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 - 第一樂章、伊甸園

第六章、國王與騎士

　　「我贏了！」

　　滿意地看著棋盤，維多利亞開心地歡呼。

　　伊凡靜靜地站在門外，影子印在地上和窗戶的影子融成一塊。

　　愛德華哭喪著臉，趴在桌上。「齁！我最不喜歡西洋棋了！每次都輸！」黑白的棋局已了然分出勝負。他從小能贏過維多利亞的次數，想起來真是一個令人悲哀的回憶……

　　維多利亞抬起手，收拾棋局。「再來玩一局啊~」她和愛德華雖然從小認識，但是生長在不同的國家也很少有見面的時間。隨著維多利亞成為女王、愛德華開始為普魯士輔政後，他們也更難有時間碰面。

　　「別了、別了。」愛德華揮揮手，拒絕女王的邀請。他品了一口茶，「還是這裡的茶好喝！」

　　「這是來自清朝的茶，很棒吧！印度的茶雖然也具另一番風味。」

　　「的確。」愛德華站起身，一旁的普魯士侍衛長貼心地遞上帽子。「看看時間，我也該走了。有緣再會啦維多利亞！」

　　「好的，願神的祝福與你同在。」

　　👠👠👠👠👠

　　「該死！」

　　匡啷一聲，茶碗破碎的聲音響徹阿爾德倫城的藏書閣。

　　僕人和侍衛們皆臉色慘白地跪倒一地。

　　伊登盛怒的臉彷彿要噴出火一般，鮮血沿著緊緊握著陶瓷碎片的手留下。

　　「少爺少爺！公爵已被關押了！」一名侍衛急忙趕來報告。

　　薩墨爾的失敗是在伊登的預料之內，沒想到父親那麼快被就抓走！這個消息打亂了伊登的計畫。

　　「兄長。」伊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除了伊登，在場的眾人全嚇了一跳。「其餘人先退下吧。」

　　待眾家僕退下後，伊凡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白衣如昔，冷冽依舊。一雙鷹眼望著多年來毫無長進的兄長。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伊登冷笑道，平日待人柔和的假面具此時蕩然無存，只剩下面目猙獰的醜陋。

　　「福諾克本應效忠女王和祖國，但是你們選擇背叛。」

　　「背叛！？你不也是霍華德家的一份子，你以為你能逃過帝國的制裁嗎？女王的看門狗那又如何？」

　　「一份子？」伊凡歪頭冷笑，讓人不寒而慄。「當初霍華德的姓氏早已被父親收回了，不是嗎？」

　　伊登臉色一變，伊凡說得沒錯。當初在伊登母親的挑唆下，年幼喪母的伊凡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奧德里奇•霍華德收回這個家族只有嫡系出身至高無上的姓氏，然後被趕到皇家騎士的學院。伊凡並沒有姓氏，這使他成為大英帝國有史以來沒有任何貴族背景的帝國騎士侍衛長。對於他而言，霍華德的生死存亡早已不關他的事。

　　「哼！想扳倒我，你還差得遠！」

　　伊凡不跟他辯解，潔白的手套從懷中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伊凡大驚失色，「你怎麼—」

　　「你想問我為什麼有這個？」伊凡在伊登面前晃了晃紙袋。是該開始收網了。

　　「叛國，等同死刑。」

　　🔫🔫🔫🔫🔫

　　多年前

　　英國，阿倫德爾城

　　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稚嫩的臉龐望向窗外，一頭美麗的銀色長髮繫上黑色的絲帶。

　　穿著馬靴的腳步聲打破了閣樓的寧靜，「母親、母親！父親來了！」

　　倚著窗邊的母親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開門。

　　「親愛的，你來啦！」

　　帶著滿臉微笑，奧德里奇•霍華德將年幼的伊凡抱了起來。「我來看看你們母子倆。抱歉！一直以來……」

　　「不，請別這麼說。」眼前愛人的愧疚，伊凡的母親愛莉絲是知道的。

　　諾福克公爵，奧德里奇•霍華德，他的正妻正是卡文迪許家族的第一小姐，亞麗珊卓拉•伊莎貝爾•卡文迪許，也是布絡瑟姆的姑姑。這位正妻善妒、蠻橫，早已傳遍整個帝國。而兩人的婚姻是典型的政治聯姻，霍華德家與卡文迪許家的聯盟象徵。

　　也因此，奧德里奇想讓愛莉絲進門難如登天，更何況愛莉絲出身平民，無依無靠。他只能每個月挪出一些時間來倫敦郊區偏僻的小鎮探望他們，並且定期給予經濟上的援助。

　　奧德里奇摸摸懷中孩子的頭。伊凡長得極為像他的母親，一頭銀色的長髮、雙眸，和牛奶色的肌膚，不經意看還會以為是個女孩。

　　「爸爸，今天會留下來嗎？」伊凡撒嬌地拉拉父親的衣領，小小的臉滿是期待。

　　「當然會啊！我可愛的小伊凡！」

　　雖然他無法像其他的孩子一樣一直擁有父親，但是伊凡感到很滿足。

　　然而，他還沒意識到這樣過往如風一般的平凡日子，將令他最印象深刻，卻也最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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