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煙的女人 - 【韓月如篇】第五十章：殘酷的命運

　　要是別人，真的會當這篇是一篇短篇的愛情小說，但韓日如不是誰，正正是韓月如的姊姊──聽過韓月如與李京相遇情況的人，亦因此她看得笑了出來。

　　而韓月如與李京那一邊，短短兩小時就完成了初稿。

　　李京合上了電腦，把剩餘的咖啡都喝完後才拿起了紙和筆，「我明白了……」

　　韓月如笑了笑，她大概猜到李京在說什麼，但還是裝作不知道，「明白了什麼？」

　　「妳還真壞囉，明明知道卻硬是要別人說出來。」李京瞟了韓月如一眼，不過還是寫道：「自從認識了妳，寫的字沒有妳的話，就沒有了感覺。」

　　不論這句多少分真假，但幾乎任何女人聽到都會打從心底甜得笑出來。

　　只是韓月如還是把持住了，「光會耍嘴皮，証明來看看啊。」

　　李京直至現在才放鬆起來，大概是沒了趕稿的壓力，軟軟地仰後倚著沙發，手卻仍然沒停。

　　「這些天來自閉寫了那麼多還是不行，妳來了卻不用一會兒就辦完，這不是最好的証明嗎？」

　　聽著窩心的話，無論如何都是教人受落的。

　　「那麼你就應該好好感謝我，晚餐你走不掉的了。」

　　李京瞄了瞄時鐘，「才兩點多就說晚餐，不是應該吃午餐的嗎？」

　　「呵，不吃晚餐怎吃貴點，顯出你的誠意啊？」

　　「原來在妳眼中價錢高就叫作誠意。」

　　韓月如自然知道李京是在開玩笑地挖苦自己，她也就裝作發怒似的一下板起了臉。

　　只是已經恢復了精神的李京又怎會看不出來？他本來想捏一下韓月如的臉蛋才想辦法「安撫」韓月如的，不過最後還是停了手，站了起來。

　　「去哪裡？」

　　「先給妳一點利息。」李京微笑著走了去。

　　韓月如也不知道李京有什麼鬼主意，不過一會兒後她就明白了──李京下廚了。

　　先不論這午餐的意粉與意粉之間有多纏綿，韓月如心裡還有最後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是她和他最後的隔膜。

　　到底要打破這隔膜還是任由它存在，要是以前的韓月如，根本不用考慮。

　　但是當她看著李京切碎配料的動作、拿著兩碟熱騰騰的食物的身影、吃意粉時分神望向韓月如而被醬汁濺到的狼狽模樣。

　　她把這些都拋諸腦後。

　　或許她害怕會失去這美好的時光。

　　只是隱約間，她也害怕隔膜將漸漸硬化，變得堅不可摧。

　　或者說，讓她再無勇氣去敲破這隔膜。

　　當然，李京在前，她還是表現得那麼投入、那麼快樂。

　　即使是李京，也被這模樣的韓月如迷得無法看清楚她心裡的想法。

　　因為對李京而言，韓月如這個模樣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記憶裡。

　　當夜，是韓月如這幾年來最深刻的晚餐。

　　不是因為環境地方、食物美味，當然也不是因為有人替她付錢，而是因為她對面坐著的人。

　　在吃完晚餐，李京要送韓月如回家時，韓月如想趁著這個時刻衝破最後的隔膜，不過最後她還是沒這樣做。

　　因為對方能接受自己的一切，自己卻對對方的過去感到介懷。

　　畢竟她不是聖人，她只是想找到一個自己能相信、能托付自己終生的男人。

　　懷著這樣的心態，韓月如在與李京分別時還是輕吻了他的臉頰一下。

　　韓月如先是進了鐵閘，讓李京以為自己已經回家，直至他駕車走了，她又回到街上。

　　她點燃起了香煙，也不理會街道欄柵的骯髒，輕輕地倚著。

　　她希望，這是她最後一根點燃的香煙。

　　她希望，這是她吐出的最後一縷繚繞。

　　她希望，這是她最後需要跨越的迷霧。

　　只是這最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當她每次與李京分別時，這都成不了最後。

　　六月二十五日，星期五，李京邀請她參加慶功宴──他在《博雜誌》所寫的小說受到某家大型出版社的青睞。

　　改編至韓月如與李京這個月所發生的事的小說，當然這一直都被韓日如拿來開玩笑。

　　不過韓月如對此感覺良好。

　　她認為這是二人相處的鐵證，這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也證明了，李京無時無刻都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只是在這值得高興的日子，韓月如卻被一個夢驚醒了──一個真實的夢，就是三天前發生過的事。

　　蔡芷晴找了韓月如到快樂吧，詢問關於出版社的詳情。

　　就在蔡芷晴找到個她眼中的帥男子而出動時，韓月如遇上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漂泊於酒吧的神秘占卜師。

