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英香】I Dreamed - Chapter 10 - Helicopter

蹲在看台，手持本田先生的狙擊槍，盯著上面的瞄準器，外面的喪屍不知為何消失得無影無蹤，換來的是先生的士兵在數公里外駕駛著十多輛軍用裝甲車和兩部坦克駛來……

裝甲車和坦克?!

「哦哦。那傢伙似乎認真了。」瓊斯先生有點興奮地說。

「如果要襲擊我們，不是應該用潛行的方法走來比較好嗎？」我猶豫起來：「為什麼要如此光明正大地帶著一大幫士兵走來？」

「可能是自負吧？」瓊斯先生不以為然：「王耀的想法是我們永遠不會懂的……哈哈！如果懂的話我們就不用跟他對抗了。」

「也可能是想要談判吧？」我禁不住用另一個角度想：「所以才故意讓我們察覺到他們。」

「這不是談判，而是威脅。」亞瑟先生蹙眉：「再者我們根本沒有話要跟他們說，而他只想把你抓回去，根本連談判的空間都沒有。」

這是我沒有的強硬態度，我的想法全被駁回了。

小灣插話：「總之我們先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吧。我去取車──」

「颼！颼！颼！颼！……」

外面乍然響起了有節奏的風嘯聲，一架配備導彈和機槍的直昇機加入了先生的大軍行列，所有人都張開嘴呆住了。

「你現在仍然認為他只是想談判嗎？香。」本田先生問。

我搖頭：顯然是我太天真了。

亞瑟先生向瓊斯先生說：「你和我一樣在想同樣的事嗎？阿爾。」

我愣了愣，卻依然聽不明白他的話：在說什麼？

「看到了大魚當然想抓。」瓊斯先生咧嘴一笑後起身，藍眸閃出了光芒：「灣，計劃有變了。火箭筒在哪裡？」

「下去後往左邊走就看得見……」她似乎是在回答後才意識到他要幹什麼：「你要擊落它嗎？」

「怎可能？」他一瞬間就滑下了那四米高的垂直梯子，落地後才補充答案：「我們是要把它搶過來啊。」

「搶？」我驚叫：「它在半空啊！這是搶得過來的感覺嗎？」

「別小看大國的實力啊，賀瑞斯。」亞瑟先生的溫柔笑容消失了。一抹狂妄在他臉上無止境地擴張，綠眸閃出危險的光芒。「只不過是從王耀手上搶一架直昇機過來，怎可能會難到我們？」

我敢肯定他的想法已經在我的理解範圍外了。

「亞瑟！」瓊斯先生突然大喊，用他的奇怪氣力把火箭筒和一個大袋子拋給在四米高的我們，亞瑟先生及時接過，喊了一聲「Nice!」。

小灣目瞪口呆地盯著他檢查袋子，裡面是裝滿了火箭彈……欸？用這麼暴力的手法運送火箭筒和彈藥真的沒問題嗎?!這個夢愈來愈亂來了吧？

「賀瑞斯和灣也來幫個忙！」瓊斯先生又一次大喊：「你們也給我用火箭筒！」

「嗄？」我嚇得有點語無倫次，小灣的表情更複雜得我已經分辨不出它是代表什麼了。我把狙擊槍還給了本田先生後向下方探頭，問：「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除了誘導外還能做什麼？」他的肩膀掛著一把衝鋒槍，一手拿著一個棕色的大袋子，一手拿著兩枝火箭筒向我眨眼，完全不明白我到底在驚訝什麼：「你們快下來吧。我教你們用。另外菊在我們行動時務必幫忙掩護，大家亦要打開通訊器以保持聯絡啊！」

我和灣一臉疑惑地注視對方，接著便有秩序地爬下梯，滑落的動作沒有瓊斯先生般順暢，不過還是很快地著地了。他將武器交給我們，其重量令我嚥了口口水，看來要花一些時間才能夠習慣，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講解使用方法，並將我和灣按排到武器庫的入口去了。在這裡，可以清晰地看見王耀先生的軍隊慢慢由一點擴張成一條線，再慢慢變成了一個面……

這不是視覺藝術課啊，賀瑞斯。

接下來他把棕色的大袋子放在我們身邊，裡面裝滿了彈藥，他親自示範上彈方法，我卻看得一頭霧水。我以為小灣會跟我一樣，誰知她早就懂得使用方法了：

我怎麼會忘記了她是個有軍備的國家呢？

接下來，瓊斯先生終於向我們說明了他們那完全靠默契溝通的新計劃：

「你們要做的就是誘導它下降，而不是擊落或破壞它，所以只要往它附近的地方攻擊就可以了。而當它下降到一定高度後，作為英雄的我就會從某座建築的天台跳上去並把它搶到手。成功後，我就會把它駛到這裡附近，讓你們可以上機。」

