姐季澐。她那頭烏黑的長髮盤綁在腦後，衣袍上仍有些血漬。

言碧俠見師姐無礙總算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妳和那些長輩們回來了？」

季澐卻道：「不，今天我就到此為止了。」

言碧俠這才聽明白師姐指的是她腳患未癒，奔走跑跳不可過久，以免阻礙傷口癒合。因此這陣討伐山賊的行動她一直都是以後備援軍的身分出動，也總是較那些主力早歸。

她慚愧地低垂下頭，道：「......對不住。」

季澐搖搖頭沒有表示什麼。

師姐妹倆之間陷入尷尬的沉默。

這時，客棧小廝忽然在外敲響房門，喊道：「兩位女俠！我替妳們送信來了。」

言碧俠抬頭望向走去應門的師姐自小廝手中接過一封信箋，奇道：「有我們的信？會是誰寄來的？」

季澐瞧了瞧，道：「是師尊的信。」

聞言，言碧俠臉色瞬間刷白。

卻是她想到自己奉師之命前來支援不朽盟正派人士討伐武當派地叛門逆賊，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不知自己丟盡蒼武流門面醜事是否已傳入師尊耳裡。

她羞愧得抬不起頭，訥訥道：「師尊他......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季澐拆開信箋讀了片刻後，才道：「只是叮囑些小事罷了。」

「......都沒提到我？」言碧俠不由得放鬆心神，卻也感到有些莫名失落。

季澐放下信紙，道：「他很擔心妳的傷勢如何。」

言碧俠聞言一窒，緊抿著嘴不知該說什麼。

季澐看著言碧俠，隨後起身，道：「早些休息吧。」便轉往自己的房間去。

這天，不朽盟各派群俠結束例行圍捕，各派人馬陸續回鯉城內歇腳。歐陽兄弟也回到斂豐閣內，兩人卻不回房，反跑來敲言碧俠的房門。

兩兄弟一進門，歐陽華劈頭就問：「妳師姐呢？」

言碧俠不解何以有一問，不禁感到好笑，奇道：「她不是和你們同行嗎？怎會跑來問我？」

兄長歐陽劍接過話，道：「咱倆一整天下來都沒看見她。」

言碧俠表情一僵，遲疑地道：「不會是弄錯了吧？也許她和其他門派的前輩待在一起......」

「沒可能。我們兄弟倆去打聽過了，這幾日以來同盟群俠之內誰也沒見到她。」

「這......」

歐陽劍道：「但她客房內的行囊還在。」

歐陽華道：「她人也肯定在泉州之內。」

歐陽劍道：「等她回來妳替我們問問她。」

歐陽華道：「問個清楚她都上哪混去了。」

言碧俠如坐針氈。歐陽兄弟倆一唱一合聽在她耳中如利劍般銳刺。

她慢慢消化著兩兄弟的話。良久之後才點頭答是。

為了避免錯過交談時機，她提前跑進季澐那處客房內，坐在床緣上靜候師姐回來。

又過了兩時辰，她才聽見有腳步聲接近房門，立時醒覺抬頭，正巧和上樓回房的季澐對上正眼。

季澐不動聲色地一愣，隨後輕輕帶上房門，問道：「怎麼了？」

言碧俠舉止扭捏不安，有些畏懼地看著季澐，道：「師姐，妳今天上哪去了？」

季澐露出一貫暖人肺腑的笑容，道：「丹葛散人道長的靈祭不是還沒結束嗎？我和不朽盟的前輩們去山裡剿匪呢。」

言碧俠小聲說道：「但是......歐陽倆師兄說，妳今天沒有隨他們出發。」

季澐默然，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在搖曳燭火中顯得有些冰冷僵硬。

「師姐，妳老實告訴我，妳到底上哪去了？」

「妳好好養傷，別太理會外邊的事。」

「我怎麼可能不理會呢？妳是我師姐呀！我怎能不關心妳？」

言碧俠紅了眼眶，喊道：「師姐，這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妳，妳究竟怎麼了？妳到是說呀！」

