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都市傳說而使我轉生到異世界 - 109 （第二章：風平浪靜的日常）

離開並在重回皇宮前，我走到諾曼的旁邊，站在墓碑前。

我雙手合十並闔上雙眼，心裡懷著至高的敬意鞠躬，以表我對他們的尊敬。

倘若這裡是北歐神話，我想他們是絕對夠資格進入那個名為瓦爾哈拉的英靈殿。

願你們能安息。

因為一會兒還要跟維諾特他們談話，所以我也打算現在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剛要動身的時候，修魯斯叫停了我。

「諾曼，我有事想要跟你說。」

「怎麼了？」

「諾曼，你是不是直到現在，都沒辦法從那事情中釋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就是卡爾斯他們的事，你到現在還是無法釋懷對吧。」

「為什麼你會這樣覺得。」被修魯斯說中了心煩的事，我語氣開始變得煩躁起來。

「剛才維諾特那孩子要你說卡爾斯他們的事的時候，我看出你的眼神很迷惘。」

………………

對。

我很迷惘。

「修魯斯，那個時候你雖然不在現場，但是我們的戰友被魔族殺掉這件事，會讓你變得討厭魔族嗎？」我問出了一條讓我在意的問題。

那一天所發生的事，即使是在十年後的今天，我依然都無法忘記。

十年前，我曾帶領一個過百人的部隊，前往探索一個疑似存有古跡的地下洞穴。

我所帶領的部隊，全都是我的戰友。所以我對他們的實力非常清楚，他們的應對能力及反應能力都是一流。

一路上，我們都有保持著警戒，也有隨時留意著四周的環境變化。然而即使這樣，我們也是在進入洞穴後的不久，被一群隱藏著氣息和魔力的魔種給前後包圍我們。

其他敵人我或許記不起來，但是唯獨一人我卻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僅憑他一人以及如同野獸般的戰鬥方式，就殺掉部隊裡一半以上的人，說他是戰場上的惡魔也不為過。

儘管我們有著人數上的優勢，以及長年累積下來的戰鬥經驗，我們依然是敵不過那個人，以及他的同伴。

我方出現大量死傷的一刻，其實大家都明白自己是無法活命離開。

所以直到最後，殘存下來的人都決定透過犧牲自己，來拖住敵人的時間，好讓我能夠逃離洞穴。

時至今日，我依然還是無法忘記那天戰友們的慘叫聲，以及那個如惡魔般的魔種，在殺戮時所發出的歡愉笑聲。

從那時開始，我就變得十分痛恨那次襲擊我們的魔種。即使魔族與那次事件無關，但在潛移默化下，我還是下意識的對魔族感到反感，甚至是憎恨他們。

「我對魔族雖然不抱有好感，但還沒到對他們感到反感的程度。」

修魯斯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修魯斯作為我僅存的戰友之一，我決定坦誠說出我的心事。

「其實在不久之前，我還是對魔族很反感，甚至是到討厭他們的程度。雖然我知道那時候襲擊我們的，只是不受魔王所統治的魔種。然而每當我想起襲擊我們的是魔種時，我也有時候會被憎恨所蒙蔽，把錯都怪罪在魔族上。」

「不過既然你都說是不久之前，那就是在說現在的你已經不對魔族感到反感，對吧？」

「嗯，令我改觀的契機，是我到新魔王所建立的魔國時所改變。那裡住著的人，都是來自不同的種族。看著他們相處的樣子，甚至更讓我產生出幻想，認為人族能夠和現今的魔族共同相處。」

「那為何你還要感到迷惘？」

「還記得幾個月前的南陸危機吧，因為沒有目擊現場戰鬥的民眾，所以我和西昂就決定對外宣稱是由我和他，還有幾名冒險者合力擊退那個高階惡魔。

但事實上，我們隱瞞了魔王的存在。那個時候我們對付的，是已經接近上位級別的惡魔，就連我和西昂合力聯手都無法壓制住他。然而就這樣的惡魔，新魔王單憑他一人之力，就能跟惡魔打得有來有往。