「等一下。」我和小灣不約而同地開口了：「你是說要跳上直昇機嗎？」

「對。」他一臉認真地點頭：「幸運的是，這一區都是唐樓，高度都差不多，方便我在天台跑來跑去。」

拜託！我的潛意識別再胡鬧了好嗎？我道：「這絕對是看太多英雄電影的感覺吧？瓊斯先生。」

小灣的表情深不可測。「我們還是坐車離開吧。」

「不行啊！反對意見一概不接受！」

我揚起一道眉問：「你不會真的認為你的提案可行吧？」

「你又憑什麼認為它不可行？亞瑟也沒有多說什麼吧？」

亞瑟先生沒有回應，但我不知道原因。

「賀瑞斯，你這樣不行啊。」他向我揚眉：「你對於這種充滿幻想成分的想法的反應十足亞瑟，甚至比他更差，而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分別啊。」他一臉輕鬆地笑了出來，然後盯著外面那架正以緩慢速度飛來的直昇機，自信地吐出了一句：

「我們永遠都不會否定天馬行空，你們卻總是在踐踏幻想空間。」

「阿爾！」

終於，亞瑟先生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可是我的大腦已經頓住了。聲音卡在喉嚨處，胸口爆出了一陣麻痺感，腦裡認知到的只剩下難受：又來了。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沒有了你的特色啊，賀瑞斯。」

那種像是痛楚的感覺再次浮現，可是我依然想不透應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它。明明覺得現在發生的事是如此胡鬧和沒道理，簡直是由爛編劇寫成的爛劇本，可是為什麼亞瑟先生和瓊斯先生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瞄準著我的傷口撒鹽似的？為什麼我明明還能夠反駁王耀先生，但對於他們的話卻連思考如何反駁的力量都沒有──

「夠了。現在先處理好眼前的事好嗎？賀瑞斯。」

在答案出現前亞瑟先生說道，我的思路和急轉直下的情緒被強行劃上休止符，理性瞬間重拾了控制權：對。這些沒有肯定答案的問題還是留在之後才解決吧：

「對不起。」

然而，瓊斯先生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感受，他再次發揮出「無視氣氛」的技能，拍一拍我的肩膀後道：「嘛！不過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根本不是幻想就是了！我和亞瑟在戰爭期間可是做過類似的事情，所以用不著擔心！」

我揚眉，因為我的記憶裡好像沒有見過類似的事。「你們真的在戰爭裡做過這種事嗎？」

「沒問題！」

亞瑟先生附和：「相信我們吧。會成功的。」

欸?!「這根本就沒有回答我的感覺吧？」

「那作為英雄的我出發了啊！你們可是要好好掩護我啊！」

「等一下！你還是先回答我──」

他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耳邊。嬉皮笑臉過後，他的眼神中掉出了一顆耀眼的星星，接著便飛快地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武器庫對面的唐樓裡，只剩下我和小灣在門口注視著先生的軍隊——已經接近到快要看得清細節了。

算了。不管了。這只不過是夢吧？胡鬧的夢，亂來的夢，跑出去送死的夢。

「他們進入一公里範圍內了。」本田先生突然宣佈。

亞瑟先生問：「他們有狙擊手嗎？」

「沒發現……」他頓了一頓，然後問：「請問第一個射擊目標可以讓在下自行選擇嗎？」

「嗯？可以啊。你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嗎？」

聽他們將要進入閒談的氣氛，我禁不住說：「雖然瓊斯先生已經說明了工作，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攻擊呢？」

「我們會在本田攻擊後發炮。我的主要目標是裝甲車和坦克，而你們的目標則是那架直昇機。」

我有點不明所以。「為什麼你的目標不是直昇機？」

「因為我們必須確保坦克被消滅，否則他們會在我們劫機後將我們擊落。」

有點道理，可是我總覺得言外之音是：你們的技術無法把坦克摧毀。

「進入八百米範圍。」本田先生道。

「阿爾，報告一下你的位置。」亞瑟先生說。

「在你們左邊的第二棟唐樓裡。」瓊斯先生喘著氣道：「在爬樓梯到天台。」

「大家盡可能攻擊直昇機的右邊及上方位置，誘導它下降。」亞瑟先生發號司令：「本田可以隨時攻擊了。」

「好的。」

接下來是一段頗長的沉寂，所有人都等待著第一下槍聲。我們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發現到我們的行動，亦不知道兩位「大國」先生的計劃是否真的會如他們所說般順利進行，只不過到了這一刻，思考早就沒有作為，一切都不能回頭了。小灣在我的身邊深深地吸了口氣，手臂舉起了火箭筒，棕眸直盯瞄準器，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危險勿近」的氛圍，彷彿只要槍聲響起就會大開殺戒。