「有些事再多關心也是沒有意義的。」

季澐依然笑著轉過頭去，道：「妳就再這兒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辦點事情。」語畢，她不等言碧俠開口便即推門離去，下樓走出客棧之外。

言碧俠絞盡腦汁想不透。

她雖不願懷疑季師姐，但自從南華山一役後，師姐性情大變，加上近日種種再再指出季師姐行跡確實可疑。

言碧俠再不情願，心底深處也不由得萌生猜忌。她輾轉反側，最後暗暗跺腳，心道：「季師姐始終有傷在身，要是她真的獨自上哪去犯險該如何是好？我絕不能置之不理。」

言碧俠決定將這份質疑轉為擔憂。對自己而言季師姐情同手足，若她為了尋仇而脫隊獨自一人深入山林，無人保護下難保不會再度中伏。

－－不朽盟群俠正忙於剿匪，師姐得由我來保護才行！

念頭至此，言碧俠心胸一熱，意識到此際不是消沉之時。她目光轉望向掛在床旁的門派配劍，提起久未執握的劍柄，感受那沉甸甸的重量。

她心中不禁又轉念一想，暗道：那晚師姐若不是為了護著我，又怎會誤中奸人詭計？

但也正因如此，自己才更該負起責任。除了回武館之後得接受師尊懲戒外，此行自己更得盡一切保全師姐不再受賊人所害。雖然如今自己這般狀態恐怕難以再舞刀弄劍，但眼下仍有可行的辦法......

言碧俠提了口氣，放下配劍。她躡手躡足穿戴整齊下樓查看。斂豐閣內夜深人靜，櫃台之前仍有人在點算盈餘。言碧俠靜悄悄走下台階，卻發現那人並非是掌櫃，而是客棧店小二。

埋首於帳簿的店小二並不抬頭查看，卻突然道：「客官有何要事？」

言碧俠一愣，她一路已輕身功法抑聲而行，對方卻瞧也不瞧便知道有旁人走近。

莫非是自己舊患未癒，步履不穩才給人查覺了？

言碧俠按下心中訝異，道：「我想要妳替我查一個人的行蹤。」

「什麼人？」

「是我師姐，她也住在這間客棧裡。」

店小二闔上帳本，首度認真看向言碧俠。那不卑不亢的神色令人難以聯想到他低賤的身分。但不知他是算準四下無人抑或瞧對方只是名年輕少女，依然道：「敝號雖是小本經營，信用之事也非可輕慢。客官這麼做，想必有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言碧俠倒沒懷疑區區一名店小二何以過問起自己的理由，只是劍眉微蹙，道：「我是擔心她......她有傷在身，上頭兩師兄又說這幾日她沒跟著同盟師伯師叔們走。我怕她一個人亂跑......」

店小二神色決然地搖了搖頭，道：「客棧內的諸位客官有何安排我們一向是不過問的。所以很抱歉，客官的疑問恕在下無可奉告。」

言碧俠面露失望神色，店小二話鋒一轉，又道：「但是令師姐這幾天曾在日晞之際向我們借用馬匹。客官妳不妨參考看看。」

聽店小二話外有音，言碧俠想了半晌忽然明白過來，頓時笑逐顏開，道：「多謝！」

店小二微微一笑，道：「不會。」

兩人後又相談一陣，言碧俠這才上樓回房休憩。

晨陽初現。

靜候在窗台旁的言碧俠眼尖發現了季澐的身影，她逕自走入客棧來到櫃台前，準備向掌櫃借用馬匹。

見到季澐動身，一宿沒睡的言碧俠急忙穿戴下樓。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季澐要的馬匹已備在門前。她自店小二手中接過韁繩，立刻翻上馬背向西馳騁離去。

