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cape From Reality - 十萬個童年的夢［2］

「你們的監護人呢？」其中一個士兵蹲下來用怪異的德文問漢賽爾。

害羞的漢賽爾立刻躲到吉爾達和凱身後。

「亞瑟不在家，你帶我們走沒有意義。」葛蕾特說。

士兵聳聳肩，站起身繼續和他的同伴交談。

「我們要去哪裡？」我問奧利佛。

他說他也不知道。

一路上，我們就這樣靜靜走著。士兵們讓我們上了一輛有遮雨篷的卡車。在卡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發動時，另一個更大的爆裂聲夾雜其中，外面一陣騷動。

然而，那很快就平息了。

卡車搖搖晃晃地上路，桃樂絲緊抓著布偶和奧利佛，對面的湯姆和哈克靠著彼此取暖，其他的孩子要不瞪著無神的眼睛發呆，要不就是用希伯來文竊竊私語。

我盯著無趣的軍綠色好一會兒，便靠在奧利佛瘦削的肩膀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卡車似乎正好停下。我聽見外頭有人走過，接著遮雨棚被拉開，我們被秋日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當我終於能看清時，我發現外面的士兵不是剛才的任何一人。

連制服都不同。

「剛剛那位先生呢？」葛蕾特本來就會說德文，而亞瑟千百次交代過：遇見陌生人，絕對不能使用希伯來文。尤其是士兵。

外面那位士兵只是露出詭異的笑容，豎起食指和拇指，把食指抵在自己的太陽穴。

我想，除了奧利佛以外，沒有人知道那個手勢的意思。從他身上，我幾乎可以聞到恐懼。

但他再次戴上那張堅強的面具，把恐懼藏得很深。

「下車。」士兵命令道。

奧利佛第一個爬了出去，桃樂絲哀鳴一聲也跟下車。

ns3.15.223.232da2

我們一群孩子走在冷風中，那些士兵帶著我們走進一間紅磚建築。

在那棟建築物的頂端，幾乎可以說是驕傲的，飄揚著在那之後數十年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旗幟。

士兵帶我們來到一間陰暗的房間，並且把門鎖上。

「他們為什麼要鎖門？」年紀最小的彼得問。

吉爾達抱抱他，小彼得把臉埋在他肩上，開始放聲大哭。

「亞瑟呢？亞瑟在哪裡？」另一個小男孩吉姆問奧利佛。

奧利佛盯著鎖上的厚重鐵門，表情閃過絕望。

「他會來找我們的，一定會。」葛蕾特安慰大家。

接下來的幾天內，除了偶爾有人送食物進來以外，那扇門都沒有打開。

天氣開始冷了。

虛弱的漢賽爾立刻病倒，整天就只縮在離大家最遠的角落，出聲趕走所有想靠近的孩子。

葛蕾特經常一個人在大家都睡著後哭泣，她是漢賽爾的姊姊。

「漢賽爾會死嗎？」有一晚，她看著消瘦的漢賽爾問奧利佛。

奧利佛摟著她的肩膀，一聲不吭，倒是把眼神落在了我身上。

「妳還沒睡吧，梅林。」他叫我：「過來。」

我怯怯地爬起來在他身邊坐下，他緊緊抱著我和葛蕾特。

「我們會離開這裡的。」他低聲向我們保證。

那天晚上，我發現奧利佛在哭，一面還向耶和華祈禱。

ns3.15.223.23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