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回歸幽暗,四周寂靜無聲,冰涼的磚塊堅硬的貼服在他的背上,此刻雲天河才發現,自己就這麼躺在兩副棺木之間。
看著頂上佈滿了蛛絲,正如他內心的千絲萬結。
他沒有驚呼,一切像是又一次靜止了,勻稱的呼吸使他迷濛的雙眼漸漸清晰,也越發深邃。
他知道很多,如同知識,知道的越多越覺無知。
方才的經歷,他的認知讓他不相信對方是透過遙遠的時空與他對話,然而事實卻在他的認知之外。
既然對方用這樣的方式與自己會面,將來某一個地點,某一段場景,對方還會出現。
那不是若雪,或者說不是若雪的魂魄,也不是殞落前留下的殘魂,比較可能是某種秘術,她相信他會到來,這段訊息是她留下來給自己的。
溶入元神的七彩羽毛,在元神中慢慢的黯淡,雲天河不知自己究竟在那段過程中呆了多久,不過他確信絕對不是幾個呼吸那麼短暫。
看向石壁,絕代女皇留下的石碑,早已空空如也,別說是字了,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並沒有帶給雲天河多大的震驚,一切都呼應他的猜測,這些都是若雪想對他表達的。
他又在心中一次次推演”天演術”,不過只是熟悉術法,他並沒有打算推敲未來,畢竟”天演術”他自己知道這種推算付出的代價有多大,不是生命不是靈魂,而是麻木。所以他雖熟悉,卻並不打算使用。
「嗚嗚嗚......嗚嗚嗚......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泣涕聲從他的心靈傳來。
哭聲是他所熟悉卻又陌生的,熟悉是因為那是海棠的聲音,陌生是他一個月下來從沒看過對方這般,聲音中的無助與軟弱是他不曾見過的,也是隱藏在海棠內心最真實的自己。
雲天河想開口,可是聲音卻發不出來,他想起身也沒有辦法,靈魂海裡,七彩羽毛已經完全靜止了。
此時他的靈魂正在極盡的昇華,同時他察覺自己另一半匱乏的丹田泛起一絲黑煙,漸漸的化做一道漆黑的圓環。
這是什麼雲天河很清楚,沒有驚喜也沒有恐慌,他身心靜如止水。
那是魔核,身為一代魔王的他怎麼會不清楚呢?
湖畔邊他以魔渡凡,將魚群染上一絲魔氣隨後幻妖,如今七彩羽毛以自己一身的妖氣重碩他的魔核,凡人眼中絕不可能的,雲天河自己卻做過,如今更是親身經歷。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何來絕對二字?
「哥哥......媽媽......海棠不甘心,海棠真的不甘心!我不想就這麼死去,妹妹她......妹妹她還在等我!如果我不趕回去,她會被老賊殺了的!」
「可是海棠沒有辦法......如今的我根本離不開這層禁錮,他......不久後就會消亡,而魂宿的我也會跟著......跟著消失......」
「我......我真的好不甘心......媽媽的仇我報不了,哥哥用命換回我的未來,卻要這般......這斷送......為什麼?難道天煞孤星就該死嗎?難道就因為我是天煞孤星,所以每個對我好的人都會慘死嗎?為什麼?我到底......到底做錯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身影悄悄落到九芎境地,他渾身散發金光,不只是仙血的代表,更象徵著遠勝於常人的生機。
若是平常海棠自然會察覺,可如今她無法,在雲天河入夢之際,她一次又一次的呼喚,最終轉為絕望。
堅定的心靈被挫敗與不甘摧毀了,以至於她不只在雲天河醒來不覺,就是如今對方落到自己不遠處她也渾然不知。
元神入境,對於海棠自然可以,她的強大是如今的雲天河只能遠望的,就是換做魔王的他,修為雖高過對方,卻也不過一大境界,可想而知海棠在失去肉身前是多麼強大了。
凡人元神游移體內需要相對強大的修為,靈魂出竅則要元嬰之上,不過那是他們而非雲天河,過去他不能,如今受到滋潤的靈魂已經有一定程度的韌性,更別說自身的本事,讓他在這般境界就能游移體內。
雲天河來到海棠面前,兩相對望,看著頹然跪倒在地的海棠,他從這道迷離的眼神中看到了諸多情感,又無法確切的說出究竟是那些情感。
姑且稱為恨,人的開心是用喜悅灌溉,任何讓自己發自內心的愉快的都是開心的一部分,而恨則是屈辱不甘憤怒不平等諸多負面情感交雜而成,也正是雲天河目前所見。
海棠終於起身,兩者年紀相似,若不論彼此經歷歲月滄桑的靈魂,他們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如今兩相對立更似兄妹。
她的目光依舊迷惘,望著雲天河又像不是看著雲天河,許久,海棠忽然一動,整個人抱住了他。
真真正正的擁抱,靈魂與元神的接觸,他能感受嬌小心靈的顫抖,她的不安,她的恐懼,原原本本的真切的傳達給雲天河。
「笨蛋!笨蛋!大笨蛋!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要跟你一起死了!笨蛋!我恨你!我討厭你!」
她一邊抱緊他又一邊罵他,淚眼婆娑。
她的指控雲天河不語,此刻任何言語都是破壞,不是他想惹哭她,而是她的言詞她的心靈太過沉重,她需要宣洩,需要徹底放過自己......
