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US - 紅眼的死神 - 紅眼的死神

「她不過是運氣好而已。」音響裡的聲音相當不以為然。

「那麼或許我們的確需要種程度的運氣，這是我們時隔兩年終於再次擊毀生物機械螺旋機，若不繼續突破，我想剩餘的十一座也難以解決。」REGR關閉了影片。

「除了讓你們現場擊毀，使用遠程飛彈的方式還是有的，我們只是不想消耗過多資源解決此事。」

「可經過了兩年，國家都未發射過一枚飛彈。」

「那是因為你們不斷以『F行動部隊』能更有效率、便宜的方式解決此問題為由，誘使我們等待了兩年！」

「……」REGR無言以對。

「結果我們這次損失慘重，若沒有其他話說，就離開吧，處分命令會馬上下去的。」

「等等！」維兒站上前「請再三思！」

「……雖然妳是史考基的女兒，但這決定不會因此改變。」

「我不是想以我的特殊關係求情，我只是想說，以這次的經驗為基礎，之後的十一座風扇定能有效率的搞定！」

「漂亮話誰都會說。」

「根、根據芙的說法，她與守護者有所接觸，並且在夜裡接觸心臟並未受到守護者攻擊。」

「喔？」

生物機械螺旋機與食屍鬼們都是在白天行動，夜裡自然是最無防備的時候，但入夜後只要接近風扇就會受到守護者的反擊，以至於此作戰總是受阻，但菲妮卻受到守護者的幫助，並且沒遭遇攻擊，這可是相當重要的情報。

眾人所說的守護者便是菲妮在萬核能發電廠與沙漠夜晚裡遇到的那位白髮青年。

「而且守護者告知了芙一項重要訊息，『歐法‧可』還活著。」

明顯的感受到音響的另一端有許多動靜，可見這消息令他們相當動搖。

「意思是他們綁架了可？」

「不清楚，這需要查明。」REGR搶在維兒之前回應。

「請讓我們討論一下。」對面留下這句話，就沉寂了數十分鐘。

這期間三人繃緊著神經等待著。

漫長的等待後，音響總算有了聲音。

「我們有了結論，但有個問題需要與菲妮‧芙確認。」音響端總算有了回應。

「好、好的！」菲妮緊張的開口，不自覺的捏著自己的斷臂處，失明的她眼前的黑暗相當可怕，戰鬥後的後遺症仍未完全消除，肌肉疼得厲害。

「當時，妳是怎麼瞄準到心臟的？我的意思是……最後一刻REGR並沒有指引妳，妳卻仍按下了板機，為什麼？」

這真是一個相當不科學的問題，但想必菲妮也沒有一個很科學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

「……」

「我、我是說……當下其實我也沒甚麼記憶了，隱約記得好像有種感覺，自己掌握了周圍的狀況，腦袋好像進行了高速運轉與計算，本能地就選定了時機按下板機。」

「……」

這樣不說話的感覺真的很可怕。

「有鑑於……守護者並未對菲妮‧芙採取敵對姿態，這具有特殊意義，處分命令將會擱置。」

擱置嗎……也算是好消息了。

「再考量了本次事件的優異表現，定能在未來發揮到作用，命令菲妮‧芙正式成為F行動部隊的一員，為國家效力，直至死亡，在此之後將不會進行新兵訓練。」

雖然三人都沒有說話，但喜悅之情在兩位少女的臉上溢於言表。

「但是。」啊，人生最討厭的但是「一旦發現有反叛之意圖，就地處決。」

「明白！」REGR舉手敬禮，後面兩人也趕緊立正跟上。

「會議結束，解散。」

遠方有個通道朝此房間伸過來，接通後三人便由此離開。

「怎麼樣。」REGR一邊走著一邊說。

「嗯？」維兒一臉問號「什麼怎麼樣？」

「我是問芙。」

「……你又沒說，而且背對著我們誰知道你在問誰。」有點惱羞，維兒輕輕揍了一下REGR。

「痾……所以是甚麼東西怎麼樣？」換菲妮滿臉問號。

「活著，怎麼樣？」

啊，仔細想想，這一切剛開始時，菲妮自己還恨不得自我了斷，這心態轉變可謂是料想不到，連她自己都不可置信。

「活著，很不錯對吧。」

相比幾天前，活在喪父喪偶的憂鬱中，在宿舍遭受攻擊，不合理又危險的訓練環境，好幾次尋死的自己，明明現在失去了右臂，雙眼失明，身心疲憊虛弱，但卻仍抱持著活到明天的念頭。

「嗯，很不錯。」莞爾，菲妮有點開心，牽著維兒的手有些扭捏。

「俗話說活久見，別再輕易想不開了，我也是努力活到現在才知道REGR也會開玩笑，甚至有撲克臉之外的表情。」

「事情還沒結束，別高興太早。」REGR掃興的說。

「接下來要忙什麼？」

「雖然妳已正式加入我部隊，但仍有叛國嫌疑，這點需要先調查清楚，這是本部隊首要目標，再者，也要調查為何守護者對妳處以特別對待，難保妳不是敵國間諜，必須調查完這點才能對剩餘的十一座生物機械風扇下手，之後便是關於『歐法‧可』的調查，不過在那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REGR突然滔滔不絕，看來憋了很久。

