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猴子,你千擋萬拖的,死活不讓我進去你的部落,你真的不怕我一怒之下將你一窩猴子猴孫給煮了嗎?」
「吱--」一聲驚鳴從巨猿口中傳來,緊拉著雲天河的手不自主落了下來,論修為,巨猿自然高過雲天河,就是力量也遠高過雲天河,不過牠絕對不敢全力將雲天河牽制,原因自然是雲天河上一世的身份。
「惡趣!」海棠的聲音傳來,帶著鄙視。她知道雲天河此去不會有危險,此刻她正努力的釐清自己與對方的關係,她道:「等你事情都辦妥之後,進來找我。」
而后,雲天河感覺自己與海棠的聯繫斷開了,神識掃過九芎壺,此刻海棠呈現一種封閉的狀態,將自身與外部徹底的斷絕。
「大概三天。」雲天河傳音給她,在九芎壺上在度刻上一層隔絕。這才看向旁邊的巨猿,雙眼瞇成一線:「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
「吱~」巨猿登時跪地,無比惶恐的膜拜著雲天河。
那是面對強者的恐懼,絕對的恐懼,若說一開始巨猿只是因為氣息認出雲天河可能是他曾經碰過的大能者,那麼現在他絕對清楚對方正是曾經隻手天下的傾世魔王,因為當初巨猿憤怒下挑戰對方,那時的雲天河便是以真名回應。雲天河三個字或許不是天下獨一,可眼前這人卻是唯一那個雲天河。
「起來並--帶路!」雲天河道,若是此刻海棠看見,她會發現這時的雲天河無比的陌生,完全不像她認識的那個人。
巨猿連死的心都有了,他死不打緊,還禍連整族,這個無比弱小的人使牠提不起勇氣抗衡,那是一種無比的強大,強大到他想抵抗都不敢。
垂頭喪氣的巨猿,如今哪還有一族之主的尊嚴,他就像馬戲團的小猴,拖著沉重的步伐領著雲天河慢慢前行,若說他心中唯一的奢求是什麼,僅僅只希望對方能放了他族少許,或一兩隻猴崽子,那樣他族不至於消失在這片大地上。
“拍”
一掌輕輕拍落,輕巧的一下卻是嚇的巨猿六神無主,牠目光愣是看向前方,死也不敢回頭確認拍牠這一下的人是何用意。
「小猴子,既然你認出我是誰了,就當知道魔王軍的個性,更該清楚我麾下的部眾向來敬我,是因為我雲天河恩怨分明。」
雲天河的話一字一句傳入巨猿耳中,牠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牠怎麼會不清楚,正因為牠太清楚才不敢反抗。牠當初沒察覺到對方竟是那個魔頭,還以為是誤闖的鼠輩,然而大錯以成,牠就是在後悔又有什麼用?
「不,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話。」雲天河道:「你確實想吃了我,在這片森林中這般爭鬥本就是鐵則。假若那一刻來的是其他生靈也許我早就殞落了,而你又幫我找到噬心萬毒草,等同救我一命。外加你其實有猜到,我再世為人,人魔對立的關係,我是否能聯絡上他們都是未知數。這般前提下你依舊幫我,且不說是敬是懼,光是你幫我就是對我有恩。我向來恩怨分明,既然是恩,豈會加害於你?」
這話巨猿碩大的腦袋也沒辦法瞬間理解,牠只能確定對方貌似沒有要傷害牠們,此時牠又覺肩膀一沉,雲天河整個坐在牠肩上,繼續道:「走吧,去你族裡看看,我也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
這還不直白?若一般凡人巨猿自然不信,但是開口的可是雲天河,哪怕是對方再弱小,也曾是雄踞一方的霸主,他一句話等同整族莫大機緣。
「吱~~」
巨猿開心的嚎叫了一聲,雙手大張拉著樹藤不斷飛躍一個又一個得巨木,方才的擔憂與不安,此刻都不復在了。
雲天河所說的那些,也許巨猿曾經想過,但是雲天河自己卻忘記了,魔王軍中一直都有個人類,而且她的地位在魔王軍眼裡是無比崇高的,那便是青蘿,正因如此,即使雲天河今生為凡,巨猿也深信一但對他出手必遭魔噬,當然就是雲天河知道他也不會在乎。
「是說,我這條命果然很硬,以我實力根本無法憾動的魔像在那般巧合下被人族攪和,反倒讓我有驚無險的回到墳中,如今這十死無生的凶林內還碰上你這小猴,連我都無法確定是否真能借助毒花來沖開冰氣,最終也如願了,看來我真的是命不該絕......」
雲天河呢喃著,巨猿自然是聽到了,不過他此刻只有滿心得歡喜,其他聲音根本是左耳入右耳出。
不久之後,巨大的身影落下,伴隨而來的是不計其數的猴群從樹叢間探出頭來。
「吱~大王回來了」
一隻小猴這麼叫道,之後滿山遍野的猴群竄出頭來,他們一隻隻搖蕩著數藤歡天搶地著。
「诶!大王!大王身上怎麼有隻小蟲子?」
不知哪隻猴兒這麼一說,為數眾多的猴子跟著鼓噪起來。
「大王!有隻蟲子跟著您進來了!」
「大王那是帶回來給我們玩的玩具嗎?」
「吱~這個人族又瘦又小,都不夠祭牙縫了。」
「吱--」
巨猿一聲嘶吼,林子瞬間一遍寂靜,牠整張臉因為憤怒而糾結,這些猴崽子真的是不要命了不成?