　　「看來我和妳緣份非淺呢……」那女人依然穿著蓋過頭的斗篷，只是她沒想到韓月如會主動走過來找她。

　　「能替我占卜一件事嗎？」

　　那女人更沒想到韓月如會說出這一番話，至少和她腦中的第一印象截然不同。

　　不過，那女人還是替韓月如進行了韓月如口中所謂的「占卜」。

　　「命運的日子即將來臨。相信注定的，不相信注定的；相信緣份的，不相信緣份的……」那女人看著空白的卡牌，略帶著驚訝的語氣訴說著。

　　韓月如完全聽不明白，正當她想向占卜師追問詳情時，沒想到對方只遺下一句「真有趣呢……」就離開了。

　　韓月如洗了個澡，因為全身都是冷汗，似乎是緊張，也似是在害怕。

　　雖說是夏天，但是她並沒有開啟熱水爐，即使淋著冷水她也沒有發覺。

　　清早、早上、中午、下午、三時、四時、四時半、五時、五時十五分……

　　七時，終於是時間出門了。

　　不知為什麼，她又選了黑色的打扮，一身黑色吊肩式長裙，有點隆重卻又不會誇張。

　　她畫了淺淺的眼影，輕輕抹了把淡紅的唇膏，噴上散發著薰衣草幽香的香水，手挽著桃紅的手提包。

　　「去吧！」

　　韓月如聽著姊姊那變腔的大叫，深吸了口氣便出了門口。

　　李京已經在等她了。

　　「妳今天很美。」

　　李京在開車前，把一張紙掉塞到韓月如的手上。

　　一如以往，二人車上不會交談。

　　只是當車子每次停下來時，李京總會看韓月如一眼，微笑一下。

　　雖然李京沒說要去哪裡，但是韓月如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在李京的家。

　　自從那天李京失態地找她以來，直至現在李京都沒有帶過韓月如上他的家。

　　李京總是相約韓月如在外面把稿子完成。

　　以韓月如的性格，也不會主動要求要上李京的家。

　　一個月後再回到這裡，就像回到那時第一次接受李京後的見面。

　　這間屋子的格調也全然不同了。

　　雖然牆還是米白色，櫃子、窗前都是那幾棵水種植物，但這裡明顯多了很多擺設。

　　全都是二人在這個月裡在到過的地方所拍的照片，所經過的景點買下來的紀念品。

　　李京看得出韓月如顯得有點呆滯，卻以為是她驚訝得如此，即使他再懂鑒貌辨色，也沒可能看穿韓月如埋藏在心裡最深處的秘密。

　　晚餐是李京親自下廚。

　　普通的西餐──沙拉、牛扒、芝士蛋糕。

　　味道也是普通。

　　但是由於是李京煮的，所以一切都變得不普通。

　　「這晚餐妳滿意嗎？」

　　「嗯……」韓月如垂下了頭。

　　夢裡的話、現實的話……韓月如想起今天的夢，或者是前幾天的事。

　　「京。」

　　李京望著韓月如微笑，等待她說下去。

　　「你……你能告訴我……你為了什麼而不說話嗎？」

　　李京難得地愣住了，他似乎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連微笑都收起了。

　　「抱歉，我想起有一些東西很重要的，我必須現在去買，等我一回，很快就好。」李京把簿子交給了韓月如後就拿起了錢包與鑰匙，離開了。

　　走之前，他還是向韓月如送了一個微笑。

　　只是這在韓月如眼中，這微笑和以前不同。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韓月如對著空氣問了一句。

　　她望了望鐘，已經十一時許，大部份的店都已關門。

　　是我太自私嗎？我沒有把自己的過去坦白，所以你也不願說。

　　只是大家都有不能說的話，心與心之間還能沒有隔膜地連在一起嗎？

　　韓月如默念著李京留下的簿子，一整頁只是寫了幾句，卻用了半頁的位置，明顯連李京都失了方寸。

　　韓月如找到了筆，便寫了兩句，然後離去。

　　落到街上，明明是六月炎夏初至，韓月如還是覺得陣陣冷風吹來。

　　這讓她有點不舒服。

　　這裡是這個屋苑最深入的地方，只有一條路回到大街，該死的是這條路不知為何特別幽暗。

　　不過韓月如並沒有怎樣在意，畢竟她要在意的地方早已不在這裡。

　　而這幽暗，反而讓她有回一種以前看不清而覺得舒服的感覺。

　　只是韓月如沒想到突然一隻巨手用力按著她的嘴巴，然後把她擱倒在地上！

　　「大哥，是她嗎？」一把粗沉的聲音。

　　突然一道強光照著韓月如，害她睜不開眼睛，但她隱約看到是個帶著面具的人。

　　「嗯，沒錯了！」又是一把粗沉的聲音。

　　韓月如分不清楚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她只是拚命地掙扎，什麼都顧不得，全身都用上了力。

　　只是，她隨即就覺得腦後一痛，然後不甘地失去意識……

　　黑霧也會寫一下帶甜的浪奇系故事，有興趣的話來看看《最後的魔女並不可憐》吧。

　　當魔女莉娜迎來追殺她的刺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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