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災禍少女組合 - 第二集、第三章、公主與騎士的衝突 (2)

　　「夏法洛先生，感謝你們提供的協助──若是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們暫時留在此處幾日，尚有些事情希望能夠委託你們。」

　　「嗯，所以呢……公主殿下？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情了？」

　　奔波了老半天，好不容易逃離了騎士團的包夾，而我們在穿越了森林之後，果然見到了前來接應公主的貴族私兵，讓他們一路護送到一處山谷中的基地。

　　這個地方還算隱密，基本上是暫時安全了。

　　「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我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可是選了邊站，剛才甚至都跟騎士團打起來了，這方面至少希望能得到相關的答案。」

　　「……」

　　她有些遲疑。

　　不過這也是一定的──畢竟我們這幾個人的風評可不太好。

　　「放心，我們的確會索取報酬，但這報酬呢……我們不會真的要了你們王國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我們有我們的目標，到時還必須仰賴您的支持。」

　　「那麼，我也必須了解，你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麼？」她氣勢上可不想輸給我們，「傳說中的『災禍少女』，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前進？」

　　「這題簡單──為了前往世界的盡頭。」

　　我們曾無數次對他人訴說這個目標，所以完全不介意說出口。

　　而這一次，公主殿下倒是與其他所有人一樣，露出了詫異表情。

　　「世界盡頭……妳們真的相信那種東西存在？」

　　「相信，當然相信，而且我們不僅是以世界的盡頭為目標，更要取得主宰所留下來的所有財寶。」

　　「……了不起。」公主殿下笑了出來，「這世界上愛做夢的人不少，但真正想追尋主宰財寶、並踏上旅途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們幾個了。」

　　「謝謝。」

　　「這並不完全是個稱讚。」

　　「我了解。畢竟數百年來，都只有傳說留下，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世界的盡頭以及主宰的財寶真實存在──況且這世界上有著許多人類難以踏足之處，尋找盡頭，談何容易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之所以集結了兩名災禍級的旅伴，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啊？呵──若是講這話的是別人，我倒要好好懷疑一番，但若是你們……的確，一切都說得通了。真是了不起。」

　　「能得到您的理解，我由衷感到喜悅。」

　　這是實話。

　　畢竟我們這個隊伍，因為組成以及事蹟，通常都被權力單位視為威脅，偶爾在各個地區行走，也不乏被刁難的情況──儘管那些情況通常都會因為兩位夥伴的「精彩表現」而得到某種程度的緩解，不，單純只是嚇阻。

　　「我很欣賞有理想、有目標的人，我也時常提供協助給那些王國之中有抱負但沒有資源條件的人士──畢竟國家的富強，還必須仰賴這些有創造力、能夠激發新事物的優秀人才。」

　　「真不愧是公主殿下。」

　　「你也不用恭維我。」公主殿下冷冷一笑，「尋找世界盡頭的路上，肯定會有許多奇異的生物與秘境，屆時我還得委託你們進行一些艱苦的調查呢。」

　　「那就太好了，我代表我的同伴們先行感謝您了。」

　　她話說得還算很白，這件事情過後，願意提供我們旅行上的協助。

　　至於我那兩個夥伴嘛……此時莉依布靜靜地坐在旁邊，似乎完全對我們的對話毫無興趣，其實就連對方是公主殿下這件事，都沒能讓她有些別的感想。

　　而拉芙實在不太想講，早就在一張原是侍衛要讓公主殿下安座的高級座椅上窩成一團睡著了，也不知道是故意不給面子還怎樣。

　　總之我們客套一番之後，公主低頭殿下思考了一會，突然揮手讓四周的貴族侍衛們通通離去。等到沒有旁人之後，她才終於娓娓道來：

　　「有件事情我要先說明──國王目前還沒死。」

　　「目前？」

　　我直截了當地抓出她的語病。

　　「是的，目前還沒死，但也差不多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約半個月前，父王突然在宮中倒下了。事前毫無預兆、當下也沒有異狀，本以為是年紀增長造成的身體疾病，但給宮中的醫者與魔法師診治後，才發現是中了某種險惡的劇毒。」

　　她講到此處默默握緊的拳頭。

　　畢竟在這個世界，毒殺是完全無解的。

　　以刀刃暗殺、以武力斬殺、從高處推落──尋常的辦法只會讓目標化為靈魂重生，不僅無法徹底殺死目標，反倒會讓暗殺者的意圖被人察覺。

　　而除了妨礙靈魂重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方式之外，最險惡的毒殺，卻是影響健康，使人器官衰退、身體機能弱化到無法維生的形式，這種死法不被主宰的恩賜赦免，會被視為自然死亡。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鑽了規則漏洞的極致的惡意。