言碧俠也招呼店小二牽來早些時候預借的快馬，策騎緊追著師姐的去向。

這一路尾隨季澐騎乘，她發現師姐所行之途遠離山峰轉往鄉間小徑，果然不是如師姐所聲稱那般隨不朽盟上山剿匪。

但對於師姐何以要欺騙自己，言碧俠只感到一頭霧水。而比起疑惑，她心中更多的是受情同手足的師姐欺瞞的苦楚。背上的傷痕隨著馬匹振動而癮癮作痛，彷彿隨時都會重新裂開。但她已經感受不到。

就這樣顛簸許久，言碧俠驀然看見一物，急忙勒韁停下。跨下坐騎蹬足長嘶，險些將她甩脫開來。

言碧俠瞪著行道之旁，一匹健壯馬匹被孤伶伶拴綁在茄苳樹下。她赫然認出那正是季澐向斂豐閣借取的快馬，現在卻被獨留於此處。

她快速下馬找了個地方栓綁韁繩，一面四下張望。但見佈滿黃沙荒土的行道兩側長草即腰，卻始終沒有她尋尋覓覓的季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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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去了？

言碧俠心中焦急，轉頭胡亂張望，百忙間突然意外瞥見不遠處有條身影。

一條紅黑相間的熟悉身影。

簡陋的背心、短褲穿縫其上的骨片、獸牙。

還有刀。短小肥如魚肚的刀身，收在紅絲編織成的魚形刀鞘當中。

言碧俠渾身寒毛本能豎起，這人……不正是那晚在南華山撞見的人？

她急忙抽開長劍，驚道：「極樂刀！？」

然而對方聞聲卻也是一驚，幾乎跳了起來，拔腿就往反向跑。

見狀，言碧俠本能展步意追上。她並不清楚季師姐是否也遭逢極樂刀門人，但此刻四下並無線索，她決定先逮了人再說。

言碧俠輕功了得，哪怕負傷在身也非常人能夠擺脫。然而當彼此距離拉近到五步之時，眼前卻有數枚細小黑影飛射而來。她急忙矮身閃躲，一手橫攔在面門之前自保。

一枚暗器「啪」地墜在她的肉掌之上，被握了個踏實。

言碧俠打開手心一看，赫然發現那是圓潤堅硬的淡彩小石子。

「石......子？」

她愕然想起那夜在南華山上，自己幾乎要被丹葛散人當場斬首的千鈞一髮之際，丹葛因受某人所發的不明暗器干擾，因而下手遲了，自己才得以獲救。

當時自己沒聽見破風聲，連刀光都沒見到，莫非對方所使的正是這種隨手可得的石子才會如此？

言碧俠抬頭，這才發覺對方是名年紀更幼於自己的少年，不禁詫然說道：「難不成......真的是你？」

但少年沒有答應，又是一手石子甩灑向後方，便頭也不回拔腿奔逃。

不知為何，言碧俠心中莫名不忿升起一股怒火，令她脫口喊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聽得此話少年一頓，本在逃命的他反而停下腳步回過頭。他首次開口，卻道：「為什麼？」

