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三】蹲到一隻喵 - 【三】04

【三】04

　　『你愛上我二哥了？』

　　『感覺你們就像深愛的情侶般，令人稱羨。』

　　夏傲凡的問話和淨鵲的感想不斷在他腦海中迴盪。

　　他愛上了？什麼時候？為何？

　　只剩一人坐在草原上的隗昕，看著滿天的星辰，卻無心觀賞。自從遇到流莽後，他似乎都在想著對方的事，那也是因為只有流莽對他來說，最令他安心的人。

　　是因為發生關係嗎？若是這樣，他是可以藉由這點去嘗試，但倘若沒有，他還能像現在這樣嗎？

　　順從自己的心……他的確是想維持現在這樣，那麼接下來呢？他真的愛上了嗎？

　　「茅廁茅廁……哎？隗昕？怎沒睡啊？」流莽嚷嚷著走出帳篷，一眼就看到人坐在帳篷前。

　　隗昕滿腦子都是對方的事，突然看到人，思考的問題一瞬間消失無蹤，他現在只想知道對方的心意。

　　「流……」

　　「哎，急了急了。」流莽沒有注意到對方，抓著褲襠跑去茅廁。

　　隗昕一時茫然，理智讓他覺得這時候不能打擾，免得被討厭。但又感到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好繼續抱著膝蓋，坐在原地等候。

　　過了好一會兒，流莽總算回來。

　　「這麼多一樣的帳篷，害俺差點走錯。」他走到隗昕旁邊笑著，隗昕也無奈一笑。

　　「是阿。現在才剛到子時，流大哥再睡會兒吧？」

　　「嗯，你不睡阿？」

　　「我想再看會兒星空。」他仰頭望天，笑道。

　　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有情有義，也不該去拘泥於這種小事。更何況是流莽，連金錢都看開了，又怎會在意兒女私情？他還是個男的，更不會放在心上。

　　一想到這，掛起來的笑臉緩緩沉了下去。但他也沒露出失落或哀傷，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

　　流莽安靜會兒，他坐到對方旁邊。

　　「還記得俺白天時說過什麼嗎？」

　　「什麼？」隗昕一臉困惑，說了那麼多，是指哪句？

　　「我不會讀心，若你不說出來，我是沒法知道的。」這話讓他一愣，流莽看向他，「說吧！你在想什麼？」

　　隗昕安靜好一會兒，「我沒有想說的。」

　　「真的？」

　　「嗯，但是，我想試試看這樣做……」他盯著對方的嘴唇，緩緩靠近將自己的湊上。

　　雲幕遮下的粗眉一挑，流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的，任對方貼向他的嘴唇好一會兒到分開，他依然安靜沒反應。

　　隗昕也淡然，拉開彼此距離後，想看對方的反應，但雲幕遮擋住對方的眼，他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不過沒關係，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感覺了。

