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子】 - 女騙子……3

　　翌日。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0xhfhjyN

　　「福泉叔，我們去食早點啦。」予先沒有很大聲，原因是大眾房內着實人多。

　　「讓我再睡一下吧。」福泉卻沒有醒來的意思。

　　「你今日賺不到錢，我就沒工錢發給你啦？」予先略略調高了嗓門。

　　「臭小子，那怎麼行啊！」

　　福泉氣得整個人跳起身來，予先卻一本正經的看望着他，整得福泉一面尷尬，因為大眾房裡已有兩三人望着他們吵嘴。

　　「總之我起床就是啦。」福泉急急坐起身來。

　　「這些你拿去賣吧！賣到多少就是你的工錢，但你怎做生意也好，切不可以用騙喇。」予先又把嗓門調回細微溫婉。

　　予先把自己所有貨物都送給了福泉，福泉大吃一驚，連忙說辭推託，

「臭小子，我福泉什麼時候有騙過誰啊！」福泉有點生氣。

　　「福泉叔，你不是獵戶我老早就察覺到了，而你在打什麼主意，我也猜得十有八九。」予先卻以平靜對待。

　　「哎呀！你臭小子，當我福泉是賊匪嗯哪？」開始質問予先起來。

　　「咳咳！」予先清一下嗓音又把話說回來，「你先聽完我說，你再來罵我也不遲喇，福泉叔。」

　　「哎！你小子，好，你講個明白。」福泉已經面紅耳赤。

　　「這些貨品就是你的工錢，就留下小毛給我就可以，你就正正經經用雙手賺錢吧。」予先見到福泉的神情開始變得緩和，似是已明白到自己的心意，「你別再搞些不勞而獲的勾當喇，而我會去四叔處打工，這段時間還會照顧你的住宿。」

　　「你這小子，就是要濫好人，我要是不看着你，你就會被誰騙死喇……」福泉面色當即由紅轉潤，眼眶卻開始濕濕的。

　　福泉一邊罵，眼淚一直流，心酸想着，都當了幾十年人，這等好人也是頭一趟遇到，萬一他日這小子被誰害了，鐵定就是老天爺蒙了眼黑着心。

　　「好吧！我去當賣貨，就做一齣好戲，絕不會丟你的架。」福泉自己抹去淚水。

　　「謝謝你咧，我下午會去幫你一下，好讓你早日收市回鄉。」予先滿意的點點頭。

　　就這樣，兩人天未亮就去到市場佔個好位置，當然的陳四其實早已幫他們疏通人脈，否則兩個外地人老早就被地茂流氓拋出市集，但這些事予先沒有向福泉多講，就只是鼓勵他殷實工作。

　　「好吧，福泉叔，下午再見面咧。」予先親切的揮手道別。

　　「好！」福泉也笑着回了話。

　　寒冬流去春問暖，幾十年人生身第一趟，心靈從未如此清晰，今日，老馬自知回廄時，浪子回頭金不換，不知多久沒這樣由心而發的笑起來，皆因暮年得手援。

　　「四叔，福泉叔的事謝謝你。」回到德義隆的予先向着陳四叩首稱謝，

　　「予先，你太客氣喇，快起來。」一貫的親和。

　　陳四扶起了叩拜中的予先後再說，

　　「之後就要看他自己怎麼走喇。」陳四穩穩的嘆了一句。

　　「是喇，四叔叔，我已去過兩家大染布坊走了一趟，驟眼看似沒什麼問題，但清晨時段來說工作的人也太少了點。」話題一轉。

　　陳四聽後皺了一下眉，再嘆了一聲後道：「假若今年所有染布坊都不進新貨，那今年就沒有新布應市，恐怕除了我們會賠慘了，農民們也會受牽連。」

　　「這事太讓人難懂，染布坊那邊為什麼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呢？」予先也大感不瞭解。

　　陳四搖搖頭，再擺出一副狐疑的表情，予先也只好再安慰幾句，及又答應再三查探，但其實兩人到此還是毫無頭緒。

「予賢弟，不留下來吃午飯嗎？」在內堂門前路過的孫小掌櫃，見到予先就咧嘴問候，

「寶誠賢兄？嗯，不了，我還要趕去市集。」奈何予先此時只想快點趕到市集，幫忙福泉叔，

「哪……不送了！」孫小掌櫃也沒留難予先，只是一直默默望着他的背影，直至很遠很遠……。

　　下午。

　　正當予先到達市場不遠，已見到福泉的地攤異常熱鬧。難道福泉真的把地攤辦得有聲有色？

　　「騙子！休想再走！」遠遠也認出這大嗓門的主人是誰。

　　慘了，地攤似乎是要出大事了，衝上前看，果然是福泉與人爭吵，但，奇怪喇？不是福泉被抓住，實在是他抓住了一個女子？

　　「福泉叔，你鬧什麼？」

　　予先上前細問，福泉剛想回答，女子就借勢脫身逃跑，

　　「予先快幫手追，這賊婆是騙子！」福泉氣急敗壞。

　　場面慌亂，予先沒想太多，總之先追到人，就能夠搞清始末。

　　但女子也很機巧，在大小攤販之間左穿右插，大玩貓捕鼠起來，逃跑期間還胡推亂翻，弄得市場內人仰馬翻，而且四周木笛聲急速乍鳴，情境又吵嚷又混亂。

　　突然。

　　一雙巨靈之手把女子抓起，大巴掌就把她扇倒地上，再補一蹬於腹，女子痛得快要昏死過去。

「哎唷！」

　　剛才到步的予先，正好見到這一幕，倏忽左肩生痛，深入肱骨，亦然此刻也顧不上自己，趕忙勉力喝聲：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X9ovzju8

　　「柱哥留人，不好再打……」。

　　原來出手者不是別人，正是市集裡的地保頭目大柱哥，而予先原本也是來幫忙抓人的，形勢危急之下突然又變成出手救人，所謂世事總是光怪陸離，情節往往兜兜轉轉。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KzMuJtag

附錄 1：

布店亦稱貨店。以出售土布為主，

並附帶水煙、生煙、茶葉和糖味，專門批發而不零售。顧主對象多為涼城、集寧、興和、陶林和武川東部以及卓資山一帶小城鎮的商號。每到春天大批往這些地方發貨。少數在當地出售，供給本城的小商號和攤販。他們經常派人到河北冀中各縣收購土布，去天津、山西曲沃、河南清華鎮等地採辦雜貨。各地商行也把貨物運到豐鎮，托布店批發。買賣成交後，商行給布店支付「店傭」，此類布店資本較大，經傭整頓信用昭著，和河北各縣布店均有來往。城內出名的有元和、廣和、天德、大德、裕全、義盛、義和、廣興元和大城店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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