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寐遊烏邦
在東方最美麗的土地,一雙男女在自由嬉戲。最美麗的景色,最放鬆的心情,最令人陶醉的情景,最容易模糊人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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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女子在男子的懷抱嬌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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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施脂粉,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一展媚態,是怎樣教男人情不自已。女子的肌膚勝雪,兩片朱唇嬌艷欲滴。彎月般的眼睛,能把任何一個男人的靈魂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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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膚色雖不及女子白裡透紅,卻有種出塵不染的味道。湛藍的瞳孔下,微揚向上的嘴唇如血紅般吸引,淺金的髮絲在耀光下閃閃生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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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抱著女子在草地上打轉:「歡迎來到我的烏托邦。」說著把女子柔軟的身軀推往堅硬的岩石上,岩石上的流水順著女子的秀髮流落身體,沾濕透薄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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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把女子的身體壓在碩實的身體下,嘴巴湊在她的耳背後面輕輕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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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不要。」女子借意把男子推開,靈巧的跑去,紅色的紗裙在陽光下飄逸悠然,若隱若現。女子邊往前跑,邊回首伸手向男子:「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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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草地,流水潺潺,花香遍野。男子看著女子在草原上奔走,心如兔躍,一手抓住了女子的紅紗,把她抱起,舌頭卷進了她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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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吻得激烈,男子的手在女子身上亂淘,手指潛進了她衣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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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女子輕聲叫喚。長長的指甲在男子背上畫了一道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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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手並沒停下來。他把女子放在河旁的草地上,讓河水沾染她微暖的身軀。女子的雙眼直望天空,和煦的陽光毫不刺眼, 白雲片片,好美不勝收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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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腦海閃過荊沙的影子。就那麼一秒,女子如在美夢中扎醒,用力把男子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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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被推開後,大底沒有什麼不悅,凝視慌怯如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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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坐起來,驚訝叫道:「這是什麼地方?」看著一襲沾濕的紅紗,貼服在身體之上,玲瓏的曲線盡現人前。雪白的肌膚流露在外,盡收在不知名的男子眼簾下。女子立即用手裹著自己的身體,想起自己的身分,問曰:「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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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輕輕一笑,緩緩站起,整理自己的衣戴:「紅塵,怎麼了,這是我們的烏托邦,你難道忘了嗎?」男子滿不在乎的說,手還滯留在女子的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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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臉含羞答答的紅了,卻沒有辦法遮掩,只輕說:「我不是紅塵。」她頓了一下:「我叫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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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笑笑的說:「你就是紅塵。」他滿自在的輕擭漣漪的秀髮,輕撫漣漪的臉蛋。男子的手縱不守規矩,漣漪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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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的葉紋投射在漣漪的身上,看來像是美不勝收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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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嚥一下口水,暗暗回想昨夜發生過的事。滿路的螢火蟲,是怎樣把她帶到這男人的跟前。漣漪垂下頭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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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仰天大笑:「我的名字嗎?」男子一手把漣漪抱在懷內,把漣漪嚇了一跳。漣漪的身體僵硬著,男子把漣漪的頭髮纏在耳後,露出嫩白的耳珠。他把嘴巴湊近漣漪的耳畔輕輕說道:「我叫烏格羅。」說畢,男子揮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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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看著男子的背影,羞愧得無地自容,情緒幾乎一下子崩潰:「他就是烏格羅﹑烏格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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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背影逐步消失,聲音卻在漣漪耳邊不斷重奏。透現的紅紗,彷彿是漣漪身上揮之不去的恥辱。漣漪含著淚說:「為什麼,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紅塵,你是誰?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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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濕的紅紗,慢慢在草地上溶解,引發陣陣刺鼻的腥血味。流水在漣漪身上形成白紗,但永不如往昔純潔剔透。無助的漣漪努力站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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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在草地上漫無方向的走著,來到一座宏偉堂皇的宮殿。殿前佇著兩個侍衛。漣漪上前去問:「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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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回應漣漪說:「這是東流宮。」侍衛看來不會多說話,漣漪打開宮門﹑進入大殿。是一座無比瑰麗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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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一磚一瓦,似乎都不應該在人世間出現。走廊上整齊列著僕人和侍婢,全皆低著頭,十分恭敬。來到中殿,傳來群群女子的嗲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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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門而進,殿上滿是青春美豔的少女,赤身露臂,你推我攘的圍著座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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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男子,漣漪心中的刺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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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臉輕浮的對漣漪說:「又見面了。」一揮手,嬌艷少女消失得無蹤無影。殿上只餘下男子和漣漪,和金碧堂皇的裝潢:「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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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從寶座之上走下,一步步向漣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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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見狀,連忙轉身,往後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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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殿門前,後面又有聲音說:「難道你就不想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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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荊沙的聲音。漣漪禁不住回頭,看見荊沙的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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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麼久,你不想我了嗎?我朝思暮想都是你,難道你忍心,一看見我又要離去了?」男子把漣漪摟得緊緊貼貼,像是相隔一時的深情戀人,重逢一刻情難自禁。漣漪的意志幾乎被打垮,差點兒應允之際,意識在逐點逐點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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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不敢正視的說:「不,你不是荊沙,你是烏格羅,魔鬼!」說時,漣漪的臉變得灰白,指甲滲入在掌心的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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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若無其事回應:「荊沙﹑烏格羅不過一個名字。此刻就讓荊沙陪在你身旁,難道不好嗎?」說著把漣漪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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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漣漪無力地撥開男子:「你是魔鬼,你殺人不見血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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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的眼內充斥著仇恨。這個熟悉的日夜出現在夢裡的面容下,這個男人是魔鬼,是他驅使人類成為怨恨的傀儡。他不是荊沙,更不配扮演荊沙來愛護她。他只是借助荊沙的面孔,把漣漪的理智打擊得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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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忍痛說:「人家說烏格羅是虛偽的騙子,我現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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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男子笑了笑:「我不過把你心底內最渴望的送給你,讓你美夢成真。你不肯接受,虛偽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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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的心被烏格羅徹徹底底的看穿了,這份自重的虛偽,被烏格羅詆毀得一文不值。但她絕不會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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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格羅變回原來的臉孔,施施然回到寶座上,消失的少女又在出現:「不愧是月娘之淚,果然有自己的想法。」烏格羅呷著美酒,半躺在鑲滿寶石的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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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知道這是她期待已久的時機,讓她手刃烏格羅,為普羅大眾申冤報仇。可是這一刻,她根本無力對抗,她只能說:「讓我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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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離開?好吧。昔奈子,把她帶回去。」烏格羅竟一口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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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正對烏格羅如此順她意思震驚,烏格羅繼續說:「你既已被我喚醒了,總有一天,你會哭著求我讓你回來這裡。」漣漪還沒來得及了解這說話,一名穿黑斗篷的女人便把漣漪拉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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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紛飛,漣漪倒臥在幽幽山上,天空打著雷雨。漣漪的身體很是乏力,雨水打在她的身體上,冰冷的身子,無法支撐起來。昔奈子找來了寬大的葉子,蓋在漣漪的身上,給她保暖。漣漪用眼神問曰:「為什麼要幫助我?」俯身的昔奈子沒有回答,只是說:「別和烏格羅過不去,你只會傷害了自己,害了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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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奈子沒有多話,轉身移去。眼睛閃現了無盡的婉惜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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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終於住了,漣漪的體力緩緩恢復。掀開葉子,她的手臂上是一條蜿蜒的梅枝似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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