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之秘密《Extrication》 - 《真相》

車廂中，正揚一直都是惱怒得全不作聲，然而佩澄卻漸漸發現正揚似是有不欲人知的過去。

回到家後，佩澄坐在沙發上，好好的休息之際，但見正揚從廚房拿出了一大杯冰水，一喝而盡，似是想冷靜自己。

「是否有些事情，我應該要知道?」

紙不包住火，正揚最終還是選擇把一切公開。

他走上二樓書房，把所有的畫作、相片全都拿到大廳。

佩澄看著正揚將所有的東西全攤開放在茶几上，似是要解釋這一切，發生甚麼事。

「老媽一直都很想為葉家生兒育女，除了我之外，她還很想要一個女兒，打算成為一個(好)字。」

佩澄一直保持平靜的心，聆聽正揚的話，沒有回應。

「最終亦如她所願，有一個女兒，叫葉慧婷。」正揚稍稍停頓。「本來我們一家四口，都很開心的一起生活，但後來就出現了變化。」

說到這裡，佩澄的心情突然有點起伏。

「那時候經濟不好，老爸的鞋廠生意一落千丈，為了生意，為了錢，經常中港兩地走之餘，經常都發脾氣，又經常喝得爛醉才回家。」正揚稍稍停頓一下。

「怎麼了?」

正揚雙唇顯得顫抖。「但我沒有想過…沒有想過，他不是有心這樣做的。」正揚的眼眶漸漸流出淚水。

這…這不是亂倫嗎?即使沒有把話說清，但佩澄又怎會聯想不到?正因為這樣，佩澄當下感到非常震驚。

但在正揚來說，重點仍未宣之於口。

「之後…之後發生甚麼事?」

「她很不開心，跟老媽說，但老媽為了這個家的完整，不單止不相信她說的話，而且還警告她，不可以向警察透露半句。」

越聽下去，越是驚心動魄，完全顛覆了佩澄對老爺奶奶的想法;她也同時明白，眼前這些畫作背後的含意。

「從那時候開始，阿婷越來越把自己收起，亦越來越痛恨我們所有人。」

佩澄對他這番話，感到非常意外。「你這麼說，是甚麼意思?」

「因為我都曾經不只一次侵犯過她…但我每次都將她的雙眼矇起，她不知道我有份兒侵犯她。」

佩澄完全無法相信，這些毫無道德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最愛的人身上—這些事情實在太難以接受。

「直至有一晚，老爸企圖再強暴她，她忍無可忍最終反抗，打傷了他之後逃走，於是我追出去，以免她將這些事情外露。」

對佩澄來說，這樣的事情過於震撼，心情越來越激動。

「但就在那一晚，我看見她被一架車撞倒後，被人接走了，從此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是生是死一直都是一個謎。」

到此，佩澄完全說不出話來。

「之後老媽送走了我，但當我去到英國三個月後，我收到老爸通知，說老媽自殺死了。

佩澄強忍著淚水。

「就因為你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生死，所以你久不久就發惡夢?」

正揚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連道歉也不敢看著佩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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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榣和慧婷於晚飯時，只有新聞報導員的聲音，兩人沒有談話。

其實，是慧婷的靈魂，一直都想著監控螢光幕中的正揚和那名女子。

「阿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慧婷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甚麼?」

「你覺得一生人，最痛苦是甚麼時候?」

和船上的情況一樣，紫榣有時就很怕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而且是嚴肅得難以一剎那可以回應的問題。