　　「宮中飲食都由專人把關，尋常人物沒辦法做手腳，而根據醫者與魔法師的判斷，是利用多重手段讓毒藥的材料分次集中在國王的體內，讓劇毒直接在體內生成，防無可防。」

　　「……這種事情真的辦得到？」

　　公主殿下嘆了口氣，明白我的疑問為何。

　　「對方至少滲透了三個分屬不同、且互相沒有交流管道、甚至不知道對方組織架構的宮內小組，並在精巧的操作之下讓不同的材料以不同的方式在同一日進入國王的體內──這很明顯，不是外部人士辦得到的計畫。」

　　雖沒明講，但肯定是有內鬼。

　　──在王宮之中，有人想對國王不利。

　　「然後，他們將這個嫌疑嫁禍給妳了嗎？」

　　「是。」公主殿下點了點頭，「原先我不想聲張，甚至在醫者跟魔法師做出判斷之後就將他們都關押在客房當中，父王中毒一事理應沒有外人能知道。」

　　「……可是國王遲遲不出現，總會有人懷疑吧？」

　　公主殿下搖了搖頭：

　　「父王這兩年深居簡出，除一年三度的祭典、宮內重要活動與冊封儀式等要事之外，已甚少在眾人面前露臉──相關治理工作，皆由我代為轉達他的相關意見，並指揮調度宮內的運作。」

　　「大家都習慣了這個模式是嗎……？」

　　「沒錯──起初的五天順利地度過了，雖然平時父王會進行的宮內活動也都暫時停止了，但大家都沒有起疑心。」

　　也就是說，這個國家實際上就是由眼前這位公主殿下在全權治理的，甚至少了國王也已經不太重要了嗎？

　　這個占據整塊大陸四分之一領土、同時也是兩大國之一的真正主導者，竟是一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比我年輕許多的少女。

　　而且，還將國家治理得很好。

　　我打從心中感到驚訝

　　但這大概就是事件的主因吧──再這麼下去，公主殿下就會理所當然地繼承王位、成為真正的國王。所以某個繼承人為了扭轉這個局勢，才決定藉由毒殺國王並嫁禍給預想的接班人來達成目的。

　　「結果，第六日開始，宮中卻開始盛傳國王已經去世的消息，而且完全無法阻止流言的散播──最後，貴族大臣們便集體前來要求探視父王。」

　　「……想必是遲遲沒聽到消息，決定主動發動攻勢了。」

　　「是的。」公主殿下深深嘆了口氣，「眼看無法在瞞下去，雖然還沒調查出究竟是誰主導了這件事，但我做了決定，將各派系的首腦全部邀來，同時宣布父王遭到下毒謀害的事情──順帶觀察他們每一個人的反應。」

　　「結果呢？」

　　儘管從現在的時間點來說，後續肯定出了許多麻煩，導致事件走向公主殿下必須逃跑的結果，但我還是想了解一切的來龍去脈。

　　「出乎我意料之外，除了幾名父王最信任的幾名大臣以外，包含與王兄親近的貴族、還有與王弟私交密切的派系，所有人竟然口徑一致指控我是背後的策劃者，要我馬上將父王交給他們負責照顧。」

　　「……也就是說你的兄弟們全都參與了這場暗殺！？」

　　畢竟公主殿下才是最大的威脅，這兩幫人肯定私底下達成了協議，要先一同將公主拉下，再來進行後續的爭奪戰──不過這國王還真可憐啊？竟然同時被兩個孩子聯手謀害。

　　「我完全明白他們的用意，所以我也向那些貴族大臣把話說明白了──論順位我本來就不是優先繼承者、論能力我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勝任，我只希望他們能協助我治療父王身上的劇毒。」

　　「但他們只想要妳交出自己的命。」

　　「沒錯，我馬上被他們囚禁起來，被關押在王宮底下的隱密廂房中，直到今日城內發生了一場劇烈的騷動，父王的親信大臣才趁亂將我救出──並要我立刻來尋找你們，然後逃亡。」

　　──嗯？城內的劇烈騷動？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卻忍不住「啊」地一聲叫出來。

　　這一切果然是命運的捉弄──她說的肯定是莉依布在鬥獸場鬧事的時候。

　　也因此我們才會在事後馬上碰到了逃亡中的公主殿下。

　　太好了、太好了……這樣就算後續被人發現在鬥獸場鬧事的是我們，至少也有公主殿下可以為我們說話、開脫了吧？

　　但在那之前，公主殿下可千萬不能失勢。

　　「那麼，公主殿下，您希望我們提供什麼協助呢？」

　　我其實一開始就打算協助她。而實際上聽了她的說法之後，更加強了想要幫助她的決心──不僅因為她才是實際上的繼承人，更因為她沒有嘲笑我們的目標，沒有因為我們妄想得到主宰的財寶就將我們視為傻子。

　　公主點了點頭，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了長劍──

　　「我要回去拯救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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