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同人文 - 《朝歲》關於魏前輩的紅瞳

🔸不會取名，日後再改。

🔸親情向，4000+一發完，考前爆靈感產物，我也不知道我在幹嘛

🔸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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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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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笛音銳嘯而起，數道怨氣頓時如利劍一般洞穿了邪祟的命門，藍思追定了定神，只見那利爪又黑又長，堪堪停止在他面前，便再也動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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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微蹙著眉走到他身邊，揮手一道符咒解決了那邪物，雙眸中血色還未褪去，在幽暗的夜色裡顯得有些陰冷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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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掌不輕不重打在藍思追的後腦勺，斥道：「這麼危險的地方也能走神，現在藍湛不在還有我可以護著你，要是我也不在，你剛才就被那東西擰了腦袋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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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被藍啟仁留在雲深協理族務，這次便由魏無羨帶著他出來夜獵，不想卻遇上了這樣難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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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自知不對，摸了摸腦袋，垂首愧道：「魏前輩對不起，思追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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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看了他半晌，終是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頭，緩下了語調：「說吧，怎麼回事？你平時可不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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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清亮如黑曜石的眼眸，帶著些許戾氣的血色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頓了頓，這才低聲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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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看著魏前輩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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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微微一怔：「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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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點點頭，認真道：「是的，是小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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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下子回溯到了十四年前的亂葬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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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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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蹦蹦跳跳地跑到魏無羨腳邊，小腳一蹬便緊緊抱上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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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正在跟溫情清算今天下山賣蘿蔔的收益，忽然被他一打岔，沒留意到桌上整齊疊著的銅錢，手一揮便將之推倒成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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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殺氣騰騰的視線頓時針扎一般落在魏無羨身上，他冷汗直流，連忙轉移注意力，一把將溫苑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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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啊，今天下山玩的不累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小心會長不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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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笑嘻嘻地掛上他的脖子：「我不怕！羨哥哥把我種在土裡就可以長高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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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殺氣騰騰的視線在這句話出口後瞬間變的有如實質，魏無羨眉頭一抽，恨不得立刻逃離現場，他打著哈哈道：「那阿苑來找羨哥哥做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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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乖巧地看著他：「阿苑要羨哥哥講故事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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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一聽頓覺大喜臨頭，如蒙大赦，托著小小的溫苑拔腿便走，邊說邊溜：「溫情妳聽到了嗎？我去給阿苑講故事啦！今天他就跟我睡了，先走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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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不回逃得飛快，溫苑趴在他肩頭，天真而無辜的大眼正好看見溫情沉著臉把一根銀針生生給折成兩段，不禁抖了一抖，安慰一般摸了摸魏無羨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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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跑回伏魔洞裡，喘著氣把孩子放在石床上一堆凌亂的毯子裡，接著也十分不雅的癱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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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順勢趴上他胸膛，期待的看著他：「羨哥哥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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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笑瞇瞇的枕著手，問道：「阿苑想聽什麼樣的故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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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挺著小小的胸脯一錘定音：「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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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訝然地支起了頭：「怎麼突然想聽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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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認真道：「是今天在路邊遇到的小哥哥說的，他說敢聽鬼故事才是勇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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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拳，一屁股坐到魏無羨身上，小臉上寫滿堅定：「阿苑要做勇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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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倒了回去的魏無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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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默默嘀咕，敢坐在夷陵老祖身上已經是個非常勇敢的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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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阿苑！你沉死我了。」魏無羨抱著溫苑坐起身來，背靠石壁，將孩子放到了腿上，道：「行吧，那羨哥哥就給你講個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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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沉下了臉，幽幽開口：「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荒山，山上有個洞窟，洞窟裡住著一個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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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說，那是個吃人的魔頭，在洞裡闢了一個池子，池子裡盛了滿滿的人血，而魔頭呢，每天就飲血食肉，以此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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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被他三兩句唬得一愣一愣的，緊繃著一張小臉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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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看得直想笑，好不容易忍了下來，挑起眉頭講得越發抑揚頓挫，甚至還不動聲色的勾了勾手，召來一隻小鬼對著溫苑的後背吹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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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人都說，那魔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山捉年輕貌美的女子回去，當作修煉用的大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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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還有人說啊，嘖嘖嘖！那魔頭長的太可怕了！滿臉橫肉、青面獠牙，有著三頭六臂九個眼睛和十張大嘴，一張口就噴毒氣，一揮手就是排山倒海天崩地裂！哇！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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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也「哇」了一聲，十分配合的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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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魔頭呢，仗著自己很厲害就佔山為王，把原來一座好好的山搞的那叫一個寸草不生，雞不拉屎鳥不生蛋！