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的火花 - 9.無心無魂、無心無義

看著英雄一臉不可置信的倒下，我擦了擦飛濺在臉上的鮮血，然後蹲下身，從那尚留餘溫的屍體上搜出了那本白色的書籍。

一一那是聚集人們信念的，偽神器，甚至已經有了懵懵懂懂的意識。

「可惜了。」

黑氣在右手醞釀，然後強行抹去其意識。

「恭喜您啊，魔女殿下！」

自己本來只是單純為了報恩而救下，之後成為心腹的魔將小心翼翼的從門後探頭進來，似乎正在確認是否安全。

「……嗯哼？」

他一邊走了進來，順手關上門，聞言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啊啊、抱歉、我的錯，是魔女陛下，對吧？」

他抓了抓頭，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萊爾姆，反應挺快的嘛。」

「那麼說來，您剛剛和英雄說的那一長串，取信英雄的話是什麼？」

萊爾姆滿是好奇的湊了過來，顯然他的動作比自己想像中還快，所以也比預想中點還要早到。

「嗯…你想知道？」

我斜眼看著萊爾姆，而他頭點得歡快，像是一隻二哈一般。

……話說回來，估計也只有自己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吧。

畢竟公主也死了。

「……」

「您、您不想說的話一一」

「我願以心靈和魂魄為誓願，獻上我的一切。」

我漫不經心的直接開口，打斷了他有些慌忙的話語。

「欸……」

萊爾姆吃驚的聲音，阻止不了我繼續說下去。

「只要君王仍然信賴於我，我便獻上我的忠誠，並且發誓絕不背叛，誓死捍衛一一」

閉著眼說出的，是曾經身為人時，說過的那一段段熟練無比的誓詞。

可是腦中卻不自覺的浮現那時的片段。

“嘿，別相信她”

君王如此低聲的對英雄警告。

“她絕對會背叛你的，你會死在她手裡。”

英雄沒有說什麼，只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只要人們希望我的幫助，並且願意回饋善意於我，我必定誓死守護人們，直到靈魂碎裂，徹底身死的那一刻一一」

“欸，那個就是銀面的真面目啊？”

那些人們。

“欺騙我的感情…還以為底下是一個大帥哥！”

不屑的、厭惡的。

“上次魔族入侵那麼多資源點被奪，肯定是她去通風報信的吧？”

理所當然，義正嚴詞的。

“噁心死了，裝模作樣……但怪物就是怪物，怎麼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的！”

可為什麼你們也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做？

「只要我的同伴從未背棄拋棄我，且需要我的幫助和救援，而我也能做到的時候，我必定不顧一切去拯救和幫助一一」

“妳煩死了，幹嘛那麼較真啊！”

我沒做錯事情。

“活該，死板的傢伙，懂不懂得變通啊？”

我維護規則，我遵守規則。

“誰想要和妳做同伴，要不是被排到……哼！”

為什麼偏偏是我？

“被拋棄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像妳這種不合群自以為是的怪胎”

……。

「只要我還有能力，我必定會用盡全力去回報給與我善意者，而我也願意去寬恕和原諒曾惡意對待我之人，除非從未有悔改之意一一」

第一次上戰場的萊爾姆小心翼翼的把我壓在身後。

小心翼翼的不讓我被其他魔族察覺。

“…咳……為什麼？”

“欸……我、我也不知道。”

“……”

“總、總之妳快點離開…！”

“你知道為什麼英雄明明全部的人都反對，卻依舊要留下魔女嗎？”

“為啥？”

“其實這就是差距了，難過人家是英雄……”

“嘿，別賣關子了，快說！”

“只需要露一個微笑、說幾句好話，根本不需要實際支付什麼，就能夠得到一個忠心耿耿還十分強大的小狗狗，英雄真是有魄力……”

“這麼說來……這才合理啊。”

「一一我，魔女楓，在此用靈魂起誓，若有違反，便讓我神魂碎裂，神魂具滅。」

淡定點說完了話語之後，我睜開眼，很滿意的看見這個房間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這……人族的心魂誓約？」

萊爾姆有些目瞪口呆的反問。

「對。」

我將那本書遞給萊爾姆，他便乖乖接下了。

感覺有點煩，今天他的問題怎麼那麼多？

「可是……您怎麼繞過心魂誓約的呢？」

他有些茫然的問。

我知道他一定會問這個問題，這傢伙從來不經過大腦，想說什麼都不帶思考一下的。

畢竟這種誓約很少緹結，但一旦簽下，便無人可以逃脫，一旦違約，會立刻被法則的力量撕裂。

其實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想了很久很久之後，終於得到結論了。

「一一大概是因為，我是一個無心無魂的怪物吧。」

我輕聲笑著，看向萊爾姆。

「……」

他沒有說話，表情皺得像是包子一樣難看。

我本來想要停下，卻不知道為何越發忍不住笑意，越笑越大聲，然後變得聲嘶力竭，笑得連眼淚都跑出來了。

「……您、別笑了啊…！難過的話、哭也沒關係…別笑了……！」

我聽見他的聲音，似乎很難過，似乎想要阻止又不敢。

可是不行啊，我可是無心無魂、無情無義的魔女。

魔女是不會有感情，魔女是人族魔族都不要的怪物，魔女也不會因為難過而掉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一！！！！」4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F3q3lV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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