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版】魔型娜 - 夜祭篇-14

「娜娜？」對面毫無反應，只留下黑屏的手機。

「哈囉？」我拍了拍手機，理論上……即便斷訊，娜娜本體應該還是在手機裡，應該不會聯絡不上才對？

不過那是『過去』的情況，現在娜娜與手機的連結是『附加』的，所以……斷訊的話會從手機這裡剝離嗎？

這樣會怎麼樣？

娜娜回得來嗎？

沒記錯的話，靈力的傳輸現在是我傳給手機再傳給娜娜，現在手機中斷了，娜娜隨時會靈力枯竭？

而且……剛才她也說了，雙腳是由手機這裡下指令控制的，現在手機斷訊了，她一定又回到了下半身癱瘓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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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我坐起身，不停地拍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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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哈囉？」敲打，滑動，搖它，我不停揮舞我的手機，希望能獲得任何的回應，可能是聲音、震動或是圖像訊息，但我的手機猶如磚塊般一片死寂。

頓時我在床上站了起來，冷汗直流。

『我會就這樣失去娜娜嗎？』

這想法不斷盤據我的腦袋，儘管我很想相信不會有事，但憂慮的思緒始終無法停下來。

『現在衝去學校？來得及嗎？』

我拉開衣櫃，翻著外出的裝束，但動作隨即停了下來，因為絕對是來不及的。

通勤至少要三十分鐘，而那是搭公車的情況，現在三更半夜的根本沒有公車！

怎麼辦？

我只能在這乾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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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忽然腦中有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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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魎！」我輕喊一聲，兩個魍魎從床底的縫隙鑽出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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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泥巴，紅衣娃娃埋在其中，看起來就像被遺棄的玩具，又髒又毫無生氣，一動也不動。

「痾⋯⋯」娜娜試著擺動自己的手，娃娃些許晃動著，看來附體尚未解除，但機能明顯減弱了，雙腳無法動彈，也感受不到手機的連結「糟糕了呀。」

扭動著身軀，勉強滾出了落葉，聽著尚未停歇的鋼琴聲。

「接下來靈力要省著用了。」

既然無法靠雙腳，也暫時禁止手部的高功率輸出，娜娜一路用滾的往聲音靠近。

費了一番功夫，從泥地滾上了石磚走廊，此時鋼琴聲停了，彷彿知道有人靠近了一樣。

「嘖！」

娜娜並沒有嘔氣太久，隔幾個教室又有了新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嬉鬧聲。

接二連三的，彷彿在指引她前進一般。

「那裡是⋯⋯」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使盡吃奶的力氣滾到了門口，令人意外的是，這教室的門口是敞開的，就像是在歡迎她一樣，不過，娜娜也到了極限。

缺乏靈力補給的情況下，附體的消耗甚大，但此時斷開連結的情況下解除附體會發生什麼事⋯⋯她也說不準。

『會變成孤魂野鬼嗎？成為失去自我的野靈？』

意識逐漸模糊，但與跟紙紮師一戰的瀕臨死亡感不同，這次比較像是淡出這世界的感覺，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彷彿沒有任何執念。

執念？

身為魔怎麼可能沒有執念？

但是⋯⋯這感覺⋯⋯

娜娜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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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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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我大聲喊著。

「？哪裡？」聽見了我的聲音，但已無力扭頭尋找我的身影「呵，絕對是我幻聽了吧，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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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我的呼喊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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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能聽見你的聲音也不錯啊。」她闔上娃娃所沒有的雙眼，坦然地輕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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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這次聲音非常的近，而且有股力量將娜娜從娃娃裡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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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的上半身從娃娃裡破蛹而出，而我緊緊抱住了她。

「怎、怎麼可能！？」娜娜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的裸體！？

「這說來話長，好險我趕上了，妳沒事吧？」我抱著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過靈體是感受不到溫度的。

我將魍魎吞進了體內，就像過去把娜娜吞進去一樣，使我的靈魂不安定，促使我能靈魂出竅，而我的靈體一從身軀裡剝離，便循著我們之間的紅線穿梭而來，無重力的漂浮狀態加上紅線的彈性已在過去得到證實，我一下子就被牽引到了學校。

