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謙!」
有個很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門撞到牆的聲音傳來,我還很累,並不想去理會。
「禹謙,醒醒,午餐來了。你怎麼會在家?生病了嗎?受傷了嗎?」
混帳,受傷的話哪還會在這。
「吵死了……」我打了一個哈欠,揉著眼睛疲憊的爬起,一起來就看到夙玄的大臉在我面前,把我的魂都嚇飛一半了。
「寶貝,快告訴我你怎麼了!」他一臉著急的抓著我的肩膀,有些抖的手似乎是想搖卻又不敢搖而硬撐。
「沒什麼啦,只是肚子餓了。」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把注意力全部丟到他放在床邊小桌上的那袋香噴噴的食物。
「不行!你絕對不是因為只是肚子餓就請假回家的人!」他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不過卻沒發現我現在只想吃東西。
廢話,誰會因為肚子餓就請假回家啊!那每家公司不是營業到中午就行了嗎!
「別吵,待會再跟你說。」我搧了搧手,越靠近食物就越香,這個味道我很熟悉,不過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
大概有十秒的時間夙玄都沒有聲音,我自動理解成是他正在思考我現在的想法──吃東西──然後我就不管他了,逕自下了床打開袋子。
哦哦!這是!
「對面隔壁巷子裡的廣東粥!」我整個人開心得無法言喻,雖然只是很普通的廣東粥,不過這家的味道就是會讓我想到我老媽的手藝……嗚嗚,夙玄你真聰明!雖然很想這麼說,不過你不知道不舒服的人應該要吃更清淡的清粥嗎?
我熟練的把它從袋子裡拿出來,然後滿心歡喜的打開蓋子,後頭有些動靜,但我沒去理會夙玄在幹嘛。開了蓋子後香氣更是肆虐整房,我馬上拿起夙玄另外準備的銀湯匙,撈起一口,吹了兩下就等不及放進嘴裡。
哦哦!好久沒吃了!害我想回家找我老媽了說,話說我好像也兩個月沒回去了。
「……寶貝啊,要吃也該先去洗個手吧?」夙玄的聲音終於又出現了,他到了我旁邊,一臉複雜的看著我。他實在是很豬頭,看我心得這麼高興還掃我興,難怪我會一直罵他是豬。
「嘖,打擾我吃粥的興致!」我很不客氣的直接開罵,哪有人在餓得要死的時候還會想先去洗手而不是先偷吃幾口,我又不是有超級潔癖的完美紳士。
「唉唷,話不是這樣講,要是寶貝你吃了肚子不舒服又要怪……」夙玄一副委屈的嚷嚷,然後就斷在一半了。
我想了一秒,就猜得到他後面是要說什麼,我回過身,一副在抓姦似的瞪著他,「怪什麼?你想怪我把罪怪到你身上嗎?」講完之後我發現這句話的關係還挺複雜的,到處怪來怪去,不過還好我自認頭腦清晰。
雖然剛剛在公司的時候被該死的……
「不不不!我哪敢,本來就是我的錯,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夙玄兩手做投降姿勢擺在胸前,很給我面子的把錯全部推給自己。
我要聲明一點,他平常根本不是這麼紳士的人,只是因為我是個「病人」,所以他的「職業病」才會不知不覺的發揮出來了。
真的,那只是職業病,該死的反射動作職業病。
我哼了一聲,連看都不看他就大步進到洗手間。洗過手出來後,夙玄還是站在那裡,而且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我看了實在是很想捏他的臉,甚至是掐他的脖子──不是我變態,我只是突然很想看他哭著求我不要鬧的樣子,啊,這樣是不是就叫變態?
「洗過啦!」我踏步到他面前,不只嘴上說說,還實際往他臉上大力甩手。別說我沒良心,我可是很為他著想的,甩他是讓他不用自己另外動作接我的水,甩到臉上是為了讓他冷靜冷靜點,不然我真的會掐下去。
他用力閉起眼睛,斜斜的瀏海有些溼了,不過還是很帥。我沒有再理他,繼續把注意力丟到廣東粥上。
「寶貝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我的粥差點噴出來。
*
在我的粥差點噴出來之後夙玄好像嘆了一口氣,然後就到電腦前面去搞一些我有看沒有懂的東西了。
因為看到粥裡面的肉就會害我想到豬社長,所以基本上我吃得很慢,大概過了粥都快要冷掉的二十分鐘我才吃空。
擦過嘴後,又收拾了一下,我想想也沒事,就走到很專心盯著電腦螢幕的夙玄後方,決定暫時當個背後靈直到他發現我。
沒想到過了十分鐘他都沒有理我,明明五分鐘前我就打過一個哈欠啊!