　　「為什麼我不討厭？」

　　「喂……這應該是俺要說的話吧？」流莽被對方的第一感想給逗得哭笑不得。

　　「那流大哥會討厭嗎？」隗昕愣了下，直率的反問，反讓流莽出現少有的慌張。

　　「咳、那你呢？怎突然想試？」

　　隗昕摸著自己的嘴唇，安靜許久，「只是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流大哥了。」

　　「所以才這樣做嗎？」

　　「嗯……」他點頭。

　　「……結果呢？」流莽好奇問。

　　「這樣。」隗昕突然舉起雙手晃，「然後心臟有點痛，感覺好熱，突然想跑一跑……」

　　「不得不說，你的反應總令人感到新奇……」看對方奇怪的舉動和想法，流莽雖感到有趣，卻也不知道其真意，「嗯……開心嗎？」

　　「開心。」他點頭。

　　「還想再一次嗎？」

　　「可以嗎？」看著人的藍眼冒出滿滿的期待，流莽無奈一笑，換他湊上前給予一吻。

　　「喜歡嗎？」

　　「喜歡。」隗昕像個孩子般，乖巧點頭。

　　「還要嗎？」他摟過對方的肩，懷裡人毫不反抗，一臉期待的點頭。

　　「要。」

　　流莽懷有計謀一笑，隗昕立刻就對那副笑容感到熟悉，那是對他有慾望所求的笑臉，但這次卻出乎意料的，感到期待。

　　是因為對方是流莽嗎？是因為自己已經愛上對方的關係嗎？

　　這些都還沒有弄清楚，他立刻就發現這次對方撬開他的嘴，他嚐到一股苦澀和特殊的味道，這是在對方抱他時才會聞到的。他不清楚這是什麼，但是只有流莽才有，所以他也喜歡。

　　原來，他已經愛上了。

　　被吻到昏沉的他確定後，便不再思考多餘的事，抱著對方的身驅，感受嘴間的刺激。好一會兒，流莽才放開那被他吻到有些紅腫的雙唇，最後在對方頸邊落下一吻做結束。

　　隗昕愣上好一會兒，不由得輕輕笑了好幾聲，再度撲向對方懷裡。

　　「喜歡，好喜歡，最喜歡流大哥了！」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被對方反應逗樂的流莽也開心笑了，拍拍對方的背部示意冷靜。

　　隗昕靠在他頸肩上蹭，「流大哥好神奇，每次都能讓不開心的事情煙消雲散。」

　　「不開心？」

　　「嗯，像今日，他們雖是與我有血緣關係的手足，卻讓我覺得害怕和不安。流大哥和淨湖、鵲兒是毫無關係的人，但我覺得你們的感情比親生手足還要深厚溫暖。阿，我是指我這裡的，流大哥和傲凡公子的親手足也讓我覺得很好。傲凡公子還因為我是明教，擔心會對你不利，跑來找我私談威脅。」

　　「什麼？俺怎麼不知？」流莽一聽有些驚嚇，趕緊拉開人看了看，「那你們有打起來嗎？還好吧？」對方如此擔心他受傷的反應，讓隗昕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口頭警告罷了。」

　　流莽鬆口氣，「是嗎……抱歉，傲凡個性衝動直白，動手比動口快，若是他欺負你，切記跟我說，知道嗎？」

　　「沒事，我倒很欣賞傲凡公子的個性，且他是為了流大哥著想，會懷疑身為明教弟子的我也是情理之中，我會努力讓他信任我的！」隗昕笑得開心。

　　「別說這種好像媳婦剛進門的話……」流莽無言了。不過仔細想想，他們目前的狀況也差不了多少？

　　隗昕笑了笑，再度趴到對方懷裡。

　　「想睡了？」他搖頭，流莽卻無奈一笑，順著髮順撫摸那頭白髮，「若你喜歡，想抱想親隨時都行，現在睏了就睡吧！」

　　「嗯……」似乎撫髮的動作讓他感到舒適放鬆，嘴裡發出慵懶聲表示答應，「我喜歡流大哥……流大哥呢？」

　　「……你累了，快睡吧！」流莽輕聲並在對方腦門旁落下一吻，手上撫髮的動作小心翼翼且緩慢，彷彿在撫摸珍寶般，直至趴在他肩上的呼吸變得徐緩，依然沒停。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ZVAD8N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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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不許承諾？」一個問話聲從帳篷裡傳來，「他可是在還沒搞懂自己心情的情況下，下意識發誓不背叛你。或許看起來太過天真，但我卻覺得能如此得到一心人，難得可貴。」

