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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企圖以沉思掩蓋昏昏欲睡之心，很快就被站在白板前的主席雷射一般的利眼識破。她點起一個倒楣鬼，「你！薪水小偷！公司是請你想辦法，快說意見！」
新八推了推眼鏡，試圖藉由鏡面的反光，營造出逼格的效果。「我建議，每拉進一個會員就可以抽一成的虛擬幣當獎勵，當你的會員又拉進一個人，即可再抽0.5成獎金。」
「這種老鼠會的操作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吐槽道。
新八立刻掃來一眼，一臉你講啊你說啊的想挑釁我。
我冷笑。媽的，我才不會上當呢。
「還笑！就妳！快說個方法來聽聽！」主席立刻轉過頭來傷害我。
本來想裝死到下班的我，不得已只好動動進入休眠狀態的腦袋，緊蹙眉心，認真思忖道：「我認為，必須先從作家下手。」
「講廢話！」
我側首閃過飛來的白板筆，「什麼樣的人會想在penana發文呢？因為愛嗎？因為理想嗎？因為想說故事給大家……」主席面無表情打斷我：「說重點。」
我從善如流，「當然是為了紅嘛。」再附上一個諂媚的笑容，「熱情啊愛啊世界和平啊說到底不就是希望被人看見嘛，被人看見再說得簡單粗暴、市儈些不就是紅嘛。所以我認為應該提高『曝光率』！」
新八懶洋洋道：「首頁不就有小編推薦，還有人氣排行榜，還想怎麼樣？」
「哎呀，那只是給你個機會在首頁飄來飄去，我說的是更高大上的操作啊！」我反駁道。
「哦？」在座垃圾們都挑高了眉。
一時口快，媽的我根本還沒想好，只好硬著頭皮了。我清了清喉嚨：「小編推薦可以附上評語，說出哪裡好為什麼好。上人氣排行榜的作品可以稍加分類一下，讓讀者或我們可以更快速地知道市場口味。另外，只要讀者肯針對作品進行推薦，並打出推薦理由，我們給點虛擬幣獎勵也不為過吧？」
「你的意思是再增設個推薦鈕？」工程師冷冷地看著我，我連忙躲開他的視線。
「一直給虛擬幣會不會通貨膨脹啊？」新來的菜編問。
「你一直燒紙錢也沒見到地獄通貨膨脹啊！」我大義凜然道：「想當年國民政府遏止通貨膨脹，說一萬舊幣換新幣一元，稍微效仿一下古人的智慧嘛。」
「妳說的是內部，我們要討論的是外部宣傳。」主席扯回話題，「如何讓更多人注意到這個平台。」
新八推一下眼鏡，「拉會員我覺得很實用。」
「喂，國稅局嗎？」
「都給我認真一點！」主席拍白板道。
「我覺得文學獎是個好方法，放在獎金獵人的平台宣傳，或者和其他平台合作舉辦都是個方法。」菜編一說完，我忽然覺得膝蓋痛。「拉某些大家當駐站作家，或者舉辦一些文藝活動也蠻不錯的。像是演講啦！桌遊！聯誼！」
「聯誼我覺得可以。」我雙手雙腳贊同。
「我覺得不行。」主席嚴肅道：「penana使用者平均年齡比在座各位要小，想被舉報嗎？」
「那聯誼過幾年再說。」我飛快轉換話題，「主席，我覺得我們缺少的不是和大公司合作也不是舉辦文藝活動，是『暗樁』啊！」
所有人一同「哦」了起來。
「網路上沒小號沒分身不可能吧？再說，偵查敵情之所需，我們可以去各大論壇宣傳宣傳，潛移默化一下，挖人牆腳是夭壽了點，但如果以教學文的名義呢？」我眨了眨眼。
「太賤了。」新八道。
「好說好說。」我鞠躬道：「開個粉絲專頁也不過分，臉書雖然有沒落之趨勢，但微博推特IG鄉民版都很不錯。一般來說，有空寫文章還能對未來充滿希望的都是年輕學子，何不把目標放在年輕人愛去的平台，放幾個暗樁進去活躍活躍？」
「好傢伙，老是喜歡玩暗的。」主席道：「有沒有光明正大一點的？」
「……」
「……」
「……」
「……」
「沒有了是吧？那就散會吧。」主席道。
「主席，有加班費嗎？」
「我問妳網路寫作有稿費嗎？」
「沒有。」
「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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