然後又過了五分鐘,總計十五分鐘,我站到快瘋了,決定當個本來就該嚇人的鬼。
「夙先生,專心工作固然是好,但你願意放棄工作回到家來,就代表老子我應該比工作重要那麼一點點吧?」我有些生氣的說,我承認我在吃醋沒錯,而且還是在跟他的工作吃醋,有種一廂情願的感覺。
他愣了一秒,然後滿臉驚恐的像是在問「你怎麼會在這裡」的表情回過頭來看我。我馬上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也沒說話,用這個眼神示意說「我就是在這裡」。
「禹謙,抱歉,我忘了你還在……」
夙玄一臉抱歉,不過我一點也不想原諒他,雖然我懂他的意思,不是忘了我還在這,而是忘了我在這裡,這兩者的意思還差滿多的,前者是說我應該要離開而未離開,後者是我不必離開。請不要說這是雞蛋裡挑骨頭的龜毛行為,誰空站了十五分鐘會爽的啦!
「那我就不要在這。」我盯著他三秒時間,然後緩緩道出這句,就踏步準備離開房間了。
哪想到我根本還離門有五步距離,就有個熟悉的手感環上我的腰,並且緊得讓我抬了腳卻前進不了。
「夙先生,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你放開我。」我心裡無奈、表上正經的說。仔細想想,在嫁給他以前我似乎有說過類似的話。
「別這樣,禹謙,你也體貼些,我剛剛為了你還臨時退了一個會議,剛剛會議開完,我在看秘書傳來的資料才一時忘記你在了。」他開始澄清解釋,而且把錯全部都怪到我身上來了。
「對對,我就是不體貼,沒辦法體諒你的辛苦。一般小職員怎麼會懂你這個試做看看的經理的辛苦呢?」我不耐的說。其實我原本沒這麼不爽,不過聽到他說要我體貼一點的時候我就不爽了。
其實這種吵嘴常常都有,或大或小,兩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這樣並不足為奇,重點是,好像每次都是我先不爽。
「不不不!是我不體貼,等我當上總經理之後,你到我家公司來,不讓你做小職員,好不好?」他好像是發現自己講錯話了,連忙改口又費心討好。
雖然他看不見,我還是擺了一個白眼,「就憑我除了當小職員之外還能當什麼,清潔工嗎──我不想被人說是走後門的行嗎!」
「好好好,不走後門,一定讓你進得合情合理、正大光明,好不好?」他把下巴靠在我的肩上,語氣有些緊張的哄著我。
我癟著嘴,連理都不想理他,不過我現在也跑不了,所以乾脆就這樣僵著。
他見我沒說話,又繼續哄說:「寶貝,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愣,他突然問這個問題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過了三秒我才愣愣的說:「沒啊。」
「沒有的話為什麼不說話?」他很自動的把我不跟他說話認定成是我不舒服而不是我不想理他,「對了,你到底是為什麼才回家的?發生什麼事了?」
我又愣,他突然把話題轉回到很遙遠前的主題,我還沒馬上反應過來,不過等我反應過來我還是沒搭理他,因為我在想要不要跟他說白。
堅持了不到十秒時間,我棄權,決定結束這場單方面的小吵。
「放開我,我不想站著談事情。」我才一說完,就瞥到他眼神中有些錯愕,不知道他到底是又誤會了什麼。然後他二話不說,手鬆開是鬆開了,不過他是直接把我橫抱起來,然後半丟半放的把我抱到床上,自己又爬了上來,還以為是要說床邊故事咧。
我讓他抱著,手搭在他身上,皺著眉滿臉厭惡的說:「那去他的王死豬非禮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會說得這麼簡潔有力,連我自己都嚇一跳了。
大概是聽到「非禮」兩個字,夙玄很自動的忽略了我的粗話,有些震怒的問:「他做了什麼?」
我知道他的反應會很大,不過我做不到安撫他情緒的工作,因為心底最「亢奮」的就是我。
「壓牆摸腰摸背摸臀吹氣,另外,他說我身上很香,所以不要再給我用那些保養品了好嗎。」我一口氣給他講完,我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亂七八糟──不過在某讓人害羞的方面就不一樣了──還順便發出我積蓄很久的抗議。雖然那些東西擦上去的確很香沒錯,但是除了招惹到他這隻蝴蝶之外還會惹到很多蒼蠅,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不是嗎?