給予海棠的回應是緊緊摟住她這雙鏗鏘有力的雙手。
「哥哥......」
如呢喃般的話語在海棠口中傳來斷斷續續飽含深深的思念。
「你怎麼那麼傻?哥哥......你總是這樣......自己明明弱的要死,還要在海棠面前充英雄......哥哥......海棠好想你......你會不會後悔用你的生命......來救我?海棠......海棠好累......好痛苦......也許他死了也好,這段時間......他跟你一樣傻......」
語帶哽咽的言詞傳入雲天河耳中,他自然不會認為對方對自己有情,那是情感的寄託,寄託著對方埋藏在心底最真切的思念,卻又喚不回追不到。
甚久,忽然一到撕裂靈魂的痛苦傳來,雲天河陡然鬆開對方,看著自己的胸口破了個大洞,這次是真的撕裂靈魂了,因為元神的本質就是靈魂的化身,海棠這一咬相當於咬在雲天河的靈魂上。
「妳、妳上輩子屬狗嗎?」
「哼!」海棠的眼神回道過往,冷冷地瞪著雲天河:「誰讓你......讓你......」
「讓我什麼?」
「總之你該死!你怎麼不去死一死!」
「痾......對不起」這一次雲天河深深地低下頭,他有些懊惱,就今天他不想跟對方鬥嘴。
「你都......聽到了?」微弱帶有不安的聲音傳來。
雲天河知道海棠在問什麼,也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不承認比承認好,然而他不想騙她,於是仰頭看著上空。
九芎境地上空,本是萬里白雲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密集的烏雲降下滂沱大雨。
這是他的回答,九芎境地的天就是他的心,他想讓它笑它便放晴,他若讓它哭它變大雨狂襲。
「很好笑吧!」海棠淒涼的說:「你和我哥哥真的很像,不是外貌是個性,你們都有著不服輸的個性,那一個月我看著你極盡瘋狂的虐待自己,就像以前看見我哥哥一樣,你們有著無比強大的信念,甚至不怕死的決心,我一直不知道,我哥哥為什麼追求力量......你能告訴我你的野心和目標嗎?」
這算是雲天河與海棠第一次交心,雖然彼此還是諸多隱藏,但不同於過去。
凝望著海棠,雲天河上前一步,兩人近在咫尺,他道:「還想抱嗎?」
雲天河的詢問,讓海棠陡然一怔,忿忿道:「以後沒本公主的允許不准你隨便碰我,不過今天......今天還是算了......」
語罷她再度靠向雲天河懷裡,感受彷彿早已消失在她心底的那份安穩。
許久,雲天河才開口:「我的野心很大,俯首天下,凌駕天道。這份野心是為了我的目標,守護我想守護的人,只有絕對的力量,與我定的規則下,我所珍惜我所在乎的人才不會受其迫害。」
他的回答可以說是坐井觀天不自量力,螻蟻般的實力卻想與天抗衡,只是海棠心底卻傳來另一個她過去從未想過的想法。
【果然是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符合你的特質......哥哥?】
倆倆相擁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海棠才仰頭望著這個看似稚嫩卻歷經滄桑的靈魂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別那麼亂來了?」
「我......我盡量......」雲天河只能這麼說,他無法給對方承諾。
雲天河回到外部,目光落在較大的棺木上,他提手一按,又是一道法陣,隨後棺蓋陡然掀起。
棺中空無一物,僅有兩捲卷軸,雲天河伸手拾取,其中一捲隨即化做光芒衝入他的腦海。
“吞天神決”
腦海中映出這幾個字,雲天河心情也不由激盪起來,他來此尋的正是此物,當時他只希望能尋得此物,沒想到如今不只找到了,還昇華了靈魂,甚至生出第二丹田,神力與魔力倆相排斥,雖然不知道這會對未來產生什麼影響,不過如今丹田一分為二,兩股力量互不干涉,未來如何雲天河也不再多想。
攤開另一捲卷軸,雲天河腦海登時浮出姜若雪那一雙幽怨的目光,雙腿也陡然一縮。
「怎麼了?你的心靈怎麼忽然顫抖?」回復常態的海棠困惑道。
「......」
