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望淳在山林中快速的穿梭著,下半臉覆著一黑色薄紗,巾下的脣緊緊抿著,隨著越加深入林中,他的心情也漸漸沉重起來。終於,在濃密的森林中,一棟棟樓閣建築聳立著,影望淳向前來到一扇石造的大門前,從衣服裡掏出一條墜子,上頭是一塊碧玉雕刻著一隻龍,繞著一牡丹花圖騰。他將墜子往門上的凹槽處插了進去,一聲巨響後大門緩緩地開啟,影望淳一腳踏了進去,抬眼看了看四周,此時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
「歡迎回來,影大人。」
「是你啊,話說不知不覺我已十多年未歸呢......。」
「大人說什麼話,這種地方您回來做甚?不乾不淨的......呵呵。」那聲音低低的笑著,影望淳淡淡地笑笑,眼神分外溫和,然而對方卻立刻收起笑容。
「那位大人正等著,讓老夫給您帶帶路。」對方微微彎下腰道。
「多謝了,不過若是他老人家知道在下不是一個人去,怕是您與在下都會被訓斥。在下自行前往便好,畢竟那位自在下離山後從未宣召,今兒倒是奇怪,竟特意遣人聯繫。」影望淳望向遠山上的一棟樓閣,冷冷地說道。
穿過層層樹林,影望淳來到整片建築中最為華美的屋子,他走了進去,只見樑柱之間掛滿白色的紗帳,隨著風搖晃擺動。影望淳愣了會兒,輕輕地閉上眼,接著似有東西破風而來,他身形一動,勘勘避過了攻擊,原先他所站之處,竟赫然插著一把小刀。
「看來殿下那邊並未讓你安逸過頭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絲毫不帶情感,彷彿能讓萬物結出一層霜般。
「多年未曾拜訪,師父別來無恙?」影望淳抱了抱拳,恭敬地半彎著腰。
層層紗幔中一道人影緩緩浮現,接著一隻蒼白的手撥開了白紗,一張艷麗妖異的臉孔露了出來,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凝視著他,影望淳微笑,將臉上的面巾一把扯下。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漠,男子見他微笑,冷淡地道:「隨我來。」
進入廳室,內部的陳設簡單古樸,影望淳看著男子微微抬手,示意他坐下,待他坐定,男子優雅地拿起茶杯,呷了口茶,慵懶地瞇起眼。
「聽說你現在算是泰文殿中最得殿下賞識的?」
「蒙太子殿下不棄,是的。」
「是嗎?」男子皺眉:「我怎麼聽說有一個什麼顧懷若比我家徒兒更討殿下喜歡?啊?」
影望淳一聽,拳頭緊緊地握著,臉上有些不自在,但依然溫和地回道:「顧相三子少負才名,殿下惜才,自當厚愛。師父不必擔憂,顧公子品行純良,對太子殿下來說定是如虎添翼......。」
「住嘴!我讓你說他好話了嗎?我管你家殿下怎麼想,我百里敬成在乎的是我徒兒!你不想想,再這樣下去你的下場是什麼?為了那個男人赴湯蹈火,而他則是心繫旁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情況有多特殊,你難道......唉!」百里敬成用力朝桌面一拍,怒聲吼道。
「師父是說關於圖索族血液之事嗎?師父放心,徒兒不會如此愚鈍,對殿下徒兒只存忠誠,沒有其他情感。」影望淳苦笑著,試圖安撫眼前暴躁的男人。
圖索族,一個古老的民族,隨著時間推移已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成為一個傳說。據傳純血的圖索族男子,具有受孕產子之能,只是其過程極為困難凶險,若是一不留神便可能一屍兩命,此能力只能在遇到真心所愛的人才可發揮,且終生只能有一個伴侶,一旦認定便無法更改。影望淳幼時村莊被屠滅,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當年被收為影衛時,被同為圖索族後裔的百里敬成發現,只因圖索族人出生時,均會在嬰孩背部刺上一朵薔薇,以供識別敵我。
「既然你自己知道分寸,師父也不多說什麼,你自己好自為之。只是你要知道,皇親貴冑如此尊貴的存在,吾等卑微之輩還是少碰為妙。」百里敬成疲憊地說道,眼中是難得的哀傷,高冷的氣質稍稍軟化了些。
「話說師父此番叫徒兒來,不是只為這等小事吧?」影望淳坐正,沉聲道。
「聽說你之前出任務受傷回來?」百里敬成斜睨他一眼,幽幽道。
「徒兒不才,遇不明人士阻攔,對方身手不弱。」
「那人可有任何特徵?」
「善使暗器,自稱本座,又說自己叫赤鱗。」影望淳回答,眼神肅殺。
「赤鱗......該不會那人又出手了?不可能!」
「師父可知對方是何來頭?徒兒從未見過此等手法。」
百里敬成負手站起,看向遠方,似是回憶起什麼:「你可曾聽說過藏繡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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