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生看了一眼杏絹,眼神中閃過一抹鄙視,「也沒什麼大事。你們學校有個叫艾樁畢的,叫他出來,得罪了我還不跪在地上道歉。」
這名字一脫口,只聽到生輔主任唉唷一聲,接著用著暴怒的嗓門吼道:「又是他!上次服裝儀容不整撞到校長,這次竟然還惹了一個這麼大的麻煩!我非記他一個小過!」
杏絹聽完,總算知道了,原來這次事情的主因就是那個在走廊上撞到自己的孩子。她明白這孩子其實本質並不壞,就是有時候比較粗心,常常惹出一些大小事,但總歸來說,她還是喜歡這個活潑單純的小男孩。
這堅定了她這回無論說什麼,都不能退讓的理由。她拿出校長的威儀,對著面前那個男孩說:「你這樣,我可以報警抓你們的。你們如果現在就散了,我就當事情沒發生過。艾樁畢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不會把他交給你。」
那個為首的男孩,聽到她這麼說,索性不屑的冷笑起來,「大嬸,我們有做什麼嗎?我們不過是站在這邊等人而已啊,妳憑什麼抓我?我犯了哪條法律嗎?」
杏絹見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加猖狂,為首的那人甚至帶著他身後那些人一步步向他們逼近。為了避免衝突,她不得已往後退了幾步,想不到這一退,對方卻又繼續進前,終於一直站在她身邊的生輔組長看不下去,動手推了那個為首的男孩一把。
「幹什麼?你們這些小混混平時不學好,現在來這邊跟拎北裝大爺是嗎?告訴你,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們都還在包尿布,一群屁孩,怎樣?自以為了不起嗎?」
生輔主任還指著那人的鼻子罵,冷不防只聽見對方操起國罵,隨即那根一直拿在手上像是裝飾品的木棍就朝著他的頭狠狠落下,當場將孩兀自喋喋不休的生輔主任敲昏在地上。同時在他身後的那七八個人也各自拿著武器圍上,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已然失控。
就在杏絹將要被一群人圍到中間時,只聽見人群外傳來腳步聲,伴隨著話語。
「刀械應該是用來料理、園藝或是製造器物時用的工具。」
這一聲略帶平靜卻不容忽視的話語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連那七八個小混混也不禁回頭去看聲音發出的方向。
健豪在眾人的注視中,他緩緩走來,並且在杏絹身前停下,「拿著當武器的話,也要擔起相對的風險,你們有做好覺悟了嗎?」
開始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大叔嚇到的小孩子們,很快又恢復了本來凶神惡煞的本性,他瞪著健豪,咬牙說道:「你哪來的?別多管閒事,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歲數了。」與他話音落下同一時間,健豪腿腳與頸間的毛髮舞動,接著那七八個人只覺得周身有一陣風吹過,連看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那一把把的小刀就紛紛脫了手,並且被踢飛向帶頭人身側的牆上,全都插在上頭,活像一面兵刃展示牆。
站得遠些的一個小弟見狀,也搞不太清狀況,掄起了木棍就往健豪砸,像是想替兄弟們挽回一點顏面,但只見健豪頭也不回,大手一伸便抓住了球棒,跟著手腕一抖,那個本來握著球棒的少年竟然就被甩出了人群,跌倒在地,終歸還是挽回不了半分顏面。
健豪將手上的木棍折斷,扔在地上,看著那個被他摔翻在地上的少年說:「有那麼多體力,就去幫我把學校周圍的垃圾撿一撿。」
那群少年各個都瞪大著眼睛看著這個看來一般,但是實力卻強的莫名其妙的中年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簡直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健豪露了這麼一手後又恢復了本來從容、瀟灑的樣子,他撣了撣身上因為照顧花草而沾上的泥土,「學校是杏絹培育幼苗的地方,不是你們爭強鬥狠的場所。」
這時從杏絹身後跑出了三三兩兩的學生,他們背著書包站在那,看來目睹了這一切經過,起先是安靜,然後便爆炸般的響起歡呼。
「豪哥好帥喔!」
「豪哥我們支持你!」
「豪哥快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歡呼中有一道微弱的聲音,即使非常單薄也極力的想要凸顯自己的存在,那正是引起這次事件的主角:艾樁畢。
只見他以一人微小的身姿,拚了命的往前擠,並且大喊:「我才是豪哥的頭號粉絲!」
人群中的主角:健豪,在一片歡呼中又回到了屬於他的花圃,眾人目視著他的背影緩緩離去,而那些本來打算放學的學生們竟然一個個列隊跟在後頭,儼然是一種簇擁國王離開的架式。
而那群本來要來鬧事的少年看見這個情況,有人撿起了地上被折斷的木棍,有人去拔牆上插著的小刀,為首的那個少年也只能恨恨地說:「哼!這筆帳我們下次算!」隨即所有人如一陣風般迅速的離去。
風中隱約還飄來幾句對話。
「老大我們下次真的還要來嗎?」
「來你個頭!快走啦!剛才那老頭脖子上那根毛,把刀彈飛了你沒看到嗎?」
校園又恢復了應有的秩序,那些老師們你看我,我看你,相視一笑,也跟著散去。現場有人歡呼,有人鬆了一口氣,有人失敗的落跑。只有杏絹一人沉默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似乎還回憶著方才,健豪挺身而出擋在自己面前的畫面。
許久之後,她望著學生們紛紛離去的校門口,跨過了還躺在地上的生輔主任,向通往校長室的路上走去。
生輔主任看著校長從他身上跨過,虛弱的抬起一隻手,「有人幫我叫救護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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