「別弔胃口。」維兒又揍了他一下。

「我們不接受殘疾人士作為隊員，芙，抱歉。」

「啊？」

還沒反應過來，菲妮感覺到自己被曳著走，似乎被帶入了一個房間中，裏頭有許多儀器的聲音，這令她有點緊張，看不到的她有了諸多猜測，但最令她恐懼的是……處分掉？

「好好睡吧。」REGR冷冷地說，眼裡的紅光閃爍。

「等……」話還沒說完，似乎有甚麼東西刺入了自己的脖子，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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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暖……』

『這裡是……？』

『我還活著？』

菲妮緊張地坐起身，睜開雙眼，但眼前仍然一片黑，只知道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周圍有許多儀器的嘟嘟聲，而最有存在感的是她的右手，手臂斷口有股灼燒感，除此之外還多了龐大的重量，是有甚麼機械裝在上面嗎？

「醒了啊，跟我計算的時間差不多。」一名男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不用緊張，我是F行動部隊的主治醫生，我的任務是將妳治好，並且達到能執行任務的程度。」

「痾……你好。」勉強只能姑且先打個招呼。

「不用驚慌，我馬上為妳啟動測試，剛開始可能會有點暈，但習慣之後就沒問題了。」醫生似乎走了過來。

「啟動？」

周圍有一些操作儀器的按鍵聲「這種啟動方法只有初次安裝時需要，之後妳可以自由控制，不用擔心。」

「痾……控制什麼？」到底是甚麼情況？

「來，深呼吸。」雖然不知道是甚麼情況，但依看病的經驗，此時照做就對了。

伴隨著深呼吸，眼前忽然有道光，亮的菲妮緊閉起眼皮，但仍無法阻止強光射入，刺得眼疼。

「放輕鬆，放輕鬆，這是初次啟動的校正，請慢慢睜開眼睛。」

菲妮持續的深呼吸，緩緩的掙開發抖的眼皮，奇蹟發生了，視力……恢復了，而且恢復過頭了！連這房間角落的灰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這、這！？」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反應很棒，來，第二階段連結。」醫生似乎又按下了甚麼按鈕。

眼裡的畫面閃爍了一下，腦袋有點疼，隨後畫面多出了許多資訊，像是周圍溫度、紅外線模式選擇、距離計算、尺寸計算、速度計算、方位、時間等等……這是機械眼吧！

「我記得這技術還在理論階段而已……」菲妮脫口而出。

「唷！是圈內人呢，但很可惜，這只是被國家扭曲的資訊而已，事實上已經完成了，而且比理論上更好。」醫生遞了一顆糖果過來。

恢復了視力，菲妮仔細地端詳了醫生，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中年大叔，有些鬍渣與凌亂的長髮，而這雙新的眼睛還幫她標示出了身高、三圍等等……

「這就是我們的政府，實際上很多技術都被私藏起來了呢，哈哈。」

「烏路‧法博士？那個十年前帶領醫學界突破發展的那個醫生？應該是在九年前的一個事故中喪生了才對……」菲妮喃喃自語。

「知道得很詳細呢，沒想到我還會被認出來，哈哈。」烏路有點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啊不……是這眼睛告訴我的，但我的確記得這個名字。」菲妮有些內疚，好像不小心觀看了他人的隱私。

「嗯，我知道，這眼睛很厲害吧！還有更厲害的喔！」醫生眨眨眼，按了一個按鍵。

右手忽然顫抖起來，有些刺刺麻麻的……等等……這感覺是從本來不存在的右手傳來的嗎？

「動動看。」

「咦！？」

菲妮一臉不可置信，馬上嘗試抬起右手，把手舉到自己眼前，瞬間……她哭了。

眼前是一支相當漂亮的機械手，動作靈活，且隨著電源啟動後那重量感便消失無蹤，本以為不存在的觸覺等等知覺仍有回饋，甚至更敏銳。

「我還以為……我一輩子就這樣了。」有點羞恥，菲妮連忙用衣領擦了鼻水。

「妳有個很棒的長官。」醫生迅速的抽了張衛生紙給她。

「嗯？」

「早在妳從沙漠回來前，我就已經收到這隻手臂跟雙眼的製作委託了。」

「咦？」

「我也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因為被要求全部都要以最高規格製作！真是久違的火力全開啊！哈哈。」

所以說REGR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了嗎？我能活著回來，並且安全的通過評議會，還是說這只是他的小小任性呢？

「請好好珍惜這些配備。」烏路醫生握著她新的右手說。

「好、好的！」

「啊，還是有些事情必須告知妳。」

「嗯？」

「不算壞消息，只能說是有點可惜。」他拿了一面鏡子過來「最高規格的機械眼，它的瞳孔是紅色的，啟動某些功能時會發紅光，跟REGR的一樣，沒辦法保持妳原本漂亮的藍眼我深感抱歉。」

「啊……這……」這算情侶眼嗎？「這不要緊，我很感謝你讓我重見光明。」

「這要拿去作紀念嗎？」醫生又拿出了一罐東西，裡面漂浮著兩顆眼珠子「這是妳的眼珠，可以放在房間裡當裝飾。」

「喔、喔！喔……」蠻嚇人的，但既然是自己的身體一部分，還是乖乖收下了。

之後做了一些檢查與校正，便身體健康的離開了醫治間。

「希望不會再見面囉！」烏路醫生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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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再看了看雙眼裡給予的地圖資訊，右側突然來了個訊息，是REGR傳來的。

『聽說療程結束了，恭喜，請立即前來F辦公室開作戰會議。』

「……這有辦法回訊息嗎？」菲妮嘗試了一下，但看來還需要練習「……等等一定要揍REGR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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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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