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信徒 - 吳炁和他的傻逼

吳炁倚在窗口，對著藍天呼出一口白煙。

「來了。」

吳桑應聲：「少抽點。」

「下次別來，沒什麼事。」

年級倒數第一，幹架抽菸，屁大點事，沒什麼。

「開始懷念小時候你跟在我屁股後面，奶聲奶氣叫姊姊的樣子了。」

「…操，怎麼還不滾？」

吳桑用力撫著自家弟弟的頭髮，眼裡滿是笑意。

「晚餐想吃什麼？」

吳炁想了想，「咖哩吧。」

「好！姊姊特製愛心料理！保證吃完腸胃暢通！」

「…」

暗黑料理阿。

吳桑一離開吳炁便熄了菸，或許是太安靜的關係，轉角的碎語就像自帶揚聲器，不想聽也難。

「吳家姊弟怎麼回事？告訴她吳炁在校不服管教成績又差，她居然回我：就這點事他自己看著辦。」

吳炁忍不住偷笑，學生會長這態度惹不起阿！

「都已經沒父母了，身為吳家大家長還這麼不懂事！」

不用猜也知道，這聲音是老洪。

導師大剌剌在轉角抱怨學生家長，也不怕被人聽牆角。

「炁哥，大夥等你呢！」

老洪怕是聽見喊聲，壓著嗓說：「不說了。」趕緊快步離開。

吳炁擺手，真聳。

朝暘扔給他一瓶水，「不是早結束了？」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短？」

朝暘罵了一聲操，「別說男人短！」

「我暈針。」

「去你的！有種說出你的！」

「108」

「吃什麼長得那麼長？」

「不只長還能甩。」

「什麼操作？還甩？不打結嗎？」

吳炁指著校褲，回給朝暘兩個字：傻逼。

一群人聚在店前，仔仔細細地給對方繫領帶，又是梳頭又是口潔。

吳炁站在後頭，這群哪來的？

「暘哥─！」

「嘿！兄弟們！」

「…」

「炁哥你終於來了！等到花都謝了。」

一群雜草。

朝暘攬起一幫兄弟，「走！咱們打三天三夜！」

其他兄弟互相對看，「說好的妹子呢？」

朝暘雙手合十默默擺在胸口，兄弟幫們表情懵身體卻很誠實。

吳炁打開手機錄頻，特別好用。

朝暘：「…把愛」

兄弟幫：「…把愛」

朝暘：「放心中。」

兄弟幫：「放心中。」

看來要幫朝暘選個火葬場了。

吳炁：「…傻逼」

陽光溫柔地灑在少年兩頰，朝暘站在前頭對著吳炁輕笑。

那個笑容就像青春，特別單純，特別美好。

吳炁黑暗的日子，伴隨著朝暘開始光亮。

看來傻逼也有傻逼的好。

「吳炁，快點進來！在外面笑地跟傻子一樣幹嘛呢！」

「…」

埋了吧。

入土為安，拯救蒼生。

朝暘換上短褲，吳炁從包裡拿出護膝給他。

「？」

「送的。」

朝暘專業表情控制戶表示，有點忍不了。

「你今天打嗎？」

「不打。」吳炁說，「…我姊煮飯。」

朝暘給他一個仰天大笑，整整十分鐘都沒笑完。

「閉嘴！別笑了！」

「哈哈哈哈哈──！！！」

「她讓我邀你。」

朝暘的笑聲，戛然而止。

「我不去。」

「你會去。」

「我不去！」

「你必須去。」

朝暘脫掉護膝單膝跪地，「放過我吧。」

吳炁拿出手機打給吳桑，「朝暘說好，他特別想念姊姊的蔥爆牛肉。」

吳桑提著菜籃興奮地甩著大蔥，有力地說了：好！

那聲好！吳炁從電話另一頭都能聽出力道。

朝暘面目死灰，重新套上護膝。

「兄弟，幫我選個春暖花開的好地方，我想長眠。」

「我都替你看好了」吳炁說，「學校旁邊。」

「…我操，那塊地整整兩年都沒長過草！」

「挺好，適合你。」

吳炁頓了一會：「便宜。」

「我突然得了急性腸胃糾結必須遠離暗黑料理的病。」

吳炁一腳把他踹趴，緊緊踩住朝暘褲襠旁的布料。

「你要長期根部分離還是暗黑料理？」

「我願意吃一輩子暗黑料理。」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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