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的物語眼的傳說》 - 第一章──僥倖之人13

我記得那個東西應該是被收在達太先生的桌……

「是發生甚麼好事嗎？看你那麼高興的模樣」

突然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把磊瑛給嚇了一大跳。

他往聲音來源看去，發現克萊利斯從枯木的後方走出來，單手放在腰上，看起來一副像是等候多時的樣子。此時的他已脫去戰鬥服，換上輕便的衣物。

「克萊利斯……先生！？」

「用爸爸的稱呼就可以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

克萊利斯走到枯木周遭的石塊邊，大剌剌得直接坐在其中一個石塊上。

「坐啊，有地方坐，何必要這樣用站著來虐待自己。」

「喔，嗯。」

坐下來的克萊利斯拍了拍身旁的石塊，暗示磊瑛來他所拍著的石塊上坐下。磊瑛照著指示，在克萊利斯身旁的石塊上坐了下來。

「吶爸爸，你是怎麼怎麼知道會我這裡？」

磊瑛剛坐下，就立刻向克萊利斯發問。

「達太告訴我你離開營地時的方向，順著他指向的方向走，然後就在這看到你了。不過我有些意外呢，你竟然可以找到這種風景還不錯的地方。」

克萊利斯環視一遍周遭的光景，雖然只看得到荒土以及石塊，但在受到夜空的渲染下，情景變得別有一番風貌。

「只是在外頭亂晃時，意外發現的。」

「聽你這麼說，感覺你今天的運氣還挺不錯的。」

「會嗎？嗯？」

克萊利斯從口袋裡拿出兩個片狀水晶，並把其中一個遞給磊瑛。

「讓你看個有趣的。」

接下水晶的磊瑛，將水晶拿到眼前。透過水晶，他看見無數顆小光球出現在視線中。

「元素精靈……」

磊瑛小聲說出眼前小光球的名子。

這些數量多到無法計算的小光球，是種名為元素精靈的能量生物，平時他們是無法被看見也無法被觸碰，要透過生長在這塊大陸上的水晶，才能看見他們的樣子。他們是施展魔法的重要媒介，會吸收施法者所放出的魔力，接著聚集為施法者構思出來的物體，以示回應。

元素精靈會藉由觸碰天然元素來改變自身屬性。而現在磊瑛視線中所看到的，半空中飄著的淡綠色光球和荒土上徘徊著的土黃色光球，分別為風之元素精靈與地之元素精靈。

「你很久沒直接見到這些小東西了吧。」

克萊利斯也將水晶拿到眼前。

「嗯，有將近幾個月了。但爸爸，怎麼會突然要我看這個？這些屬性的元素精靈不是很常見嗎。」

磊瑛困惑地問道。

由於空氣和土地是遍佈在全大陸的元素，所以風與土這兩種屬性的元素精靈也就變得極為常見。

「你往枯木的方向看。」

磊瑛照著克萊利斯所說，把視線轉往到枯木上。透過水晶，他看見無生機的枯木正被數顆代表生機顏色的翠綠色光球包圍著。

「咦！怎麼！？明明已經失去生機的枯木，為什麼周遭會有自然屬性的元素精靈？他們明明只會出現在具有生機的草木周圍才對啊？」

頭一次看到這個景象的磊瑛驚呼著。

「那麼這就代表那棵枯木還沒到死亡的程度，你仔細看。」

磊瑛將注意力集中在枯木週遭，翠綠色光球數量較少的位置。經過短短幾秒的聚精會神，他發現有個淡綠色光球朝枯木飄去。當光球接觸到枯木的剎那，原本散發著的淡綠色光芒在一瞬間轉變成翠綠色。

「是真的呢。」

「看吧。」克萊利斯將水晶收起，用手指著枯木。「如果對枯木施展自然魔法的話，就可以使它再次擁有生機喔。」

「爸爸會用自然魔法？」

「嘗試看看就知道。」

克萊利斯緊盯枯木，開始唸起咒語。

「持有再生之力的精靈們，回應我的呼喚，使荒廢之物重獲生機。」

咒語唸完，克萊利斯彈了聲響指。

「「……」」

過了安靜無聲的五秒，枯木依舊維持在原貌。

「嘖，果然只有妖精才辦得到呢。」

「難道不是妖精，就不能施展嗎？」

磊瑛疑惑得問著，順便將手上的水晶交還給克萊利斯。

「確實是如此呢。畢竟我們不是生長在鱗光森林的妖精們，沒有那種與自然親近的體質。」

克萊利斯邊說邊收起磊瑛還給他的水晶。

「年輕時的我有嘗試過學習自然魔法，不過在一個月後就放棄了，沒有與妖精相似的體質，就連使用的資格都不會有。還真是有點可惜呢，當時想說學習一種可以治癒傷口的魔法，卻受到先天體質的限制。」

