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版】魔型娜 - 校祭篇-13

「王船的結界，應該跟祂的火焰有關，只要火勢蔓延到一個程度勢必會對現實造成影響。」紙紮師雙指夾著菸說著「但不知為何，結界裡有濃濃的霧抑制了火勢。」

他斜眼偷看了羅巧雯一眼。

「離開結界通常有三個方法。」大叔舉起菸比劃著「一、達成結界主人的目的，二……」

此時家威想起了第一次受困於錄音筆結界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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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將他揍倒在雪地上，用她嬌小的雙手把他從蠱惑中喚醒，說著……

「這種無限迴圈的結界通常有三個攻略法，一、達成靈體目標；二、原路返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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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炯炯有神的赤瞳歷歷在目，一不小心有些想得出神「三、擊退靈體。」下意識地就說了出口。

「對，但那是結界完整的情況，我們這次要使用第四種方法。」大叔彈了一下菸頭的灰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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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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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佇立在燃燒的司令台前，甩動四肢，深呼吸幾口氣，試圖緩解自己的緊張。

「沒問題嗎？」學姊靠了過來，一臉擔憂「那個大叔可以信任嗎？照他說的做沒問題嗎？」

「沒事，我認識他，雖然第一次見面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但他可以信任。」

「……這是第二次了吧。」學姊看向高聳入雲的烈焰王船，揪緊紙紮師披在她身上的大衣，遮掩住下身帶著騷味的羞恥感。

「第二次什麼？」

「受困於結界。」

「……對。」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再隱瞞，雖然對家威來說是第三次。

「你是什麼故事的主角嗎？身邊怎麼那麼多事，哈哈……」學姊調侃著，看來情緒總算穩定、放鬆了些，又或者只是在自我催眠。

「這也許能安慰到我。」家威對這想法感到新鮮，稍微重新審視了自身的困境「但希望我不會玩成全滅結局。」

「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是……」

「哼？」

「全滅也沒關係啦，這不會是任何人的錯，更不會是你的錯。」學姊伸手摸了摸家威的手臂「不需要把責任都擔在身上。」

很快他就意識到學姊這是在緩解他的壓力，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比在場的任何人看起來還要狼狽，卻依然在關心別人，真不愧是學姊。

「好。」也許是不善於接受他人善意，家威反而有些彆扭的移開視線。

「嗯。」學姊將錄音筆遞出來「那暫時給你保管了。」

「我會還妳的。」他用掌心接下，扎實地握住，畢竟這可是對方很重要的東西。

「這是在立FLAG嗎？只要出結界後就怎麼樣怎麼樣的。」她手心舉至肩高，掌心敞開，表示這是個玩笑。

雖然家威笑不太出來，畢竟上一個在結界中跟他做約定的人，現在成了僵屍還在繞著司令台跑。

讀出了尷尬的氣氛，學姊莞爾一笑，決定轉移話題「這就像搶孤一樣對吧？」視線冉冉而上。

「……搶孤可沒這麼高吧。」

「說的也是，注意安全。」

「好。」

學姊揮揮手停止話題，兀自退後，山鬼猶如交棒般的遞補而上。

「老實說我並不是很願意。」家威看都沒看祂一眼。

「我是無所謂，就算永遠困在這裡其實也不錯。」山鬼雲淡風輕地說著。

「所以我才說不願意啊……」他慎重地拿起錄音筆，不是很確定該如何使用它「要上囉。」

「隨時OK。」依然是那游刃有餘的模樣。

家威偷看了羅巧雯一眼，本來期待會有深情地送別或是眼神交會，但她只是專心蹲在另一邊用司令台的火把身子烤乾，露出一臉倦容。

他悻悻然地按下了播放鍵，山鬼頓時泛出金光，周圍的霧氣顫動，各自凝結成了水珠，但並沒有因為重力而下墜，反而緩緩得跟在家威身邊。

「這樣我們的靈力就產生連結了。」不知何時，山鬼也跟著飄了起來。

家威感受著體內用罄的靈力正逐漸被填滿，與冰涼的冷冽女不同，這靈力感覺相當的潮濕，『那麼娜娜的呢？』家威意識到每個人的靈力質感是不同的；他好像還未感受過娜娜的靈力，唯一接受過娜娜靈力的一次是在山難結界中被充當充電電池的那一次，當下只覺得被電得很痛而已。

『但放電……是因為被囚禁在手機中影響的緣故吧？在被封印之前，娜娜的靈力是甚麼樣的感覺呢？還是電屬性嗎？』

「哈囉？相思病犯了嗎？」山鬼揮了揮手，將他從神遊中喚回。

「只是在想事情，那我們開始吧！」

話語落下，家威將水珠匯聚成巨大水球，砸在司令台上，熄滅了一塊烈焰，而周圍的火焰很快得就要延燒回來，他連忙在澆熄的邊界築起一道冰牆阻擋火勢。

「喔喔！」比起只有冷冽女的『結冰』，多了山鬼的『凝結』威力更大了。

「我能做到的還不只如此。」山鬼有些得意。

「那你就別看戲了，快點幫忙吧。」

山鬼慢條斯理地揮了揮手，一股強風就幾乎將火焰吹散，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家威，這令他感到來氣，但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加緊腳步攀上了司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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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到底要爬多久？」孫玄看著那近乎只剩一個芝麻大小的王船光點，對這計劃感到質疑「我們真的只能依靠他了嗎？如果他失敗了怎麼辦？」