「什麼?那傢伙!」他高聲叫道,像是想要馬上衝去砍人似的。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竟然把我的重點給忽略了!
「停,先別生氣,我要先跟你說一下,麻煩你待會要說的話盡量用婉轉一點的說詞謝謝,除非你想要我吐在你身上。」我深呼吸又吐氣,努力讓腦子裡不要浮現那豬社長對我的噁心舉動。
「……為什麼?」聽到他這麼問我差點就吐血了。
老天,我真是敗給他了!這傢伙明明在工作上精明得很,在做那檔事的時候也是主控全場──雖然我每次都很不爽這點──但是為什麼很多時候他就是笨到不能再笨呢!
「想知道為什麼的話就直接說試試看。」我懶得回答他,因為會害我想到那些。剛剛我已經用最短最短的話把豬社長的行徑講完了,我現在真的很不想再回憶起任何相關事項,不過我倒希望夙玄能把我再抱緊一點……
幹,都什麼時候了我還在想這個!
「還是算了吧。」他聳了聳肩,又扯回話題,不過這次不是自顧的說,而是很奇怪的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用爛招了,「給個選項?」
夙玄輕輕嘆了一口氣,便開口說道:「一,不理會,當做沒發生過。二,現在衝去砍了他。三,讓他生不如死。四,再好好討論。五,全部由我負責。」
我一聽完選項就立刻叫道:「白痴都會選四吧!」
「哦,所以寶貝你跟白痴是同個等級的?」他挑著眉看我,我卻一臉暗沉。
他嗆我!他竟然嗆我!
「不好意思我選四……」我默默的補上這句,很感動的是他沒有再嗆我了。
「很好,那開始討論吧。」
「……怎麼討論?」真的不是我白目才會這樣問,只是我覺得討論的話不就又跟「你希望我怎麼做」是一樣的嗎!
「不知道。」他的口氣不是很好,只給了我三個字就不說話了。
「你生氣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著,要知道,這臭豬生起氣來可不好玩。
原本我還以為他會辯解一下,沒想到他卻很坦然的說:「對,我很生氣!」他聲音突然拉大,害我抖了一下。
「那那那、那改成五好了,我不管了,反正我不想再見到他了這樣。」我連忙改口,說出我的需求。其實我們之間的立場總是轉得很快,有時候他是國王,有時候我是女王(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女王呢),而且轉換的點都挺奇妙又不奇怪的。
他挑了一下眉,但很快又回復到不高興的樣子,似乎就是在等我說這句,「行,要不見到他我不能保證,但至少不讓他再碰你就行了。」
雖然還是很不想見到豬社長,但的確總比被碰好,我便點頭同意道:「好。」
夙玄衝著我笑了笑,剛剛的陰沉氣氛全散了,他移了移位置翻下床,彎下腰把臉貼近我,柔情柔語的說:「寶貝,給我五分鐘,好好淫溼自己吧,待會再來疼愛你。」
「……」我整個人傻著看他拿上手機離開房間,嘴角上還勾著邪惡的魅笑。雖然剛剛很希望被他抱啦,不過現在就……
夙玄,你果然是個大變態!
*
「嗯……等一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發出這種怪怪的呻吟,不過夙玄臭豬整個人壓在我身上,而且我的上衣正好被他丟走了。
「寶貝,今天想怎麼來?」他很邪惡的笑著,根本就不理我的等一下,那隻豬右手撐著床還好,但是豬左手從我頸子一直往下滑動,光是這樣我就很想叫了。
聲明一下,不是那種淫叫,是鬼叫,真是癢死我了!
「不要亂來!」我大叫一聲,在他豬手滑到我胸前的時候我就開罵了:「你有沒有良心啊!剛剛在公司我都發生那樣的事情了你竟然還要來!」
沒想到我的抗議完完全全被駁回,夙玄臭豬咯咯笑了幾聲,很無良的說:「所以才要讓寶貝重溫我的懷抱啊,另外,在公司那種地方我們也亂來過,不是嗎?」
「唔嗯……你這臭變態!」這淫亂的臭豬摸到要命的地方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受不了!