直到危機結束後，我對魔王的真正實力成疑。而且我也擔心民眾會在知道真相後，因為這件事而認為魔王是個危險的存在，藉此再度惡化對魔族的印象。

再加上，目前大部分的人族本來就對魔族感到抗拒和反感。所以在各種因素的權衡下，我選擇隱瞞了新魔王的存在，同時也隱瞞了跟魔族建立了同盟關係的事。」

「你是在迷惘該如何處理人族與魔族的關係？」

「嗯，其實在我當上人王前，人族本來就對魔族和魔種存有偏見。而且在我上任後，我也因為那次被魔種襲擊的事而改變了對待魔族的態度，這也間接導致人族對魔族的印象更差。

只是，這也不是讓我困擾的事。」

「那還有什麼原因？」

「要說原因，那就莫過是新魔王的本身。與他短時間接觸下來，我覺得他很善良，沒有龐大的野心，為人也很單純。只能說這些既是他的優點，但亦是他的缺點。

這位新魔王非常的年輕，與他幾番交留過後，我覺得他心智尚未成熟，更別說他沒有任何關於統領或運營國家的經驗。

然而這樣的他，卻有著超乎我想像的力量。

經過南陸危機的事件，以及一次讓他討伐妖鬼的試探，就已經足以讓我肯定他的力量正不斷地成長，其成長的速度和幅度是到會讓我好奇他的力量還能夠成長到什麼程度。

但與此同時，我亦很害怕歷史會重演，就像史書記載上的一樣。龍帝因為掌握著能夠輕易滅國的力量，而被其他種族視為危險，最後被合力聯手滅族。我很擔心新魔王的力量在不斷成長下，會變成第二位的『龍帝』。」

「諾曼，倘若真的如你所說，你打算怎麼辦？」

「我正猶豫著，要否繼續跟魔族建交。他雖然是位不宜建交的種族王，然而他的力量、他國的技術和還有資源，都能為人族提供不少益處。

與這樣的王交好，我認為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而魔王他就像是懸崖邊的一塊能夠協助我快速離開困境的鬆石。

倘若這塊鬆石一直處於穩定，他便能助我走離這個懸崖。但萬一這鬆石不穩定，最終我就會因為鬆石而墜落深淵。

我很迷惘，我到底該相信這塊鬆石，還是另覓一條雖然費時間，但是卻能保證安全的路。」

在我看來，跟魔族他們建交絕對是件好事，能夠得到的利益是超乎我想像。只是以照現在的狀況來看，我覺得會得到民眾極力的反對。

不過在益處方面來看，我是覺得這些壞處不值一提就………」

「諾曼，對你而言，跟魔族他們建交單單只是為知識、技術這種所謂的利益對吧？」修魯斯打斷我的發言，向我問道。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指…………人族與魔族有很多的益處，想著這樣的益處說不定能讓人族放下對魔族的偏見。」

我當然是真心的想和現在的魔族建交。

「諾曼，你跟我都清楚，人族對魔族的偏見，並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的事，他們絕不可能只是因為眼前的利益而放下對魔族的所有偏見。再說，從剛才的話裡，我只能感覺到你完全是把魔族和魔王當作成可利用的……」

「不對！我是真的認為現在的魔族，是我們人族可以建交的對象！」

現在的我就像是被人說穿謊言後，不斷地用藉口來掩飾般。

「…………」

修魯斯似乎是再想說些什麼，不過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不想再把話題給繼續下去。

「我知道，沒有利益的建交是不存在的。即使是其他人，面對著這種能夠為自己提供利益的人，我相信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選擇利用。雖然不想承認，但無可否認的是，我們就是個自私和看重個人利益的族群。所以我也不打算裝作善人什麼的，對你的行為提出意見。

不過作為下屬，我必須要提醒，倘若不處理好人族對魔族的印象，說不定在某天，魔族會跟人族反目成仇。

嘛，總而言之，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諾曼，你作為人族的統治者，我不認為你會在沒有任何考量的情怳下來作出決定。所以在目前為止，無論你作出什麼樣決定，我都會選擇支持。」

「修魯斯，目前為止是什麼……………」

「諾曼，讓客人等待是件很失禮的事情，所以今天的話題就先就此打住吧。」

「但是…………」未待我把話說完，修魯斯已經轉身離開了墓園。

……………………………

……………………

說到底，我們就只是個自私和看重個人利益的族群嗎…………

老實說，這話我還真是想不到反駁的理據。

………………

所以…………

抱歉了，維諾特。倘若你不是魔王的話，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成為朋友。

但就如修魯斯所說，我作為人族的統治者，我必須以人族的利益與發展作為考量的前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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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恨我，維諾特，但這也是我作為統治者的無力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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