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推著宍戶進入到網球場後,本來以為可以投入在晨練當中的鳳卻被同級生叫到一邊討論一些事情。雖然的確算是網球部相關的事件,但卻又不能算是網球部的事。
和小林一起步行上學的鳳同樣很少路過大門右邊車道旁的報告板,所以他也不知道昨天忍足帶著小林到大家所在的網球俱樂部的事情,能夠掀起如此的軒然大波。看著別人展示給自己看的報告板新聞的照片,鳳很明確地告訴了部員們小林應該沒有在和忍足交往著的事實。
但當被人問到小林有沒有喜歡忍足的時候,自問身為外人的鳳只好苦笑著地回答說不知道。雖然自幼便和小林一起長大,可是既沒和她討論過喜歡的類型,也沒有目睹她跟人交往過,因此從來都不說謊的鳳實在無話可說。
不過這樣的回應怎麼可能滿足得了八卦的群眾,於是在部長跡部和尚算能夠控場的忍足不見蹤影的狀況下,鳳還是被大家層層圍住了。
「怎麼了嗎?」在做好了一套的熱身後,發現鳳被人圍攻著的宍戶心裡再次感到異常的煩躁,走上次從人群中拉出了鳳。
雖然宍戶的行動一如以往地急性子和率直,但他自己卻非常的清楚自己生氣的點並非「有人妨礙了自己和長太郎的練習」,而是「有人妨礙了自己和長太郎」。儘管仍然未能解開自己最近一直在煩惱著的核心是什麼,但他很明確地感受得到自己希望能夠再多點和長太郎待在一起。
即便本來就已經常常一起行動著。
「宍戶前輩,你看這個……」手上還拿著別人的手機的鳳,將引起討論的照片交到拍檔的跟前。
「這是……不可能吧?」按宍戶對惡友小林的認識,忍足怎麼看都不會是她喜歡的對象。雖然這只是他的直覺。
對此實在一無所知的宍戶錯愕地抬起頭便和表情無奈的鳳對上了目光,然後他腦袋一片空白地向理論上比較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鳳再問一次其他部員也提問過的問題:「應該只是誤會吧?」
鳳只是柔和地苦笑著再重複了自己的立場:「我真的不知道。」
「……」因為超出理解範圍的情報而變得腦袋一片空白的宍戶,實在選擇不出該說些什麼話來,只能一直茫然地對鳳眨著眼。然後,他好像從鳳那一直苦笑著的表情中,讀出些什麼自己好像一直錯誤判斷了的情緒。
宍戶從來都未從鳳的臉上看過如此苦澀的苦笑,就像是被逼面對了一些他完全不想要面對的事情一般。按照自己對鳳的認識來說,他最重要的兩件事便是網球和鋼琴,可現在的苦笑很明顯和這兩件事完全無關。
說到鳳最在意的人,除了家人那應該就是……小林吧?在心裡如此推斷著的宍戶,不禁想像了一下自己會不會是錯誤地估算了鳳對小林的情感。說到底是自幼一起相處著的異性,而且二人之間的交流也總是和諧容洽得如同一家人,該不會……?
「我說長太郎……」
可是在宍戶還沒能說出些什麼的時候,網球場外傳來了令人驚訝、引起全場哄動的情報。
「忍足拖著小林跟部長借用了學生會室了!」
「優奈……?」被最新進展被嚇得愣住了的鳳,腦袋一片空白地低下了頭,然後便無法自控地追尋著就在自己身邊的宍戶的行動。
「忍足?」只見宍戶也錯愕地呼喚了忍足前輩的名字,然後好像一邊既憤怒又無法理解地深鎖著眉頭,一邊抬起頭跟自己對上了視線。
「啊,宍戶前輩……我……」一直活得很單純的鳳,第一次發現也許自己所認為的人際關係和自己想像中的可能有很大的差別。
雖然宍戶前輩是一個很急性子又強勢且直腸直肚的人,但鳳好像從來都沒看過宍戶在瞬間失神到這種地步。就算是當初輸了給不動峰那時,前輩即便心裡有所焦急但也確切地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好去取得自己所想要的結果。
然而他現在卻因為忍足和優奈的事情感到極度的困擾,好像這是一件他很想要處理但卻無從下手的難題一般。
鳳回想起宍戶前輩一直對待著他人和優奈的態度,又記起儘管宍戶前輩和優奈總是說著互相人身攻擊和貶低對方的說話,但在她有需要幫忙的時候總是也會毫不猶疑地伸出援手。
像是在之前小林想要寫有關網球的作品時、在知道三年級女生的體育科實技考試是網球時,在最初就提出了要不要進行特訓、在跡部說要全員協助補考特訓時,也提出了優奈絕對會為此感到困擾的事情……
一旦意識到宍戶前輩一直在暗地裡為鳳自己也很在意的優奈做了很多很多,在這一剎那鳳開始懷疑自己過往的行動會不會其實是妨礙了這兩人。
不過鳳卻無法輕易地下定決心想要從這二人的相處當中退讓出去,即使他清楚了解按自己對優奈的認知,自己夾在二人當中的時候,絕對會降低優奈對宍戶前輩的意識,而讓優奈只在意著自己的行動。因為鳳他從一開始就一直都——
在選擇不了應該為了誰去做些什麼、特別是現在充斥著自己腦袋的那兩個人,都是自己很在意的人的時候,鳳的笑容也漸漸地變得更加的苦澀。
「長太郎,我們也跟過去吧!」雖然和鳳一樣都搞不懂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宍戶明確地從鳳的神色中讀懂了向自己投過來的眼神當中的無助。
儘管自己也有很多想要弄明白的地方、有更多不知道該怎麼提出來的問題,但是只有鳳那原來一直地掛在臉上的柔和笑容是自己絕對想要一直看到的。
所以宍戶對鳳露出了認真又燦爛的笑容,重複一次剛剛說出來的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們也跟過去吧,長太郎!」
「……是的,宍戶前輩!」失去了選擇能力的鳳,再次展現出如同冬日陽光般的柔和笑容,在宍戶堅定的眼神中好像讀懂了一些什麼自己可能從來沒有發現的東西,自己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冰帝網球部的強力雙打拍檔,就這麼懷著各自的想法,往自家的天才和青梅竹馬/惡友所在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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