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未來外父大人去了壽司店 - 11. 隱疾

飯糰在地上高速的滾動，像是擁有無窮動力似的，由旗爸那方直衝去晚信的方向，沒有半點停下來的跡象。

啪，啪，啪！

三件飯糰被晚信用上右腳逐一的踏扁，發出三下沉實的啪聲。

「望連，你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呢？我們也一把年紀了，有時候心神太過專注的話，身體可是會抵受不下來的！」

晚信一方面顯示出關懷的面孔，一方面則雙手無間斷地投擲飯糰在腐皮上，爭取時間盡快起出一百件腐皮壽司。

旗爸沒有回應晚信，只是閉上雙眼，雙手用力的按着頭部，一臉痛苦不安的模樣。

「儘管望連真的是處於過度集中的狀態，頂多也只是需要閉目養神或稍作休息，不致於嚴重到會頭痛吧！唉……難道真的是年紀大就機器壞？」李汪一臉茫然的說着。

「年紀大機器壞？我看就不是了！我才不相信望連的專注力會是這樣的差！

前幾天，我才親眼見證他在滙豐週年晚宴，即席在十分鐘內利用紅蘿蔔，雕出滙豐總行門口的獅子石像出來，其間他從容不迫的手起刀落，途中根本完全不用任何的休息。」香吉士振振有詞的説着。

要是香吉士真的是在說著實話的話，那麼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就顯得非常不合理了！

「剛才你們有沒有人目睹整個過程？」我一臉緊張的問着二人。

香吉士閉上雙眼，叉着雙手，慢慢回想起剛才的情景。

「望連和晚信只是如常地製作壽司，突然間望連無預警地放下米飯竹碗，雙手掩着頭部，飯糰亦因而隨即跌在地上。

當中並沒有任何人與望連作出正面接觸，而我亦看不見圍欄外的人士有甚麼異常的舉動。驟眼看來，這應該是望連自身的問題。」

如果沒有人中途作梗的話，那麼難道是旗爸有著甚麼的隱疾導致他產生出頭痛的症狀？

不！

旗爸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如果他真的有著暗病的話，他應該也會把其風險考慮在內，不會隨便接受這次比試的。

而且當晚信提出加注三億港元作為附加條件的時候，他沒有深究過問便作出答應。由此可見，他是有著十足的把握可以應付這場比試的！

我想了一想，隨即把視線投向站在圍欄外的人們。

康師傅現時已經再也沒有來回渡步，他與紫蕊玄雲和幾名晚信的手下只是默默的站了起來望向旗爸，並無什麼異樣。

但如果也不是他們的話，那還有誰在裝神弄鬼呢？

我環顧四周嘗試找出可疑的地方，然而在一剎那，我的視線瞄向了紫蕊交給我的那塊晶片。

康師傅曾經向旗爸透露，紫蕊玄雲已經變節，不再為板長賣命。

而紫蕊在廁所內的確是用著一些不明所以的理由故意地把晶片塞進我的手中，若果她是站在晚信那邊加害旗爸的話，那麼難道這一塊晶片就是導致旗爸頭痛的因由？

但如果真的是這塊晶片作怪的話，它的原理又是什麼呢？

而她又是如何預知得到我們會在廁所內相遇，並把晶片輾轉地交給到我的手中呢？

我望着紫蕊的背影，不自覺的想起了她那張擔心玄雲安全的嘴臉和為其流下的眼淚，究竟當時她是在演戲博取同情還是真情流露呢？

此時此刻，我的思緒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計時屏顯示着3：00，表示着三分鐘後比賽便會完結。

晚信此時已經順利完成了九十件腐皮壽司，而旗爸則只有七十五件腐皮壽司出品，大大落後於晚信。

這是因為自從旗爸感到頭痛後，他再也沒有運用之前高速旋轉飯糰的方式來製作壽司，而是雙手沾水揉搓飯糰，用上傳統且毫不花巧的方式把飯糰放進腐皮裡頭。

對比晚信使用雙手投擲飯糰的方法，旗爸所用的方法無疑的肯定會比晚信為慢。但依照旗爸目前現時的速度來説，在限定時間內完成一百件壽司的數量仍是綽綽有餘的。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的關係，我的肌肉好像感到有點酸軟。」

李汪左手按摩着他的右肩膊，一臉不自在的模樣。

「我反而是覺得這裡好像變得有點凍起來，是不是有人調低了空調的温度呢？」

香吉士全身的肌肉微微顫抖着。

好歹旗爸也是以板長的旗號幫助圓氣和圓綠，在旗爸面對着逆境的時候，你們兩老竟然還有閒情理會這些小事？

我有一刻真的想把心中這些説話盡訴出來，但基於始終是覺得有點於禮不合的關係，我最終還是把這些真心話吞下到肚子裡頭去。

計時屏現時顯示為1：30，晚信已率先完成了一百件壽司，而旗爸此時剛好完成了第九十件壽司。

儘管晚信比旗爸更早達標，但他卻顯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不帶一絲的喜悦，之前的奸笑和狂妄姿態亦完全絕跡，活像是他已輸掉了這場比試似的。

「有點不妥！」香吉士眯上眼睛說。

此話剛完，旗爸突然跪了下來，雙手抱着右膝頭，眼睛緊緊閉着，以默不作聲的方式表示著其無比的痛楚。

我見狀後立即衝出座位，試圖跨過圍欄了解究竟發生著什麼事。

木下此時卻突然抬起頭來，一臉威嚴的對我作出警告。

「除了晚信及望連外，任何人士在比賽期間均不得進入比賽場地！」

旗爸此刻左手伸出五指，示意自己沒事，勉強的站立起來。

故此我亦唯有只好遵從木下的指示，沒有跨過圍欄，只是站在圍欄外以近距離的方式觀看比賽。

看到旗爸膝頭劇痛後，晚信的表情突然變得喜悦起來，露齒連番大笑。

他的臉上已經再也找尋不到前數十秒的焦慮和不安！

如果我沒有估算錯誤的話，他之前正在擔憂着為何旗爸的膝頭還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而當他看到預期的事情發生了之後，整個人亦頓時釋懷起來，重現笑容。

預期的膝頭痛？

我閉上眼睛，回憶着由看見旗爸的那一刻起直至到此刻在發生著的事情。

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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