相對地，即使我做著相同的動作，有著相同的目標，雙手卻不斷震抖，根本沒有像小灣般蓄勢待發的氣勢。我在害怕，因為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所以害怕殺戮，害怕受傷，更害怕會拖累大家。我想小灣應該同樣地害怕，戰爭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但她總是比我勇敢，而我總是在逃避，而這些都是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

啊。或許這就是她看來比現實更加硬朗的原因吧？

夜風帶來的不是自然的味道，而是一絲又一絲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它就像在提醒我們必須時刻警剔，只因我們現在就身處在戰場之上。只要一個失手，我可能就會害到大家的計劃前功盡廢；只要一個失手，就可能會讓無辜的人受傷；只要一個失手，先生就會讓我做另一個更加恐怖的夢……

不。我不要這樣。

「香港人不是很擅長那個嗎？」亞瑟先生的話語在耳邊重播，如同訴說著「沒事」一樣：

「『獅子山精神』？」

啊。的確。

「砰！」第一下槍猛然響起，一顆子彈直奔軍隊，可是半秒後依然看不到有人中槍倒地的畫面。

本田先生失手了嗎？

「砰！！！！！！」倏地，一輛坦克後方竄出無數火焰，爆炸聲震耳欲聾，數個人影飛往天際再迅速墜下，分別撞上裝甲車和其他士兵──

等一下？發生了什麼事？他把子彈射往哪裡了？

可惜我的問題未能得到解答，一枚火箭彈猛然直奔剛才爆炸的位置，另一聲巨響隨即轟來，坦克後方亮起火光，數秒後車頂被打開，數名士兵慌張地爬了出來，半晌後坦克爆炸了。

就這樣解決了一部？

「香！別發呆！」就在我驚訝的時候，小灣突然大吼，接著往天空發射火箭彈。它一下子往直昇機的前方擦過，使它稍微往後移動，接著機身向我們的方向傾斜，顯然是發現了我們的位置而打算衝過來。

「注意走位！」亞瑟先生喊道：「比起把直昇機搶過來，你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聽後禁不住笑了出來，一股暖意浮現。我往直昇機的右邊瞄準，在它的機身往前傾斜前發射火箭。火箭彈躍出，在它的前方滑過，令它稍微往左邊下降，但其高度依然跟唐樓的天台有一定距離。

如果可以準確地射往它的右上方，效率一定會更快。但在之前，換彈顯然是個大問題──

「香！用這個！」小灣說後不等我的回應便把我的火箭筒搶走，把她的交給我，火箭彈已經重新裝上：啊，問題解決。

我再一次瞄準，這次嘗試往理想的位置射擊，誰知一探瞄準器才發現直昇機已經衝了過來，到達了接近瓊斯先生所在的位置。這事實嚇得我驚惶失措，一個不小心就按了發射，火箭隨即擊中最接近我們的右邊建築，強勁的爆炸使唐樓一角被炸至粉碎，瓦礫四飛，擊中了直昇機機身──

不。

直昇機猛然往左傾倒，急速下降，在唐樓的天台上空左搖右擺。飛行員顯然努力嘗試補救，但最後只造成機身不穩，一副將要墜機的架勢。一個身影猛然於天台跳起，瓊斯先生抓住了直昇機的腳架想要爬上去，可是它猛烈搖晃使過程變得困難，他快要倒下。

就在這時，另一邊傳來別的聲響，火舌燒往天際，透進眼角。我瞥回先生的軍團，只見一輛裝甲車翻到第二部坦克的上方，裡面的人在慌忙逃生。

「菊！幫個忙！」瓊斯先生呼叫支援，下一刻便傳來槍聲，子彈射穿了直昇機的玻璃，擊中飛行員的頭部，本來想要攻擊瓊斯先生的士兵當場死去。瓊斯先生暴力地推開他，取代了他的位置。

成功了？不。現在才是地獄的開始。

半刻的無人駕駛換來了代價，直昇機失控似的往左邊衝去，一瞬間就跌入了旁邊的建築群中，消失於視線範圍之內。

「阿爾？」亞瑟先生發射了一枚火箭彈後喊道：「阿爾！」

沒有回應，亦沒有爆炸聲。我們不知道他是否仍然生存，只知道軍隊中再次傳來了爆炸──

「所有人到看台！」瓊斯先生乍然喊道，我們知道他成功了。「重覆！所有人立即到看台！」

「香！」小灣叫著，放下了火箭炮後往看台衝去，我立即跟上。然而，就在小灣開始爬梯，我將要離開大門位置時，耳邊再不是瓊斯先生的命令，又或為他的成功而興奮的叫喊聲。

「賀瑞斯！」

耳邊的，是亞瑟先生的慘叫以及──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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