　　「就因如此，才不願承諾。明知不可能，卻又給予希望，最後再將人打入痛苦的深淵，何其殘酷。」流莽回。

　　「呵，看來隗兄在你心裡的份量，也不比你在他心中的份量還少。」夏傲凡笑了聲，「明日再陪你們休息一天後，我會回老家一趟。」

　　「有什麼發現？」

　　「嗯，依照二哥的推測，很快就發現新的，為了確定，得回去一趟看看。」

　　「是嗎……」流莽語氣沉重，「稜前陣子有書信連絡，說人現在白龍口。」

　　「白龍口？這是在巴蜀地區了，為何到白龍口？」

　　「不清楚，且還要繼續往西南方前進，可能會到南詔。」

　　「南詔是嗎？」夏傲凡想了想，「我明白了，若在老家有發現什麼，我會再寫書信與稜哥聯絡。」

　　「嗯，我也會……」

　　「二哥你先休息吧！」

　　「嗯？」他轉頭看向帳篷裡的夏傲凡。

　　「這幾年你一直在說行楷師父和淨鵲姑娘的事，這次江湖遊歷想必也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吧？」流莽安靜不語，他笑了聲，「二哥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對重視的人感情都放很重，這是你的優點，卻也是缺點。」

　　「你是在稱讚？還是在諷刺？」

　　「我只是有不好的預感。」夏傲凡的語氣突然低下，「內應不只一人，任何人都有可能，倘若繼續查下去，或許會是……我不過是寵婢所生，連嫡庶都稱不上的……」

　　「傲凡，說過不許再這樣自輕自賤了吧？」流莽打斷對方繼續說下去的話，夏傲凡安靜一下，哼笑一聲。

　　「抱歉，老毛病不小心又犯了，別跟稜哥說，他哭起來比女人還可怕。」這話讓流莽笑了聲，「總而言之，若到時出現最壞的局面，我下手絕不會猶豫。屆時，也希望你不要猶豫，把我殺了。」

　　「那丫頭會把我殺了。」

　　夏傲凡哧笑一聲，「少唬了，比起我，你與她的感情才親密，才不會因為我殺了你這義兄。」

　　流莽安靜許久，「再說吧。」

　　「這點也是你的老毛病。」夏傲凡笑了笑，長嘆一聲後，不再說話。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hzKuzm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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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這樣了！」

　　檢查好馬匹的狀態，夏傲凡整頓好自己身上不多的行李和旅費，一抬腳往馬上跨。

　　「沒遺漏了？」流莽等人站在一旁問，「若遇到稜，代我向他問好。」

　　「知道了。」夏傲凡看向旁邊的隗昕，「隗兄，在下為前幾日的無禮向你道歉，非常抱歉。」

　　「沒事，我不介意。」隗昕笑了笑，夏傲凡也回以一笑。

　　「多謝。希望下次有緣再見，告辭。」說完，在眾人目送下，拉了拉韁繩往南邊走。

　　「好，咱們也該啟程，鵲兒去買些熱騰騰的食物路上吃。莽哥哥你們先到驛站等，我很快就來。」淨鵲說完轉身就走。

　　「阿，我也幫忙。」隗昕連忙跟了上去，淨鵲立刻開心地牽起他的手走。

　　「俺要肉包啊！別忘了！」流莽大喊著，只聽兩人一聲知道了，轉身便往驛站去。

　　淨湖默默跟在他後方，一起到驛站等。他接過一旁分發的善心茶水，不時看向正在喝茶的流莽。

　　「做啥？俺可沒偷喝酒阿！」流莽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刻澄清自己手中拿的是茶水。

　　「前日夜間，我聽到你與傲凡施主的談話。」淨湖看他好一會兒，開口道。

　　「偷聽別人的話，可是不好喔！」流莽彷彿沒事般說。

　　「……抱歉。」

　　「知道了就忘了吧！」

　　淨湖安靜許久，「倘若攸關性命，我可無法置若罔聞。」

　　這話引來流莽注意，若沒有雲幕遮，勢必能看到對方的眼神，是訝異？或是嚴厲？無論哪個，他都不能讓對方逃了。

　　「你們在策劃什麼？」他問，流莽安靜會兒，喝光手中的茶水。

　　「知道的話，你想怎麼做？」

　　「視情況而定。」

　　「若是取人性命呢？」

　　「咦？」這話讓淨湖握著法杖的手一震，傳來金屬碰撞聲，他看著已經卸下笑容的人，令他有些不寒而慄。

　　「未來我也會視情況發展，殺了夏傲凡也說不定。屆時，你也要破殺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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