聽完，磊瑛內心有著很深的感觸，畢竟他了解受到體質限制的痛苦。

「……有些意外呢，沒想到爸爸有那樣的過去。」

「就是說。那時的我和你簡直一模一樣，只是差在你還沒有放棄。」

被說中在意的事，磊瑛把頭往側邊撇去。

「怎麼啊，你那張臉。」克萊利斯伸手輕推磊瑛的頭。「我這是在稱讚你。」

「稱讚？」

「想要變得能夠戰鬥，我知道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這點我得要給予稱讚。」

「嘛，誰叫我──」

「不過這並不代表你可以冒然加入戰局。」

「唔……」

磊瑛開始得意之前，被克萊利斯用被機鎧獸傷到的事打壓下去。

「西歐也說過吧，那樣實在太危險了，即便是幫助朋友。」

「但是……看到那種情況，我無法坐視不管。」

注意到磊瑛緊握起手臂，克萊利斯輕皺眉頭。

「磊瑛，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還是要顧慮後果才行。」

「這我，知道。」

「而且，感覺你對於想變得能夠戰鬥這件事，變得比以前急上許多。」

「……誰叫那時的我表現出那樣子的醜態，讓我理解到得趕快變得能夠戰鬥才行。」

磊瑛擺出鬧彆扭的樣子，讓作為父親的克萊利斯不得不發出長嘆。

「看來，十個月前的事對你影響很深呢。但即便如此──」

他把頭轉向一旁，回想起過去的事，此時父親的聲音已經傳不進他的耳裡。

接續看到墜飾時的回憶。當磊瑛滿懷期待來到小鎮，卻發現小鎮已成一片廢墟，他抱著害怕的心去尋找生還者，路途中不斷喊著───有人嗎！有誰在嗎！

最終他來到殘破的教堂前，他打算進入裡頭尋找修女時，有隻機鎧獸從教堂裡破門而出，嚇得他死命往後逃，機鎧獸也在後方緊追不捨，所幸快被追上前被西歐她們救下才逃過一劫。此事讓磊瑛留下一個恐怖回憶，使他忘不了逃跑時那恐懼到極限的樣子。

「你有在聽嗎！」

「什？啊！」

當磊瑛回過神來，立即遭到克萊利斯用手刀敲頭。

「我在說話時可別恍神！」

「痛啊……」

「我再說一次。想變得能戰鬥還是得慢慢來才行，急只會有反效果。」

摸著被敲到的位置，磊瑛鼓起一邊的臉頰，不高興地說：「好。」

在這之後，兩人之間陷入一陣的寂靜，直到被磊瑛緩緩說出的話給打破。

「爸爸會，反對我嗎？」

看見自己的兒子臉上掛著苦惱的表情，克萊利斯露出靦腆的微笑，伸手摸摸磊瑛的頭。

「我是你爸爸，支持你完成目標是我的責任，而且要反對的話早在十年前就阻止你了。」

「說得也是呢。」

克萊利斯所說的話，讓磊瑛露出與他一樣的微笑。這是兩人在加入〈探索者〉後，頭一次這樣一起笑著。

摸完磊瑛的頭，克萊利斯往天上看去，此時的兩個月亮移動到更後方的位置，這代表現在正式進入深夜。

「磊瑛你趕快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兩人同時站起身。

「那爸爸呢？」

「我還要再多待一下。」

「那我也想多待一下。」

「不行，你在外頭逗留太久可是會被西歐罵的。你不會想再被你媽媽唸對吧？」

「唔！」

真有一手，直接把西歐搬出來制壓磊瑛。

「知道了。」

不想再被唸的磊瑛只能乖乖往營地的方向走去。

「記得我和你說的！要慢慢來才行～」

「好～」

等磊瑛走到離枯木有一長段距離，克萊利斯轉頭看向枯木，看著從枯木後面露出的銀白色髮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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