而靈體狀態的我當然是裸體的。

「我沒事⋯⋯」娜娜緊緊抱住了我，把臉埋在我的脖子上，這是她第一次向我示弱，而此時我也感受到她正在向我汲取靈力。

雖說我的靈力量並不多，但有冥婚的契約加持下，我的靈力對她有特化加持。

娜娜緊抱著很久，具體多久我也不清楚，因為靈體狀態似乎連時間感都會麻痺。

她平時都是這種感覺的嗎？

「好啦！可以了吧？」再抱下去連我也會變得奇怪的。

「嗯⋯⋯」有點不甘願，娜娜從我身上爬下來「哼。」不知道為什麼生氣的指著教室「背我進去。」

「⋯⋯好吧。」看了看，這教室不是相當的眼熟嗎？「這裡是⋯⋯手工藝社團教室？」

是的，就是我與羅巧雯的手工藝社的教室。

「她這麼細心，不會忘了鎖門的吧？」我揹起娜娜。

「天曉得，人總會失誤的，而且她今天身體狀況不好不是嗎？」她捏我的耳朵玩著「也有可能是被打開了。」

「打開？誰？有鑰匙的只有羅巧雯跟老師啊。」

「也許是從裡面打開的，快點進去吧。」

我無奈地走進去，裡面並沒有娜娜所聽見的嬉鬧聲，相當安靜。

「⋯⋯如果沒事的話，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吧？」我說。

「等等。」娜娜從我身上跳下，靈活得用手撐著上半身爬到一個箱子旁，隨手拿起了一個布娃娃。

「這娃娃怎麼了嗎？」

「你忘了我們是靈體狀態了嗎？」

「咦？」是啊，照理說我們無法移動任何物體才對。

「但這裡面並沒有附上任何的靈，單純是靈力的殘留，這應該是⋯⋯」她看著箱子裡滿滿的娃娃，都有靈力的痕跡「騷靈現象。」

「騷靈？」

「就是無自我的靈體到處搞怪的現象，沒有任何目的，就只是到處移動物件，而騷靈不需要是任何靈魂操弄，只要是靈力的聚集處都有可能產生，可以說是一種自然現象吧，不過出現的機率並不高。」

「那⋯⋯為何這箱娃娃會充滿靈力呢？」我看著這箱滿滿羅巧文縫製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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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辦法能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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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日，羅巧雯在家靜養了好幾天後總算康復了，她舉止文雅的踏入校門，看著幾近完成的校慶佈置，心情也稍微舒坦了些。

此時還相當的早，沒什麼學生，而她到學校的第一件事並不是進教室，是到社團教室，理所當然地直接拉開了門，並沒有為『門沒鎖』這件事感到意外。

「到了。」她打開包包，米米從裡面跳出來，相當習慣的躲進教室的一個角落窩著，這裡有事先準備好的水跟飼料，可以讓牠靜靜地等待到放學時間。

「妳在緊張嗎？」米米問。

「噓，在學校不能說話，記得嗎？」羅巧雯有些緊張，張望著看是否有人經過。

「沒人的，我確認過了，我只說這句，沒事的，一切的準備就是為了下週校慶不是嗎？妳照往常行動就好。」說完，米米就舔了幾口水趴下睡覺，

「⋯⋯好的。」語畢，羅巧雯關上了門，鎖上。

在回教室的路上順便從合作社買了早餐，眼神示意的與紙紮大叔打招呼，兩人有默契的不發一語，彼此心照不宣。

剛回教室坐下，此時陸陸續續有半數的人到學校了，而不出所料的，同學們湊了過來噓寒問暖，關心著她的身體健康，以及一些不重要的雞毛蒜皮小事。

所有問候她都怡然自得的回應了，帶著靦腆笑容重新融入班級團體之中。

「那個⋯⋯」

她聽見了我的聲音，臉色僵硬了一下，但轉瞬間就恢復了正常，這一刻大家又開始起鬨，笑著說不要當電燈泡，嬉鬧的讓出我與她之間的空間。

「怎麼了嗎？」羅巧雯皮笑肉不笑的問。

「這個。」我拿出了破損不堪的娜娜娃娃「抱歉，不小心摔到就變成這樣了，有辦法補救嗎？裡面的機器人應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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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其實是娜娜潛入羅巧雯家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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