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天下無雙 - 第十五章（十三）

「所以，想要挑戰我的人，就趕快上來吧。」上官說。

清風吹過，依舊無人應話。

但是「青風莫追」的凌青風卻來了。

「久仰上官前輩大名，今日難得一見，還請前輩賜教。」凌青風抱拳一揖，道

然後馬步一紮，擺開架式，殺氣凜然！

凌青得決定緊接下來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用上自己畢生的功力，不再馬虎應酬。

這是他能想到的，對上官四一表達自己無上敬意的唯一方法。

只是上官卻只是搖了搖頭，道：「我說的是『想要挑戰我的人，就趕快上來吧』，並不是『只有』你。」

上官的話說明白了，場內所有高手都聽明白了。

於是他們都來了。

「日月雙劍」耿不歡、「千手夜叉」宋千愁、「天靜」李四、「天字十人眾」餘下的眾人、「白玉嘴」潘飛雪、「地上閻王」趙海豫、「霞仙子」林允冬、「銅盾老人」裘軍。

場內能叫出名號的高手，不論是未出戰的，又或是受重創的都紛紛來到了上官四一面前。

他們都聽明白了上官四一的話，所以他們都來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無法抵抗骨子裡、只屬於武者的熱血本能。

那就是必須都與強者交手的本能。

這兒的人每一個單打獨鬥都贏不了上官四一，就算把他們都功力聯在起來也許都不一定做得到。

但是他們都想試一試。

他們都想試一試自己與「天下無雙」究竟相差多少。

人不能與天比高，不能與地比厚。

但是不能忘記的是這顆爭勝的心。

上官四一很快樂，這是他打心底的笑容。

「開始吧。」

上官站在擂台正中央，十六名殺氣騰騰的高手則成圓包圍，沒有一絲空隙。

這世上大概再也看不見比這更可怕的「圓」了。

沒有人可以從這個「圓」中生存，更加不可能從「圓」中逃得了。

這十六名高手平常都是武人，可是這刻的他們卻更像是獵人。

他們要獵的，正是場中央的上官四一的性命。

只是這些獵人卻遲遲沒有出手。

因為他們的獵物比想像中的要危險百倍。

沒有看過老虎的人，只能憑想像理解老虎的可怕。人-

可是當站到老虎跟前時，過往的理解都不再重要了。

上官四一是老虎，是一頭可以撲殺這十六名高手的猛虎。

胡亂動手，不單會壞了「圓」的平衡，更會為所有人招來殺身之禍。

年輕一輩尚不夠膽，但是老一輩的人可是從血海翻騰過來的。

首先出招的是「銅盾老人」裘軍。

雖然被耿不歡斬下右手，實力有所折扣，可是他的「銅盾功」並不需要靠右手使出。

「上官四一，請接下老朽這招！」裘軍一聲呦喝，全身毛孔大開，比與耿不歡對決時更強大的「羅漢鐵壁」氣牆壓向了上官四一。

不至如此，其「惡意」形相配上了「羅漢鐵壁」的氣勁後大大加強了此招的威力，此招正是他與耿不歡交手時最後絕活。

場上所有人都被「羅漢鐵壁」那強大的氣勁吹得難以睜開雙眼，但是上官四一卻不以為意的扭頭對耿不歡說：「你是以身後背的『日月雙劍』破這招吧？可惜我並不太擅用劍呢，不然我一定向你借你的雙劍來破。」

耿不歡不笨，可是他卻不太理解上官為甚麼要對自己說這番話。

只見上官把「九陽」槍狠狠的插進石造擂台，空出雙手，食指與中指緊貼。

學劍的人都看過這一手勢，這是基礎中的基礙。

劍指。

面對眼前欺壓而來的「惡意羅漢鐵壁」，上官竟然棄「九陽」長槍不用，只以雙手劍指迎上。

「『自然經靈水劍勢』，看好了。」上官說，劍指劍氣充盈。

不如耿不歡那惡鬼邪魅的劍氣，上官的劍氣帶著流水一般的柔和，直指氣牆正中。

劍氣與氣牆撞上，氣牆頓時如頹坦敗瓦般瓦解，劍氣毫無阻礙的刺穿了裘軍自豪的「羅漢鐵壁」。

「來吧！我不會怕你的！」裘軍見氣牆潰敗，乾脆把所有氣勁收回己身，催谷身上硬氣功「銅盾功」。

裘軍打算已自己肉體作餌，待上官劍氣穿過自己、下一招的氣勁未至時，讓其他高手下手重創上官。

裘軍如意算盤打得響，打得妙，卻不如上官神來一筆。

上官指上劍氣在裘軍身前兩寸散去，劍指變作拳頭，一拳搗向裘軍腹部。

「任你銅皮鐵骨，也擋不住體內爆發的潛勁。」上官說：「『自然經離蔚拳』第五式，『瓜剖豆分』。」

明明上官那一拳並不重，自己的「銅盾功」可輕鬆抵擋有餘，可是怎麼自己現在卻倒在地上動不了？

上官看著無力攤軟在地上的裘軍，對其餘十五人說：「放心，他死不了的。」

「你們也是。」

「嘿嘿，不愧是『天下無雙』，巧勁十足，只傷人而不殺人，小輩佩服。」說話的正是從未展現武功的「白玉嘴」潘飛雪：「但要是前輩受到重創，不知又會作何反擊？」

潘飛雪在「無常門三門將」中排第二，但是卻鮮少出手，凡人只道他嘴上功夫厲害，卻摸不清他拳腳如何。

此話一出，「天字十人眾」等人不禁皺眉，似是認為他這番話未免太過托大。

但是「地上閻王」趙海豫卻不這麼覺得，他認為上官就算再強，也應該是限於單打獨鬥的強，畢竟一般武者都是與人一對一的交手，甚少有群鬥的經驗。

可是他與潘飛雪卻不然，他們兩人好歹也是官府之人，經常受命要去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是兩個人要去挑了一個賊寨子的事也都做過。

