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災禍少女組合 - 第二集、第四章、向王宮前進的少女 (2)

　　從我們觸碰到封印的瞬間，對方就已經知曉我們來襲了。

　　後續拉芙將整個封印炸掉也只是額外的、打招呼似地行為罷了。

　　他們想必都感受到了我們的「善意」。

　　不過畢竟他們早已有了準備，闖入王宮的行動便顯得有些棘手──也不是說危險還是什麼的，是我們就算有兩個災禍級的幫手幫忙開路，源源不絕的侍衛卻還是不停地阻擋在我們面前，就算倒下了也要伸手絆我們的腳步。

　　這讓拉芙變得很暴躁。

　　「嘎呀呀呀！」

　　她操作著紙片人不斷跳躍著，將那些伸向她雙腿想將她拉倒、幾乎是在進行騷擾舉動的侍衛全部踩在紙片形成的大腳下，讓他們一個個回歸重生井。

　　不過我卻不這麼支持她這麼做：

　　「別踩啦！讓他們乖乖躺在地上就好了，把他們殺回重生井不是又讓他們治好傷口了嗎？別管他們啦！」

　　我跨過一大群倒在地上的侍衛，從背後推著拉芙前進，而公主殿下則是優雅的使用風魔法居高臨下地飛了過去。

　　至於莉依布嘛……這整條通道就是被她打通的，目前還在遙遠的前方赤手空拳地把來襲的侍衛全部打倒在地，享受著無止盡的戰鬥快感，只要公主殿下在後方指引她該前進的方向，就能帶著我們到達任何地方。

　　這已經不是勢如破竹這麼簡單了，可說是如入無人之境。

　　我時常會覺得如果放開手去全力拚搏，說不定光靠這莉依布跟拉芙這兩個傢伙就能為我打下一個國家──但實際上我從來沒這麼考慮過。

　　一方面是這樣的政權名不正言不順，另一方面也是我絕對不像傳統王族那些從小耳濡目染、天生的支配者一樣，擁有領導萬民的能力。

　　「走這邊！」

　　我們來到了一處岔路，其中一邊貌似通往王宮中心，通道較為寬敞，但公主殿下指的卻是條較小的路徑，應該是通往王宮後方的某處。

　　「這裡是……？」

　　「父王的起居區域。」

　　「原來如此。」

　　我恍然大悟，趕緊將走錯路的莉依布拉了回來，一起朝向公主殿下指引的方向而去。然而這條路上卻意外的沒有士兵把守，我們到達了目的地──國王的寢室門外，才終於遇上了一個人。

　　「瑟蕾殿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那是個穿著侍從服裝的中年婦人，手上提著一柄對她來說有些沉重的劍，似乎正在守禦著這扇門。公主殿下看到她之後也忍不住高聲呼喚：

　　「瑞妮！父王呢！？」

　　婦人丟下了武器，恭敬地向公主殿下行禮之後，激動地拉住了她的手，而公主殿下似乎也不太在意，表現出與這名侍從十分親近的態度。

　　「陛下沒事！那些可惡的貴族聽到大門被人攻破了，竟然帶走了陛下的權杖跑得比誰都快……但是陛下根本無法離開，我只能自己拿起劍來……」

　　「放心！我們跟外面的人就是來救父王的！」

　　公主殿下隨即推開了國王的寢室門，快步奔向深處那座大床。

　　「──父王！」

　　我跟莉依布還有拉芙互望了一眼，然後明白跟她們討論也是無濟於事，於是自作主張地走了進去，也來到了國王的床邊。

　　國王的臉色十分糟糕。

　　不僅慘白，還十分憔悴、消瘦，看來這毒似乎連食物所能提供的能量與營養都隔絕在外了，使人只能一步步邁向身體的消亡。

　　而說來也奇怪，看起來幾乎已經是風中殘燭的國王，在聽見公主殿下的聲音之後，緩緩地睜開了眼，並且微微張開了嘴。

　　「父王？您醒過來了？毒素開始消退了嗎？」

　　國王艱苦地搖動頭部，並且隨即咳嗽起來，喘了一會，好不容易才終於開口吐出了幾個字：

　　「快走……去攔、他們……別、管我。」

　　「不行，父王，科羅邁王國還需要由您來指引！」

　　「我、已經……老了。」

　　國王的表情痛苦地糾結成一塊，但仍是努力地吐出話語。

　　「父王，您先別說話了，趕緊休息，我立刻救您──」

　　結果理應無法動彈身子的國王，卻擠出了力氣，伸手牢牢握緊了公主殿下的手，而且那力道大得讓公主殿下都忍不住露出一絲痛苦神情。

　　「去、追……殺了他們，這是妳最後的……考驗。」

　　「……可是……」

　　「……妳要成為……真正的王者！」

　　公主殿下的表情十分茫然，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

　　國王在激動地說完話後，突然又闔上眼睛陷入了昏迷，同時呼吸也變得急促，似乎因為勉強行動而讓病情又比剛才更加惡化了。

　　「父王！父王──！」

　　公主忍不住低聲啜泣，抱緊了國王，維持了這個姿勢一會兒之後，才整理了情緒重新站起了身，並朝中年婦女招了手。

　　「瑞妮……父王這裡麻煩妳照顧了……」

　　「是。」

　　中年婦人深深地鞠躬。

　　不過公主雖然不再露出悲傷的模樣，臉上的神情仍是有些複雜。

　　──國王說這是她的考驗，不過卻沒有機會解釋清楚，公主殿下大概也有些不知所措吧？她轉頭碰巧看見我，突然幽幽地說道：

　　「我真的……應該該殺了那些兄弟嗎？」

　　「……」我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抱歉，殿下──這並不是我能夠回答的問題，國王陛下剛才也說了，這是對於您的考驗。」

　　「嗯──你說的對，若想要如父王所言，成為王……這的確不是該詢問外人的問題，是我問錯了……」公主殿下沉思了片刻，最後嘆了口氣「總之，我們先去把他們制伏了，別讓這場無謂的戰鬥持續下去。」

　　「好。」

　　我們離開了國王的起居區域，重新追向敵人。

　　公主看起來十分煩惱，一路上都板著一張臉，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常常差點被倒在地上的人絆倒，讓我只好放慢腳步退至她的身旁照看她。

　　正如我在來到這裡的路上曾經思考過的事情，領導萬民是一種天賦，是天生的王族才有辦法培養起來的能力。

　　因為那是一種特質，一種令人忍不住想追隨的、屬於王的威嚴。

　　公主殿下絕對擁有這樣的能力，而且還是兄弟姊妹中的佼佼者，因此才深受國王的信任與看重，並寄以厚望。

　　但畢竟，只靠這樣的天賦，還是不夠的。

　　公主殿下會落到這般地步就是因為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陷。

　　國王深知這點，所以給予了她考驗，因為殿下若不能有所改變，將來仍會無數次面臨這樣的情況──而那個缺陷，就是她的善良與過度的正直。

　　她能夠把事情做好，但不見得能把事情「做對」。

　　對於一個「王者」而言，是非對錯無法以尋常人的觀點來思考，而是要尋找一個對於國家、對於自己的人民而言最好的道路。

　　「看到了，就在那邊！」

　　在莉依布一劍劈開了侍衛佈下的如小山般的障礙物後，我們終於來到了城堡中的大殿──宏偉輝煌的空間之中，兩名華服青年，就站在大殿的深處。

　　我們，終於見到這次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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