這讓他怎麼說?雲天河打了個寒顫,吞天神決是一門心法,同時也是曠世之作,他不像其他功法一般為實體,它的傳承是一但有人取得,功法將直接落入靈魂海,深深烙印在傳承者心中,當傳承者殞落後功法會再度浮出體外,等待下一個傳承者到來。
這也是為什麼雲天河確信自己來此必然會找到此功法,因為上一世他所練的功法正是此法,不過那時在魔界被稱為”噬魔王功”
至於這卷讓雲天河心顫的卷軸,也是一門禁術,”元神分裂術”這是他與若雪在遠征魔界時拾獲的。
這們禁術之所以成為禁忌,並不是它多難修練,而是鮮少人敢修練,就是真的修煉了難有成者。
方才海棠狠狠咬下了他的元神,那種撕裂的疼痛絕非凡人能抵抗的,縱使雲天河這般非常人的意志也很難抗衡,人體中靈魂為主,後生成元神,元神分裂術,就是切割元神,將元神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成為數個獨立的個體,偏偏這些個體又是同一個靈魂構成,所以他們可以獨立活動又共享思緒。傳聞此術共可分成十六道元神。
當然高風險就有高報酬,分化元神後,兩個元神就能做兩個人的事,十六個元神就相當於十六個人一條心。
雲天河想了想,便將這份功法丟進境地裡,未來他再決定是否修練,而剛剛的心悸並非恐懼這份功法。
當初遠征,他找到了此功,若雪不准他修練,不過提到切割,她說出了一句讓雲天河差點生出心魔的話。
「你要是以後那麼不安份,小心我凝鍊出這種器具將你去勢,看你還怎麼去沾這些風流債!」
境地內海棠檢起了"元神分裂術"看了又看,這功法確實很邪門,不過她不相信這種功法雲天河會心驚膽顫,百思不得其解下將功法丟到一邊,只怕任她猜破腦袋也猜不透雲天河恐懼的原因。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失態?甚至......甚至依戀在他懷裡的感覺......】
海棠不解的自問,一人孤坐在紅亭之下,此時大雨已緩,陽光嶄露頭角,溪水河畔一抹七彩的彩虹。
她不由得想像,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是不是要遠離雲天河,不然自己真的剋死他怎麼辦?思及海棠一臉愁容。她就是想遠離也沒辦法,過去她可曾想過自己會對這樣一個螻蟻不過的人想這些?
此時,九芎境地一陣地動山搖,境地瀰漫的靈氣直衝天際傾巢而出,像是受到什麼召喚,或者水珠碰撞到漩渦般被席捲而去。
「怎、怎麼回事?!」海棠驚慌道,她急忙放出神識,一邊準備詢問雲天河又搗鼓什麼了。
神識外放下,海棠卻張口無語,她看到遍地的丹藥,這些丹藥是雲天河在石室中拾獲的,雖然不是全部,其量還是不少。
隨後,這些丹藥升起一道道靈氣,不斷剝離,直到所有丹藥化做粉末。
上升的靈氣匯集在空中如同巨大漩渦,最後奔流般撲向雲天河,完全默入他的體內。
不是海棠大驚小怪,是匯聚的靈氣實在太過驚人了,連海棠自己都沒發現,她微張的小嘴化做一個歐字形一臉懵懂。
片刻她才終於回神,神識掃過雲天河的修為,這一次她看見雲天河的修為也向奔流一般攀升,本來止步在第一層終於有所變更,爬上第二層,最終落到第四層。
這變化讓她呆了,不是驚訝雲天河修為飛升太快,而是太慢!光剛剛這到龐大的靈氣,最少能讓一個凡人從練氣期直皆越階到凝氣期巔峰,跨過鍛體期,偏偏雲天河只是升到第四層!
【是他自身太過強大還是神血之威?】海棠捫心自問,卻沒有答案。
誰都知道,修為提升所需要的量與修練者的資質有關,越少便越弱小,越大則越表示未來成就越高。
對海棠而言她是一則以喜一則已憂,喜是看到雲天河的潛能,憂是她要重塑肉體的困難,畢竟雲天河如今的修為根本無法替她重素肉身,接觸面也不夠高,無法籌備肉身那些高等材料,如今雲天河的潛能這麼強,成長的速度就更加緩慢了。
想著,海棠目光複雜的看向對方,就在雲天河身前浮現數道金光,一個個扭曲的文字在空中閃爍變化。
這叫海棠驚呼出聲了,她腦海裡任何詞彙:舉世天嬌、曠世妖孽、千年奇才,或者震古礫今空前絕後都無法形容雲天河給她的震撼。
方才卷軸落入雲天河腦海她是有看見的,她只認為這是雲天河運氣好,她雖不知道其內的功法為何,但是會以這種方式現世,必是大能所留,而雲天河能再數息之間將它運用自如已經讓她驚為天人了,如今他在嘗試的竟然是更改功法!