「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妳要追殺我？」

「你這極樂刀門惡賊人人得誅之！」

「我不是什麼惡賊，也沒聽過極樂刀。」

見異族少年撒起謊來面不改色，言碧俠冷哼一聲，道：「少來這套！你不就是為了引我們中伏的誘餌嘛！」

少年皺起俊眉，反問道：「什麼伏？」

言碧俠咬牙切齒，道：「住口！還想狡辯！我一定要殺了你這邪魔外道！」

少年慌忙後退，道：「停手！」

但言碧俠充耳不聞，挺劍直刺。眼前突然飛沙走石，卻是少年撤開同時飛起一腳，撥揚塵土，稍稍遮蔽住了言碧俠的視線。

揚塵未散石子又來。言碧俠急忙舞劍護身依然多處中鏢，不禁怒從中來，喝道：「是男子漢就堂堂正正打過！耍什麼下三濫手段！」

「我橫豎不是妳的對手，為什麼要送死？」

「你當真不是極樂刀的人？」

「當然不是。」

言碧俠才懶得和他辯，索性開門見山，道：「那好，我師姐人在何處？」

少年面露難色，嘆道：「打完人才來問路，真不愧是中原俠士的禮數。」

油嘴滑舌的臭小子！言碧俠心中暗罵，卻不知該如何回嘴。那少年又道：「妳找不到妳師姐卻去問不相干的人，怎會有這麼可笑的做法。」

言碧俠悶哼一聲，跺腳道：「多謝你的好意了，我自己找便是！」

少年卻搖搖頭，他自衣袋內抓了把米粒大小的通紅野果塞入口中，一面慢條斯理地咀嚼，一面往一旁的行道努嘴，道：「別急，看見地上的足跡沒有？」

「什麼？」

少年在路邊蹲下，指著那些縱橫交錯的紋路，道：「馬蹄印到這裡就斷了。現在是雨水稀少的氣候，不大可能是被洗去剩下來的，足跡有不少但是多半通往前方的村子。」

「那又怎樣？」

「這些腳印很可能是你師姐留下的。」

「你怎麼知道這是誰的腳印？說不定是村裡人出入時留下的。」

「草鞋和布鞋痕跡不同，況且那裡的村落人不多，來去的多半是農人。從這麼遠的地方進村的不會是村民。」

言碧俠不知該說什麼，最後雙肩一垮，道：「你怎知道前有村落？」

少年眨眨眼，道：「因為我正要去那兒。」

兩人循著足跡而行。不出一會兒工夫，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座村落。

他們越過一條溪上小橋，來到村口前。那少年打了個冷顫，忽道：「妳不覺得這兒有點冷嗎？」

言碧俠悶哼，道：「誰讓你要袒胸露腹的。」

少年嘆了口氣，沒再答腔。

卻見那異族少年在一塊田的附近蹲低身子，突然伸手挖起大把黑泥就往口裡送。

見此怪異舉動，言碧俠則驚得大呼，道：「你幹什麼？」

少年勉強吞下一小口泥，才道：「解毒。」

「你別胡說，你什麼時候中的毒了？」

「剛才。」

「剛才？莫非那些果實......你傻了嗎？幹嘛自討苦吃！」

少年嘆了口氣，道：「有苦吃總強過餓死吧。」

「說你傻你還真傻啊？幹嘛飲鴆止渴。」

「所以我這不就來這兒解毒了嗎？」少年說完，又搓了一小團泥球塞進嘴裡。

「人好好的，幹嘛吃毒止飢？」

「妳以為我想啊？拜你們這些英雄好漢所賜。我原本住的山頭也沒法待下去。被逼得流落到此，哪還談什麼吃的？」

「這土真能解毒嗎？」

「這裡土地肥沃，我吃的也不是一般的土。是黏土。」

言碧俠想起了過去曾聽聞人說過，用生鮮奶逼使腸胃蠕動以消解毒素的偏方，不禁皺起眉頭，道：「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是想讓自己鬧肚子啊？」