還爬著一群被他吸乾精氣後做成走屍的女子，每天掛著兩行血淚爬呀爬、爬呀爬，把前來剿滅魔頭的修士們全都給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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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的小嘴已經張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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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故意停了下來，神神秘秘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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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扯著魏無羨的衣襟追問：「羨哥哥，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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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一拍手，一陣陰風將燭火吹得晃了晃，黯淡了下來，他額前碎髮投下濃重的陰影，讓他的表情顯得越發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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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著聲音道：「然後有一天，那些修士們受不了了，就聯合在一起，舉著大旗大搖大擺一路殺上了山，把魔頭給圍困在山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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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頭哪肯乖乖就範呢？兩邊就這麼打起來了，一直打一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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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緊張的盯著他，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忍不住往他懷裡又挪了一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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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頭終究是寡不敵眾、精疲力竭，控制不了滿山亂爬的走屍，一個沒留神，被走屍群一口接著一口——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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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不知何時已緊緊抱住魏無羨，眼裡終於禁不住流露出害怕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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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同慶！講完了！」魏無羨摸了摸溫苑毛絨絨的髮頂，笑吟吟道：「怎麼樣？害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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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倔強的搖搖頭：「阿苑才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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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為抱住魏無羨的手，問道：「羨哥哥，那個魔頭真的長的這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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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揚起眉頭：「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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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大力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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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嘿嘿一笑：「那你先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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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乖巧的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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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有意捉弄他，略略催動了怨氣，雙眼頓時染上了血色，幽冷的微光將瞳孔映成一片暗紅，他垂下眸子，蒼白的手在黑氣縈繞下顯得透明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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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冷著臉，抬手戳了戳溫苑圓圓的臉頰，溫苑馬上張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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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想嚇小孩的魏無羨與勇敢的阿苑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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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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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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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冷下聲音，語調邪魅地道：「怎麼？嚇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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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溫苑卻放開了他，失望地撇撇嘴：「一點也不可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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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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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哥哥騙人！哪有魔頭長的這麼好看？」溫苑坐在他腿上，理直氣壯道：「住後面樹林的小姐姐嚇起人來都比羨哥哥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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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鼻祖魏無羨眉尖一抽，俊臉一垮，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詭異的挫敗感，並且下定決心要把後面那群明明說好不在他以外的人前出現的女鬼們好好整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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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悻悻然斂了怨氣，抱著小溫苑又懶懶躺回床上，道：「好好好，勇敢的阿苑啊，羨哥哥都把故事講完了，你怎麼還不想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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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這才打了個哈欠：「哈啊……想睡了……羨哥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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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無奈一笑，讓他窩在自己懷裡，一下又一下、溫柔無比的拍著他，輕聲道：「阿苑乖，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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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迷迷糊糊的抱著他的手，只覺得萬分安心，不久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又軟糯糯地喚道：「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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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溫和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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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魔頭……真的做了這麼多壞事嗎？」溫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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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拍他的手微微一滯，過了半晌才輕聲道：「這個嘛……羨哥哥也不知道，反正世人是這樣傳的，也是這樣信的，孰真孰假，又有誰會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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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腦子逐漸迷糊，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嘟囔著應道：「可是阿苑覺得……那個魔頭其實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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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看著洞外夜色的雙眸在聽見這句話後，挪回了懷中的小小身影上，他問道：「為什麼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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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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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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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來的日子裡，溫苑再也沒見過魏無羨拿這個來嚇他——儘管他又央著他說了無數次一點兒也不恐怖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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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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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格外地吵，溫苑迷迷糊糊自床上坐起，聽見了外頭羨哥哥和四叔叔像是在爭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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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見他醒了，忙顫巍巍走過來，抱著安慰他：「阿苑乖，沒事沒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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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懵懵懂懂的抱著婆婆，沒多久，就見四叔叔急急走了進來，低聲和婆婆說了什麼，婆婆一下子流下淚來，連連搖頭著，怎麼也不肯接過他手上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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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屋外隱隱傳來一聲炸響，隨之而起的是一陣淒厲的笛聲，但響了三聲後便戛然而止，「碰」的一聲，羨哥哥猛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大聲的叫大家離開，而後一把抱起溫苑，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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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哥哥的眸子紅的有些嚇人，陰冷的氣息使他本能地感到害怕，但那雙手卻緊緊的護著他，溫苑瞪著眼，只看見四周景色飛快掠過，狂躁的黑氣沖天而起，有好多人影自跑過的地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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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轟然炸響一聲接著一聲，羨哥哥跑的越來越快，有黑色的霧氣像那個夜晚一樣，纏上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但卻小心翼翼的半分也沒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