一個普通的功法都是修者傾盡一生揮灑生命與汗水的結果,縱使不甚完善,也鮮少有人能更改或加以完美,更別說大能傳承了!可如今雲天河正是在修改一個遠大傳承的功法,這如何不讓她驚訝。
放到以前海棠會笑他夜郎自大,不自量力,可是如今,她卻感覺一道奇跡即將產生,甚至是必然產生。
海棠屏住了聲息,連自己都沒發現,在過度緊張下雙手無意識的緊握在一塊。
時間分秒過去,浮現在雲天河面的的古怪金字也跟著忽明忽暗。
“波”
一聲金字陡然消失。
隨著這一聲,海棠激昂的情緒也盪到了谷底,她很清楚那代表什麼,那表示修改失敗了,此刻她考慮著如何安慰雲天河。
【以天河這般心志又豈是自己三言兩語能開導的呢?】就在海棠這般懊悔的同時,金字又一個個浮現在雲天河身前,這一次數量更多,根本已經鋪蓋了整個石室。
【他沒放棄?】
海棠心中驚呼,同時她追朔記憶,每一段關於完善功法的傳聞。是的,她不曾親眼看過別人完善功法,這是第一次。
苦思許久海棠才中於將零碎深遠的記憶回憶起來,於此她更加雀躍,功法完善都是嘗試千次萬次,雲天河一次失敗算什麼?而且他失敗後馬上繼續修改表示方才他企圖修改時領悟到什麼,這樣就不算失敗,反而是成功才對!
“波波波”
數道聲音,空中一個個金字陡然消失,這次沒有因為一個金字消失讓金字全部毀滅,伴隨著一個個金字消失,缺口的字句重新組合變化成另一種排列,隨後空中浮現出數個金字,一一打入排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本來閃逤的金字不斷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隨著時間分秒過去,它們越發明亮,最後整個石室被一片金光壟罩,耀眼的金字使海棠目不視物。
這些金字一個個默入雲天河腦海中,直到整個石室回復原本的幽暗。
「成!成功了!」
驚呼出聲的是海棠,反而修改者雲天河一臉淡然。
「我......我是說,你沒把大能的傳承給改的一踏胡塗吧?」彷彿察覺自己的失態,海棠乾咳了好幾聲,故意冷漠道
「像剛剛那樣你會少塊肉嗎?小女孩就該有小女孩的樣子!」雲天河回道,一道道靈氣從他丹田流出回流進九芎壺,讓本是乾固的九芎境地再度復甦。
「你、你體內怎麼會有靈氣?」海棠訝異道。
她會有此疑惑是因為普天修仙者都知道,靈氣入體溶入丹田轉為靈力,可方才雲天河外放的是靈氣而不是靈力。
「因為我無法吸收,只好回放九芎世界。對了,你想不想看我修改了什麼?」
雲天河問道,也不等對方回應,他知道這女孩不止固執,還有些傲嬌,要她甜甜的說聲想,短期間是不可能的。
靈力在體內一引,將九芎壺引出體外,海棠隨即察覺九芎壺身泛起陣陣光芒,那些漂浮在空氣間的靈氣不斷聚集最終沒入九芎壺內。這些靈氣剛剛已經被雲天河吞沒了,剩下的都是微乎極微的,也有幾道雲天河外放出來的靈氣是比較龐大。
海棠很確切的看見,這些正常大小的靈氣,在匯集到九芎壺前被徹底碾碎。她自身在九芎壺更能感受到碎若塵埃的靈氣變得純淨無瑕,就像高壓輾過的地面緊密扎實,不著半點雜質。
她很想稱讚雲天河,不只改了大能傳承,甚至變更九芎壺的功效,上古神器遠比大能傳承還要困難,可他......真的辦到了。偏偏理智回復的海棠,只是冷冷的回:「這有什麼用?靈氣波動所有修仙者都能感受,你這樣吸收雖然能讓自己成為一個聚靈者,但是任誰都看到靈氣匯集在你上空瞬間消失,你就像個傻子對著眾人說,快來打我快來殺我,我身上有異寶!」
海棠酸溜溜的口吻讓雲天河一笑,伸手一劃,漫天匯聚的靈氣全都消失了,像是雲天河停止了九芎壺的吸收,同時九芎壺也沒入體內。
可是在壺中境界的海棠感受卻不一樣,外界依舊綿延不絕的湧入靈氣,她將神識掃變石室,發現四散的靈氣隨著空氣飄盪,但是又以每秒數千的數量消失。
是消失而非匯集,更不是衝入雲天河體內,也就是雲天河之後吸收靈氣,其他修仙者雖然能感受到靈氣消失的迅速卻不知被誰吸收,就是想抓也抓不到!
「哼!妖孽!」海棠低罵了一聲,不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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