「嗯,我是變態,所以要做到最後。」他舔了舔我,整個邪魅得讓人不可自拔。
「去你……」我的話馬上被堵住,軟軟溫熱的雙唇覆蓋在我唇上,我想想算了,就讓他放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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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玄臉不紅氣不喘的抱著我,跟我臉很紅又氣很喘的模樣比起來實在是悠閒很多,如果你想問那些令人害羞的場景去哪了,很抱歉,剛落幕。
「寶貝,在害羞什麼?這麼放不開。」夙玄笑了笑,用調侃的語氣問著。
我往他額頭巴去,邊喘邊吼道:「哪是我放不開,明明就是你太……!」我把話斷了,因為我不是很想講那兩個字組成的形容詞,這可是為了我的人生安全著想。
「嗯?太怎樣?」他還是勾著唇,像是我不說就要用亂七八糟的手段逼我就範。
我抿了抿唇,暗罵了一聲混蛋後就說:「淫蕩!」
他笑了,夙玄臭豬竟然大笑起來了!
「寶貝,本少爺可是只對你淫蕩呀。」他的表情像是在憋著笑,我看他真的瘋了,連被我逼著才改掉的自稱都冒出來了。
我賞了一個白眼給他,他明白的斂了斂笑容,又說:「禹謙,到我公司來吧,當我的小秘書,或者你要繼續玩你的創作也行。」
……話題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正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小秘書是什麼鬼?
夙玄的現任秘書是個大美女,長褐色波浪捲髮,喜歡戴著淡藍色隱形眼鏡,平常就是穿著我阿姨穿的那類服飾,不過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就是跟我阿姨不一樣,根本就應該是我阿姨去當秘書,而她去當總經理才對。
美女秘書姊姊今年二十九的樣子,似乎沒有對象,基於夙玄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比自己大的和秘書姊姊不喜歡比自己小的關係,基本上他們兩個是不太讓我擔心,而且夙玄在我的提議下很積極的要給秘書姊姊找對象,不過好像都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裡,秘書姊姊叫夏凝葳,父母都是軍公教,不過是哪個不太清楚,總之是領人民血汗錢當薪水的職業……失禮了。
「小秘書要幹嘛?分擔凝葳姊的工作嗎?」我偏著頭問,完完全全只往最單純方向想。
夙玄勾著笑,我就知道我想錯了,他挪了挪位置,側身抱著我,「小秘書呀,就是負責在辦公室裡以身體來慰勞我的喲。」
我的臉瞬間漲紅,有些氣憤的問:「那現在這個職位有人嗎?」
「當然沒人,而且我只要你喲。」他的語氣著實輕挑,不過我就是最受不了這點,根本就是個腹黑大笨蛋。
「薪水怎麼樣?」我癟著嘴,看他能玩什麼把戲!
去你的夙玄臭豬,我都在家慰勞你了你還奢望在辦公室!那樣我不是從早到晚都是上班時間嗎!很累欸!
「寶貝,我供你食衣住行育樂,你還要薪水?」他挑起眉,似乎是完全沒有考慮過我常常在考慮的事情。
──當夙玄不要我的時候,我什麼也帶不走。
「那個啊,不是很多人都會藏藏私房錢嗎?而且我也需要零用錢嘛是不是!」我笑笑著說,藏私房錢以後他不要我了我至少還有車錢可以回家或在找到下一個工作的時候能墊墊房租和伙食費嘛。
「不,我說寶貝,私房錢就是不可以讓另一半知道的吧?」他面有難色的看著我,好像是想嗆我又不敢太明目張膽,「但是你都說出來了,就不算私房錢了吧……」
「哦,沒關係,說不定我偷偷中發票還是刮刮樂藏起來的你沒發現。」我自得意滿的看著他,我猛然發現這樣就跟薪水扯不上邊了,啊沒關係,我相信他是不會發現這個問題的哈哈哈!
「咦!」夙玄一臉詫異,像隻小貓一樣受挫的看著我,「那寶貝現在有偷藏私房錢嗎?」
……太好了,我現在竟然沒有在房子內藏私房錢,偏偏我的薪水都是直接匯到戶頭裡去啊!
我低下頭,默默的搖了兩下。
「真的沒有?」大概是怕我覺得「說出來的話就不算偷藏了」,夙玄有些嚴肅的又問了一次。
我抬起頭一臉陰沉的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我、沒、有、偷、藏、私、房、錢。」
他愣了一下,豁然笑著說道:「哦哦,好!寶貝想買什麼儘管跟我說,老公全部買給你!」
老公……我看你當我老爸算了!
「房子呢?」最少什麼都買給我啦,說房子只是手下留情了,我沒給你說飛機還是火箭之類的就是對你仁慈了!
「咦?寶貝想搬家了嗎?」
天知道他竟然這麼單純的問我,我翻了一個白眼之後用右手捂著臉,不想理他了。
「對不起當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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