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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在一個樹洞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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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很熟悉這個樹洞，每次和羨哥哥玩捉迷藏，他都喜歡躲在這裡，而羨哥哥都花上好一番時間才找到他，並且在找到後送他一顆甜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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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哥哥把他放進樹洞裡，果不其然又從袖子裡拿出了那種糖果——只不過這回拿了一整包，全部放進他小小的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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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沒來由地害怕，他看向羨哥哥血紅的眼睛，卻覺得那目光溫柔的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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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又害怕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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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溫聲道：「阿苑乖，你待在這裡，等羨哥哥回來呀，再說故事給你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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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扁著嘴，有點想哭，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那阿苑可以吃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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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用左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溫柔道：「當然可以，這包糖果啊……全部都是阿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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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開心地笑了起來，魏無羨又道：「那阿苑要答應羨哥哥，一定要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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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大力的點點頭：「那羨哥哥要早點來找阿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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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也笑了，輕聲道：「好，羨哥哥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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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像是突然受了什麼刺激，抬手扶著額頭，握著黑笛的右手露了出來，暗紅的裂紋順著經脈浮現，冰冷的黑氣躁動著繚繞在他身周，血色光芒在微瞇的眼裡一會兒陰戾，一會兒痛苦，但最後落到孩子身上時，卻只剩下自責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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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傳來，他近乎被鮮紅吞噬的瞳孔驟縮，倏地站起身來，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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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嚇了一跳，猛地趴到了樹洞邊緣，大聲喚道：「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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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沒有回頭，單薄而決然的身影消失在陰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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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四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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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苑等啊等，睡著了又醒過來，含著一顆糖盯著洞外，卻始終沒見到心心念念的羨哥哥來帶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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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暗了下來，烏鴉嘎嘎著悲鳴在呼嘯的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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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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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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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而下，冰涼的雨水滲入樹洞裡，濡濕了他單薄的衣裳，溫苑抱著那一包糖，無助感沉沉籠罩著，他終於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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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羨哥哥你在哪裡——嗚嗚嗚羨哥哥……婆婆嗚哇啊……四叔叔……阿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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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累得睡著了，而後來的事，他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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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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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兩人已走出了鬧祟的山，藍思追看著魏無羨含笑傾聽的眉眼，忽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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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跟著止了步伐，抬眸看向了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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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唇角噙著的笑如此令人心安，藍思追卻只覺鼻頭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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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撲上前來，緊緊抱住了魏無羨，腦袋埋在他的頸間，眼眶不爭氣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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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還未及開口，藍思追哽咽的聲音已率先傳進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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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哥哥……你食言了，你說好要給我講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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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哭笑不得，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唉你這孩子，怎麼又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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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倔強道：「我才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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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笑道：「好好好，你沒哭，我們阿苑最勇敢啦！是羨哥哥的錯，羨哥哥食言了還不行麼？回去啊，給你講一堆故事來補償你……唉唷唷你這孩子！手勁怎麼這麼越來越大了！你……你羨哥哥要被勒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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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一聽，這才想起現在的行為極為不雅正，連忙鬆了手，滿含歉意的退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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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魏前輩，對、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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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沒事沒事！」魏無羨笑了笑，像從前一樣揉了揉他的髮頂，把他梳的整齊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才撒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從前的事呢，過去便過去了，你想起來也好，忘光了也罷，只要現在我們都好好的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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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略顯羞赧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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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只聽他話鋒一轉，語帶揶揄地說道：「就算你叫我羨哥哥，五遍家規還是得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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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臉「唰」地一下子紅了，連忙解釋道：「思追沒有那個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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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還沒說完呢！」魏無羨又悠悠道：「這五遍是藍湛罰的，剩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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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狡黠一笑：「我、來、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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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只覺一股涼意攀上背脊，不自覺地把心中所想給講了出來：「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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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無羨大笑著攬住他的肩，朝著姑蘇的方向邁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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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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