但這樣一問，便讓她想起綺蘭。「親人過身吧。」卻同時讓她看到，慧婷的心底裡從未有將復仇的事放下。「我還以為你放下了。」紫榣吃完飯把碗筷放好。

「你覺得這樣的事情，時間真的可以沖淡嗎?」

看著紫榣的眼神，深知她對自己計劃復仇的事，仍然持反對的態度。

「五年了，不要再去想了，好嗎?」回想過去這五年，她們都很清楚雙方的性格和心意，但是復仇一事，卻讓她們的矛盾重現。

慧婷放下了碗筷，認真的看著紫榣。「你知道為什麼過了那麼久我都不下手?我一直不報警、不向他報復是因為時候未到，但不代表事情可以就這樣結束。」

「這幾年你一直都很開心的生活，為什麼還要想著報復?」

「如果這個仇不報，誰來補償我?」

勸說不了慧婷，紫榣忽然產生了強烈的挫折感。

「五年來都是這樣，你不辛苦的嗎?」

「我不是你要開解或者輔導的對象，你知道我為何要這麼做的。」

「再怎麼說也好，他也總算對你有養育之恩。」

「大得足以補償他傷害我的一生的痛嗎?」

紫榣深呼吸一口氣。「阿婷，這個代價你承受不起的，你明白嗎?」

一句語重心長的說話，讓慧婷伸出暖和的雙手，緊捉住紫榣。「我不是要求你幫助我，只要你明白我，已經很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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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兩人都被慧婷的事纏繞著而無法入睡。

直至第二天早上，兩人也沒有說話。

早餐也沒有弄好。

而這一天，正是秀霞的忌日，但是佩澄沒有隨行，只得正揚一人。

但是來到龕堂的，並不只他一人。

正揚站在秀霞的面前，想起的卻是那時自己所做的錯事;看著她慈祥的眼神，不知道如何將事情說起。

拿著線香，將它點燃起來。「媽，自從那晚發生的事之後，我們一直都不知道小妹在哪裡，但現在我知道了。」

把火種弄熄後，向母親來個三鞠躬，隨後把線香放進香爐內。「希望你保佑Priscilla和老爸安然無恙。」

回頭準備離去之際，便見紫榣站在不遠處。

又一次主動找上他，心情更見複雜。

本來想直接找上她，卻沒想到她自己找到來這裡;還記得她在咖啡廳裡的承諾，當下見到紫榣站在面前，承諾卻無一兌現，父親現在更要在醫院留醫，這一切便使得正揚的怒氣又再出現。

「現在的局面，是你預期之內嗎?」正揚嚴肅的問道。

「一個老人家搞成這樣的狀況，我的心情也不好過。」

「不好過?你答應我過甚麼?是你要求我這樣做的，你不記得嗎?」

「我記得，但我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的。」

「你沒有想過?」正揚隨即質疑。

「如果你記得我答應過你甚麼的，你現在一定要相信我。」

「我就是因為相信你我老爸現在才躺在醫院呀!」正揚高聲的向紫榣呼喝道。

紫榣心裡承受的壓力越來越重，但面對住正揚，也只得強忍。「就算事情真的走到無可挽回的一步，你都怨不得人。」

正揚對此沒有回應。

「這個是你自己當日造成的結果來的。」

正揚並不介意為自己的過錯而面對慧婷。「我要見她。」

「你到現在也不明白，現在不是你做主動。」紫榣慢慢向正揚趨前去。「你記住， Priscilla才是你最需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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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婷和紫榣躺在床上，但兩人卻沒因著剛才的對話，久久未能進睡。

夜深人靜，兩人都呆望著天花。

「阿婷。」

「怎麼了?」

「我想幫助你。」

慧婷轉過頭去，雖然明白她的用意，但自己也不太肯定。

「你一個人的能力，這事一定辦不來。」紫榣也看著慧婷。

「你意思是…你想幫我實行這個計劃嗎?」

「嗯…」

「阿榣，這個只是我的事件，不應該牽涉到你的。」

紫榣翻了翻身，看著慧婷。

「當日我救了你，我就覺得我有責任去照顧你，你既然這麼堅決去做一件事，作為你朋友，我一定要幫忙。」

對於紫榣忽然改變自己的態度，慧婷感到有點難以置信。

「但…這本來就與你無關，你無必要這樣做。」

「我答應過你，只要你有事，我一定會幫忙的。」

慧婷看見她的眼神，十分堅定。

想起當日在海傍的承諾，而當下眼見她這樣主動，慧婷心中知道，她一定是被自己的堅持而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心底裡感到莫名的興奮。

但是兩人都沒有想過，結局並非如他們想像般進行。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zJXa0O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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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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