「好了好了,別在這鬧騰,先到你住所吧。」
雲天河道,放眼望去這便是巨猿的聚落了?似乎曾經是人類的部落,不過如今已經回歸自然了,這些猴群便在這些已經叢生的人族建築中定居。
巨猿帶著雲天河翻過數顆巨木,出現在雲天河眼前的是一間橫跨五棵大樹的木中屋。
將他帶入其中,雲天河還未能去認內部環境,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怎麼有骯髒人類的氣息!」
隨後,本來仰躺在椅子上的母猿忽然張大眼睛看著巨猿,雙眼瞇成一線:「猴仔你給老娘帶了什麼回來?還讓他的臭味沾了你一身!你今晚給我去睡外面!」
「吱--」回應對方的又是一聲怒吼,卻也是這一聲怒吼,將母猿驚的從椅子上跌了下來,整個跪在地上縮瑟。
「好了好了!」雲天河拍了拍巨猿的肩膀,跳落地面,目光瞬間落在母猿身上,他能感受對方的修為與適性。
巨猿與母猿的關係,雲天河大概可以猜到,巨猿想必很寵母猿,否則修為不高的對方絕對不敢這般對巨猿說話,若換坐平時巨猿可能鱉屈的走出大門,不過這一次巨猿不敢,而那聲嘶吼,更讓母猿驚覺自己做錯事了,所以才會有這畫面。
逕自走到中間的椅子坐了下來,雲天河四處張望整個室內,只能說這小猴子過的不太好,牠們這種群居的生物,最好的象徵便是房屋與擺設,這間樹屋自然是權力的象徵,巨猿是猴群的領頭者,只是除了碩大外,屋內可以說簡陋不堪。
妖獸大多都有習性,猿猴等靈長類的習性是將戰利品放置於自己屋內,可雲天河看見的戰利品只有地板上那張破損的可以的虎皮,也不知是多久前留下的。
「吱吱吱~」
「吱吱吱~」
這時巨猿正一聲一聲的訓斥著自己的戀人,他每叫一聲,都讓母猿的頭低了一寸,最後母猿呈現跪姿整張臉根本貼在地板上了。
「大大大、大人,您原諒小猴,小猴有眼不是泰山,您別責怪小猴......」母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
【這都什麼和什麼了?】雲天河有點哭笑不得,他攤了攤手:「好了好了,你兩別鬧了,小猴兒你來。」
雲天河說道,他本來就叫巨猿小猴,可是剛剛母猿也自稱小猴,以至於雲天河這一聲喚道,兩隻猿猴都畏畏縮縮的來到雲天河面前。
「你們......」雲天河苦笑不已:「罷了,一起便一起吧!」語罷,他將神識打入兩者體內,確認過雙方適性後,直接將功法傳入對方腦海:「這功法適合你們,不過你們最好別互相參考,你們體質並不一樣,功法適性不同,若一方胡亂修練對方的公法,結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證。」
「吱吱吱~」
「小猴謹記,小猴謹記,感謝恩人大德,感謝恩人再造之恩。」母猿一邊道,又是連連叩拜。
「免了吧,這是妳夫……嗯……妳男人救我,我還他的恩情罷了。」雲天河說完看向巨猿:「你去將族內你認為資質好的三百隻猴子帶來,我親自授予牠們相對的功法。就算我還清你的恩情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現在的修為和我授你的功法,只要你認真修練,四百年內你的地位映該無人能撼。」
「吱吱吱~」巨猿連連高叫歡呼,一邊拉著母猿往外奔去。
「等等,順便幫我找個住所,我這三天應該都要忙著教導牠們,三天後我自會離去。」
「吱吱吱~」
「恩、恩公大德,我家男人說,若恩公大德不嫌棄,還請大德住在此處,我們猴群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地方,唯一、唯一體面一點的也就只有這了。」
「.......」雲天河看著倆猿一臉殷切,最終嘆了口氣:「那我也不矯情,這三日便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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