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娜法還是頭一次從下方的通道進入祭儀場,這個圓形的大祭祀場主要分為上下兩層,其中有條串連上下層的長廊,在那長廊的底端有頂帳篷,贊吉亞和她的祭司達米拉會在那裡面觀看儀式的進行。祭儀場雖然在山洞內,但是它的頂端已經被鑿開,日光可以從上方的大洞照亮整個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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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薩娜法都只能在上層的觀台看著下方進行各式各樣的儀式,如今她終於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雖然她的父母無法即時趕回來,心裡肯定也十分驕傲吧,家裡出了兩位馭龍者,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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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馭龍者跪在場中央,靜待儀式開始,確認他們都就位後,侍從拉開帷幕,裡頭有著兩個被斗篷覆蓋的人影,其中一個駝背的人影拉下兜帽,那人面容十分衰老、消瘦,生命彷彿隨時都會逝去,不同於那虛弱的外表,老人的眼神相當犀利,他正是開創凍爪氏族的元老之一,大祭司達米拉。
在他後方那位坐在位置上不為所動的身影就是多年來守護凍爪氏族的贊吉亞,她的頭部長著一對小曲角,為了讓兜帽能順利的向下蓋特地還開了兩個孔,她身形修長,即便坐著倚靠椅背,那身軀還是比一旁站立的侍女高。
不同於達米拉,贊吉亞兜帽下的臉孔氣色雖然稱不上好,整體上給人一種難以掌握實體的虛無飄渺感。她已經守著凍爪氏族好幾代的人民,誰都想不到如此強大的巨龍居然不敵那些「褻瀆者」,隨著歲月的消逝,原是龍的她反而變得無力支撐太久的龍型態,只能以半人半龍畸型模樣行動,力竭的她只能將掃蕩工作交給馭龍者和佛洛多人帶領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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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拉緩步往下,雖然拄著拐杖,但那搖晃的身姿總讓人覺得一不小心就會一路往下滾,他的身後跟著三位仕女,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個金屬製盤子,裡面裝著深紅的液體,那便是龍血。
他來到底層,站在三位馭龍者的面前,抬頭面對上層觀台的人們說道:「我們的神,贊吉亞,已經帶領我們走過無數的寒冬,日夜看守我們,抵抗那些試圖奪走我們一切的惡者。」
和那虛弱的外表完全相反,達米拉的聲音非常宏亮,那略顯沙啞嗓音迴盪在祭儀場裡,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聽達米拉的宣告,甚至低頭開始為未來的馭龍者祈禱。
「我們崇尚龍,崇尚克拉格爾;我們尊重龍血,我們敬畏龍血。舉凡噬人的、使用邪術的、濫用龍血的,他們必招來滅亡。我們今日借用的龍血,不是為了濫殺,而是為了淨化那些惡者,為了克拉格爾!」
「為了克拉格爾!」觀台上的人們奮力吼著,向龍神宣示他們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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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受神認可的人啊,獻上你們的生命,繼續榮耀我們的龍神。」
語畢,三位馭龍者站起身,等待接下來的命運,決定生與死的時刻到了。飲血的順序是按照受訓時的先後,先是拉爾,最後才是薩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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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拉來到拉爾的面前,沾了些龍血塗抹在拉爾的胸前。
「為了克拉格爾。」拉爾的語氣十分堅定,一點迷惘都感受不到。
他接過盤子,毫不猶豫地將龍血一飲而盡,他呆在那半晌,臉色略顯蒼白,身體有些搖晃,雙手無力抓住再盤子,就這樣掉在地上發出響亮的哐噹聲響,雙腳一軟,整個人跪在地,勉強用手肘撐著身子,或許是因為佛洛多人特有的高傲性格,如此狼狽已經夠難堪了,豈能讓自己再發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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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拉卻對拉爾痛苦不堪的模樣視若無睹,頭也不回地走到琳恩的眼前,將些許龍血抹至她的額頭。
「為了克拉格爾。」
琳恩順利地喝下龍血,中間有些咳嗽,似乎只是被嗆到,薩娜法差點就衝向前去關心,貿然行動干擾儀式進行可會換來懲罰,凡是和龍神相關的任何活動,絕對不允許任何差錯。
琳恩沒有像拉爾那樣痛苦倒地,反倒是若無其事地看著達米拉,除了血腥味殘留在舌尖上有些噁心外,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也不覺得自己哪邊有增強。她想詢問達米拉,但現在她無權這麼做,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儀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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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讚美克拉格爾,我們偉大的神,在危急的時刻又差了使者。馭龍者的試煉無法動搖她,她是真實的、確切的龍,而非揀選凡人而來的偽龍。」
達米拉似乎非常滿意琳恩的表現,但這些話聽在拉爾耳裡格外刺耳,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辦法好好站起來,而那個平常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小鬼反倒獲得龍神的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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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輪到薩娜法,原本緊張不已的她在聽到達米拉對於琳恩的評價後有些安心,雖然這麼想有些自大,但她倆幼時都曾因為與生俱來的外表被認為是克拉格爾的後代,她猜想自己應該也能全身而退。
「為了克拉格爾!」
薩娜法大口喝進龍血,血腥味讓她的舌頭有些麻痺,那濃郁的味道甚至有些倒胃。飲下龍血讓她有些頭暈,薩娜法試著將最後一點喝下肚,但身體卻不聽使喚,金屬盤重重地摔至地面,剩餘的龍血灑落一地。
伴隨頭暈而來的,是從腹部向上竄出的燒灼感,她可以感受到她的胃、食道、口腔彷彿要被龍血摧毀殆盡,疼痛逼出她的淚水,她的雙手不停抓著喉頭抽搐著,試圖減緩痛苦,那股灼熱讓她一點哀號都發不出來,其痛苦不堪的掙扎看了任誰都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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