少年抹去嘴角的土屑，道：「我去前頭跟那戶人家借茅廁用，妳有事自己辦去吧，不送。」

「喂，你看看這邊的足印。」

「嗯......左側留下的泥沙比較多，表示重心偏左。可能腳上有傷不便於行。」

腳上有傷？聞言，言碧俠不疑有它，立刻道：「那麼說，師姐是往廟那裡去？」

少年點點頭，道：「不用我再給妳帶路了吧？」

言碧俠快步通過三川門走入廟內，卻驚見到兩名年老男子橫屍地面。

看著身首異處的淒慘屍體，言碧俠二話不說急忙拔劍以待，臉色鐵青地屏息而行，以防周遭突發變故。

她悄悄走入正廳之內，忽然耳聞絲絲低語。於是矮身藏到桌案之下細聽，赫然聞見季澐冰冷的質問：「從實招來，我還能饒妳一命。」

另有一把近似老嫗的聲調，以混含著痛苦的呻吟倉皇答道：「我、我都是情非得已的......我不想死啊！」

「妳在極樂刀門師承何人？」

「妳...妳問這做什麼？」

「說。」

「宋......坡里自號......非我。」

「那他現在身在何處？」

「他......人該已離開安溪了。」

「在哪裡？」

「最後一次書信來往......該是......在晉江......」

「多謝。雖然妳造孽無數，不過念在妳貌似還有些悔意，我就給妳個痛快。」

聽至此處，言碧俠終於按耐不住，猛然掀桌跳出，大喊道：「師姐！劍下留人！」

季澐轉過頭來言碧俠這才發現她師姐中長劍正抵在一名農家裝扮的婦女咽喉上。劍尖上已滲出一點鮮紅。

所幸季澐當真依言停手，但劍鋒卻始終不離婦女的頸側，她道：「妳要我留她？留來何用？這人妳可知是誰？」

一打上照面師姐便是連環三句質問，言碧俠頓時啞然，只能搖頭。

季澐見言碧俠無言以對，滿意地點點頭，道：「那就是了。」

「但是她都老實答妳的話了啊！」言碧俠見狀忙喊，道：「做人言而有信，妳不該殺她！」

季澐嘿然冷笑，道：「她可是當年色誘武當掌門，藉機盜竊門內祕笈、東窗事發後又不顧親情棄子逃亡江湖、惡貫滿盈的唐傲。而妳卻要我和她講信用？誰曉得她說的是真是假。」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收聲。」

一句收聲，季澐舉劍便作勢要砍。

言碧俠不忍，道：「且慢！」

「怎麼？難不成妳真要我放過這女魔頭？」

「也不這樣......」

「不這樣卻是怎樣？」

「殺了她，難道事情就此結束了嗎？」

「妳可是蒼武流的正規弟子，竟然對此惡賊起了惻隱之心？」

「師姐，我......」

季澐雙目一冷，劍鋒一抖，驀然伸向言碧俠！

後者大驚，慌忙舉劍相迎自保，卻發現季澐這手只是虛招。

騙得師妹心神轉移，季澐左手一摔，飛刀順其食指引導筆直打出，穿入唐傲兩肋之間的心窩，直至沒柄！

季澐退開一步任由唐傲向前撲倒。她還劍入鞘，取回那飛刀、甩去刃上的鮮血收回後腰的袋內。隨後俯視著神色黯然的師妹，道：「比起極樂刀門下的弟子，妳似乎對我這同門師姐更為堤防啊。」

言碧俠本還有些憐惜地垂首望著唐傲的屍首，一聽季澐出言諷刺嚇得猛然抬頭。

季澐見言碧俠答不上來，露出一副「也罷」的神情，道：「等到丹葛散人的靈祭典結束我們就回去找師尊覆命。」說罷她轉頭便走。

對著自己不再熟悉的陌生背影，言碧俠心中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她忍不住道：「師姐，妳不可能殺盡天下惡人的！發生過的事也絕對不會改變的！」

季澐不語，由得秋風送行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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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閒聊】

先抱怨。

文章完成八九成，前面都沒問題，也是慢慢轉過來存做草稿。好不容易進度推演到八九成，一貼進來，標點全部不見，進度大幅倒退。

又要潤飾稿子又要修補標點又要上班又要交際，我哪來這麼多美國時間搞這飛機。

寫這幾篇進度拖沓已經夠不舒服（對，不是心情不快，是「生理上」的不適），不到百字耗費半多鐘頭，兩周的進度寫成一個月，現在給我來這齣......題目選定大綱打好作品就要馬上完成，要寫的東西這麼多永遠也寫不完，誰有時間在那邊慢慢等？

只好像上次EPU出事那次一樣土法煉鋼，在平台上逐行逐字檢閱、判斷原本的斷句，再一個個把缺漏的標點補上。

真的是夠了。

氣死。

之前介紹的五色飛蝗石子其實源自於是相聲版本的「大十八般兵器、小十八樣利刃」的最後一項。

歛豐閣致敬兩樣東西：ㄧ是出現在徐克執導的電影「刀」當中的打刀廠煉鋒號，一是馬榮成筆下的漫畫《天地風雲》中的中華閣。

吃土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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