論默契，這兩人之間無可挑剔。

因此趙海豫就打算與潘飛雪同時出手攻向上官四一。

「那倒先得要你們兩人重創我才會知道了。」上官聳肩道，一面輕鬆。

「有前輩這一句，晚輩我就放心了。」潘飛雪手一晃，一對鋼環就掛在手上。

鋼環後半圓鈍作手握，前半磨得鋒利，可作飛擲之用。

「鋼環？有趣的兵器。」上官瞪大雙眼，說道。

儘管上官說得驚奇，但是他似乎仍然沒有要用「九陽槍」的打算。

潘飛雪看出上官的打算，問道：「上官前輩難道不打算用兵器嗎？還是上官前輩怕自己愛惜的『九陽』槍有所損壞？」

「不，只是單純的不想用罷了。大家不必多作猜想。」上官微笑道，他這人說一就一，不愛打誑語。

但是這話在一眾高手聽來，卻多了幾份嘲諷意味。

——沒有人逼得了上官用最強的兵器！

「那就請前輩賜教了！」潘飛雪臉色一沉，與平常嘻皮笑臉的樣子判若兩人。

那鋼環也不再像鋼環，反似是亟欲噬魂的惡鬼。

潘飛雪身形一動，配上一身白衣，彷若一片片飄落的白雪。

只是這白雪卻不留任何人眼眸之中。

就是上官四一，竟有一刻都無法捉摸到潘飛雪的身影。

這正是潘飛雪的獨門輕功「踏雪無痕」的精妙之處，不單踏雪不留痕，入人眸內不留蹤。

潘飛雪借住「踏雪無痕」的奧妙，竟欺身此上官身前兩步處，鋼環交叉砍往上官胸膛。

人的身體自然受不了潘飛雪的一擊，上官當然也是人，但是他卻不用受這一擊。

因為此刻他是「雲」。

眼見鋼環就要砍中，上官身形卻如雲散開。

「『自然經』輕功『飄雲三別勢』。」上官的話音迴盪在潘飛雪耳中：「尋常一擊不可能打中我的。」

的確，上官的身形忽快忽慢的游離著，潘飛雪也看得眼花繚亂。

但是不要緊，因為在這繚亂的身形當中，潘飛雪看見了。

他見到趙海豫動身了！

趙海豫向來是個沉實人，他不如潘飛雪的多話，也沒有裴東陽的缺點。

但卻有比兩人更高的功力。

趙海豫雖被稱「地上閻王」，但是他用的武器卻不是判官筆。

而是一柄「九環大刀」。

「飄雲三別勢」儘管高明，但是趙海豫的「九環大刀」也不能輕視。

趙海豫舞動大刀扯起罡風，上官那忽快忽慢的虛無身形就被捲散，真身也顯露了出來。

趙海豫並不著急，他心知上官四一不是好惹的對手，就算漫天虛形消失，他仍然沒有自信可以傷到上官。

因此他改以大開大闔的刀招包圍上官，逼得他無路可退。

上官見「飄雲三別勢」一時難以展開，也不慌張，循著趙海豫的刀招節節後退，謀求反擊的時機。

只是上官不知道，他的背後正有一對鋼環靜靜的等候他。

趙海豫與潘飛雪兩人默契極佳，早從趙海豫的刀招中就看出了他是想引上官掉進自己所埋的伏招之中，因此他早已恭候多時。

「只差一步，再一步，上官就會步入我鋼環範圍！」潘飛雪看著上官一直倒退的身影，暗忖。

只是潘飛雪的計算卻落空了。

因為上官在他出招範圍兩步之遙就停下了。

「如果再退下去，我就會中了你的同伴的埋伏了吧？」上官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對趙海豫說。

趙海豫只是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沒有碰上潘飛雪的鋼環突襲範圍又如何？趙海豫原本就不一定要用到這一招才能與上官交手的人。

他本身的實力就已高強得很，此刻他也心意已決，刀招一變，從大開大闔的霸道轉為綿密的刀法。

刀法原本就是偏向霸道無匹，一劈一砍都帶有怒劈華山的氣勢所在，人稱「百兵之膽」。可是趙海豫此刻的刀法卻毫無霸道可言，刀與刀之間更在意連貫性，不求一招制敵，似求招招剋敵。

此乃趙海豫所創的「鎖山刀法」，改刀法沉猛特點，轉為連綿不絕。趙海豫更是憑藉此刀法攀登上「無常門三門將」一位，可謂他得意絕技。

只是上官四一卻毫不在意，運柔勁於手上，以手代刀，以掃、撥、削、掠幾招基本刀法與趙海豫的「鎖山刀法」交戰。

一眾高手在旁觀看，卻又苦於刀氣縱橫，難以突圍，無法上前相助趙海豫。

唯有潘飛雪他眼尖手快，看穿了刀氣的缺口，提起鋼環就與趙海豫聯手對抗上官四一。

「無常門三門將」中的兩名「三門將」合力，世間有誰可擋？就是身為「無常門」總帥的宋千愁也未必能輕易取勝。

可是上官四一卻無焦慮神色，繼續以掌代刀，與趙海豫和潘飛雪兩人交手。

趙海豫本以為自己一個力足可力敵上官，製造機會讓潘飛雪下手，可是卻發覺戰況非旦沒有呈膠著狀態，自己更呈現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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