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奇Eternal： G1 - 堤爾納諾 - #13_可以打折嗎？

「歡迎光臨！」

橫過了地攤還很疏落的廣場，來到了服裝店。推開那裝嵌著彩色玻璃窗子的木門，迎接兩人的是一名奇怪的男子。

安置在修長馬臉上的那個鼻樑仿如山脊一樣又高又挺，眉毛很粗，再配上經典的蘋果下巴。這個五官深刻得像大衛像的男人，身上穿著誇張的蕾絲襯衫，像隻蝴蝶一樣花枝招展的飛舞而來……噢天啊，不走過來都沒有發現，他下半身居然還穿著貓王同款的跳舞褲。

如此獨特的衣品，讓霜月看呆了。

「你們有甚麼需要？」

「早安，西蒙。」看著這個男人，灰祈見怪不怪，說出自己的要求「我想給這個孩子買一雙靴子。」

「只要靴子就好了嗎？」西蒙斜眼看了看身材矮小的霜月，反問道。

面對推銷這種事，猶疑就會敗北。西蒙是賣衣服的人，這麽問很明顯就是想在兩人手上多賺一點錢。可是當灰祈跟著西蒙怪異的目光低頭看了看霜月，他還是猶疑了。這個遲鈍如神木的男人到現在總算注意到霜月穿著甚麼。

仍未完全發育的身板過於單薄，撐不起那闊大的黑衣，讓本來應該是短䄂的上衣變成了中䄂的連身迷你裙，衣領冒出了半個肩膀。黑色的衣擺下，纖細白皙的大腿就這樣一絲不掛的外露在冰冷尷尬的空氣中。

她就穿著昨晚找到她的時候那件尺碼過大的黑色上衣，而且褲子不見了。如果在家裡這麼穿，會有穿男朋友衣服的心動感覺；但如果在街上，就會像乞丐；在街上還要跟在一個成年男人後面，就像是個小奴隸。

「我先去找幾件衣服讓你們看看吧，真的買不起打個折扣給你們也可以的！」西蒙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往童裝區移動。

目送西蒙走遠，灰祈低頭問霜月。

「……說起上來我昨晚應該在倉庫給你找了一條連身裙啊，怎麼不穿了？」

「穿著這件，我……我會比較安心。」這麼說的時候，那雙赤裸的小足卻是異常不安的在服裝店的地毯上踩踏著。

嗯，安心嗎？思考著這話，灰祈動身走到旁邊翻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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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這個西蒙，予其說走路輕快得像在跳舞，不如說舉手投足都像在跳舞，拿著衣服回來的時候還很自然的自轉了一圈。他拿著幾件衣服回來這一邊，伏下身面帶笑容的問霜月想試哪一件。

第一件是有著漂亮圖騰裝飾的粉色套裝裙子，然後是蘇格蘭格子裙，還有蕾絲花邊的迷你洋裝和水手服。都是小女生們會喜歡的可愛款式。

霜月看著這些裙子，思考了好一會。

「有沒有普通一點的？這些款式太可愛了……」

「普通嗎？」西蒙摸了摸下巴，然後在身邊的陳列架上隨手抽起了一件「像這種？」

質料跟在現實見過的也許有些許分別，但那的確就是一件女式的白恤衫。

霜月點頭，西蒙又說。

「可是那些都是成人用的款式，沒有你的尺碼哦。」

所以我是一定要選童裝了。霜月苦惱地看著眼前五彩繽紛的小孩衣服，思考究竟選哪一件能讓自己自在一點。

「這件怎麽樣？」灰祈在旁邊翻找出一件外套，看起來有點殘舊，還有點不香不臭但難以形容的氣味，不過大大的帽子加上了毛邊，毛絨絨的很可愛。

「啊！那是我準備處理掉的衣服！」西蒙看了那件外套像見鬼似的發出尖叫「你怎麽可以把那種破爛翻出來？」

霜月走到灰祈面前，接過了那件外套後二話不說往自己身上穿。雖然這件外套的尺碼對她而言還是有點過大，可是也讓只穿著上衣的她看起來沒那麽單薄。

穿著外套，霜月很開心地在鏡前轉了一圈。看著眼前的少女不自覺地露出滿足的笑容，灰祈會心一笑，繼續在舊衣籃中挖掘。

「我記得剛剛看到一頂不錯的帽子……」

「夠啦、不要再翻了……啊啊！我身為服裝設計師不能讓客人穿著那種不體面的不良品走出去的！」西蒙阻止不了灰祈翻找的動作，無計可施的他只能苦惱地摸著自己的臉。感覺到身邊的小傢伙正在拉自己的衣䄂，於是低頭，對上了那一雙通透的灰色眼睛。

「怎麼了？」西蒙語帶無力的問著。

霜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就像盛夏裡的一朵向日葵。

「這件外套很好看，我很喜歡，能打折嗎？」

「這是賣不出的款式……」

「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差啦，而且毛絨絨的感覺很保暖，穿起來很舒服。」霜月用小小的手摸著毛邊。

不知道對方是想要肯定這件衣服還是真的很喜歡。西蒙憶起自己親手繪畫設計圖和把這唯一的成品做出來的過程，心想這衣服居然也有被看上的一天，就沒好氣的笑了。

「拿你沒辦法，最少讓我幫你挑一雙全新的靴子……」話聲剛落，一頂帽子落在霜月的頭上。

「嗯，就是這帽子了。」灰祈一手按著少女頭上的帽子，一臉滿意的笑著。

那是一頂鴨嘴貝雷帽，即使加上了護目鏡，還是遮擋不了上面那一道深刻的傷痕。看起來像是被刀子割開，然後又被人用針線收補回來。但因為刀痕過大、收補的手工也很粗糙，那道痕跡非常明顯。

「不！外套就算了！這個不行！真的不行！！」

「為甚麼？明明很可愛！」

「外套是不良品，這個是殘次品！」

「反正你也打算處理掉了，不如讓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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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服裝店傳出土撥鼠般的尖叫，大聲得門外的人們也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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