「這種小結界跟王船對我而言根本小兒科。」大叔漫不經心地說。

「咦？那這到底是……！？」

紙紮師並沒有回答，反而湊到羅巧雯那裡。

「差不多該告訴我了吧，展開結界的理由。」大叔的菸頭落在蹲著的羅巧雯眼前，似乎不容許她打任何馬虎眼「如果答案不能讓我滿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結界是妳展開的！？」孫玄用餘光確認學姊的距離應該聽不到談話「為何要選在大隊接力要結束的時候！？」

火光搖曳在羅巧雯臉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燒王船是三年一次的祭典，其實本身並沒有任何神性、靈體寄宿其中。」她緩緩站起身子「但也因此容易匯聚信仰，成了意念、思念的集合物，也就是我們所看見的那個東西。」指尖絲毫沒有敬意的指向空中。

「講重點。」紙紮師有些不耐，把菸捏得更緊了。

「身為偽物，行為的首要目標會是甚麼呢？」不知為何，羅巧雯看向了孫玄「就是證明自己。」

本來想說些什麼，但孫玄也馬上意識到自己只是在對號入座，於是乖乖閉嘴。

「你不也是看準祂會在慶典裡現身才幫祂插了錨嗎？」

「所以呢？」

「當祭典最刺激最高潮的時候，定是祂現身的最佳時機，所以我搶在祂張開結界的前一刻……」

「所以妳才會如此拼命的嗎？為了讓比賽更精彩，讓祂的結界能在妳預料的時間點打開，不然妳的結界就浪費了，是這樣嗎？」孫玄縷了縷心中的想法。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畢竟就快要奪冠了，抱歉。」

「也就是說，這充滿霧跟怪物的結界，都是妳設定的？」

「對，根據緣之線的指引，我認為這是最佳的選擇，能抑制王船的焚燒結界，又能將我們聚在一起。」

焚燒結界四個字吸引了孫玄的注意，意思是說如果羅巧雯沒有介入，在他穿過終點線的瞬間，也許……大家會一瞬間跌入滿是火海的結界裡被燃燒殆盡。

所以才讓玨玟不斷警戒司令台的火有沒有擴張開來嗎？僵屍似乎對火焰蠻敏感的。

「就算如此，我覺得妳還是做得太過火了。」紙紮師用肩膀比了比學姊的方向「難道不會有無辜的人受害嗎？」

「……這是我沒預料到的，抱歉，但緣之線並沒有任何異狀，所以這應該也是必須發生的項目……」

「如果說妳講的那個『緣之線』最終指向妳的死亡，妳還是會遵照它的指示行動嗎？」

「……如果我不做，只會有更糟的結果。」羅巧雯肩膀縮了起來。

「意思是為了妳心中的終極目標，我們的性命並不重要，對吧？」孫玄點出了她一直在心中迴避的問題。

「……是。」

三人沉默得看著家威藉著澆熄、結冰、吹滅等等連攜技緩步攀上錨上的鎖鏈，久久不發一語。

「所以我才說我討厭這種命運之類的東西。」紙紮師打破寂靜，將菸扔進了熊熊大火中「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較好，也根本不該去探尋。」

「太遲了。」羅巧雯聳了聳肩，逕自走向取暖中的學姊。

「等等，所以妳為何要讓我遇上另一個我？」孫玄伸手攔住她。

「……我並沒有指定任何創造物，就如大叔所說，我只是單純創造了個簡單的結界，以恐懼為基礎的霧鎖結界。」

「……」

「但我確實知道你們遭遇了什麼，結界內的一切我都能感知到，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分析為何怪物會是以你自己的形象誕生。」

「不，不用了。」孫玄回答得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快。

而羅巧雯則露出『我想也是。』的表情，離去。

「……那你呢？你遇到了什麼？」也許單純只是想找個話題，消磨時間，或是好奇，孫玄看著因大火熱度而逐漸融化的操場表面說著。

「沒甚麼好說的。」大叔一臉嫌棄，似乎覺得這問題相當的幼稚，但這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好奇。

「現場只有你遭遇的東西沒人知道，大家的底都被你摸透了但你卻能置身事外，這不太公平吧？」孫玄斜眼看向大叔有些動搖的腳步。

「我才不在乎你們害怕什麼。」看來防禦還是挺紮實的。

「還是說你怕被我們笑嗎？」

「蛤？」

「難道是老鼠啊──狗啊──這類可愛的小動物？或者是黃色小鴨那種人畜無害的玩具？」

「我不會上當的，隨你去想吧。」大叔緊閉雙眼，彷彿連耳朵都能闔上般低頭忍受。

「喔，那大概是布娃娃吧，那種人見人愛的可愛布娃娃……」

「夠了！」大叔低吼一聲，少見的生氣了。

本來孫玄饒富興味的看著這位總是沉穩的大叔，現在居然有些不自在的不知該把手往哪放，彷彿在擔心直接走開是不是間接承認了什麼。

頓時，孫玄意識到了「……難不成說中了？」

大叔皺緊鼻頭，本想反駁，但卻又不擅長說謊，最後放棄了抵抗「對，是布娃娃，風靡全球的那個鯊魚娃娃。」

「這……」孫玄差點笑出來，但被他的悲傷眼神給制止了。

「我女兒的靈魂在裡面，我以為只是單純的惡靈附身，而我是個除靈師，所以……」大叔將手按在菸盒上，猶豫著是否該再抽一根。

面對這簡短的話語，孫玄很快地將其連貫了起來，得出了令人悲痛的結論。

「這樣你滿意了嗎？」語畢，大叔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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