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絹下班回到家中,小芳正在廚房中切著豆腐,她看向從客廳走來的人,回頭笑著說:「媽媽,我看了豪叔的食譜,想試作看看,所以今天吃麻婆豆腐喔!」
她這才想起來前幾天自己將健豪給自己的食譜轉交給她時,女兒開心的拿著那幾頁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紙,開心跳了起來。
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杏絹有些感性的說:「小芳啊,這些年來沒有爸爸,妳是不是很辛苦。」
小芳本來很專心的在切豆腐,聽見她這樣講,震驚的手中的刀都停下了,直視著她眼睛:「不會啊,媽媽妳為什麼這麼說?」
杏絹露出一個有些疲累的神色,「我工作比較忙,常常忽略妳,如果爸爸還在,總有個人陪著妳,照顧妳……」
聽完,小芳放下菜刀,走近了杏絹,「其實我很想爸爸,可是我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回來。我知道這不是誰的錯,就是爸爸的時間到了而已。」她停了一會兒,看杏絹沒有吭聲,才繼續說:「我不怪任何人,我知道媽媽妳比我更難過。」
杏絹聽完,激動地抱著小芳,不住的說道:「乖女兒,辛苦妳了!」
小芳被她抱著,臉上浮現出有些困窘的神色,在她這個年紀,對這種太過親暱的接觸與對談總感覺有些彆扭。於是她將話題一轉,「媽媽,妳怎麼沒事情又提起爸爸了呢?」
杏絹鬆開抱著小芳的手,仔細地端詳著她。自從丈夫死後,她一直將這個女兒當作孩子與責任看待,但是今天她發現,也許這些孩子在年齡上不如自己,但他們卻比更多成熟世故的大人更了一些事情,以及自己想要什麼。
今天,她覺得自己應該把這個女兒當作一個大人來看待,而不再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測怎麼樣對她才是好的,她覺得自己也應該傾聽女兒的聲音。
「如果媽媽想再找一個能照顧妳的人,妳喜歡嗎?」
小芳眨了眨眼睛,忽然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吼,媽媽,妳喜歡上次那個來我們家的豪叔喔?」
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把杏絹本來要說的話都噎的吞了回去,這下她反而顯得有些結巴,不過終究是一個中年婦女,她很快就找回了本來的說話節奏。
「那妳喜歡豪叔嗎?」她又問。
小芳故作沉思了一會兒,看得杏絹心裡很是緊張,她當然希望女兒能夠支持自己,同時卻也不免想到萬一她反對呢?萬一她還思念著丈夫,那這樣自己是不是就太自私了?
誰知道小芳看到杏絹臉上嚴肅的神色,竟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媽媽喜歡誰,我也喜歡他。」她說完後又想了想,似乎發現自己漏掉什麼,又補充道:「除非那個人很壞,會逼我天天算數學。」她說的情況正是前一陣子小芳因為數學不及格,杏絹天天下班回家第一個就是檢查她有沒有按照規定把參考書的數學習題寫完。
沒想到自己有天竟然在這個問題上被女兒反將了一軍,她呆愣之後回過神,竟然也笑出聲來。
「妳是我最好的女兒。媽媽有妳,覺得很幸福。」
那天她們吃著小芳第一次作的麻婆豆腐,雖然因為中途不小心打翻了豆瓣醬,稍微鹹了一些,又稍微辣了一些,但是那些菜餚吃到了肚子中,都變成了一股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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