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中 - 各人的故事--初始（五）

　　小葦輕輕地從旁邊將盒子推出來，鮮紅、橘紅、淡橘、鵝黃、亮黃、嫩綠、墨綠、湛藍、水藍、粉紫、紫紅......她一一數過每支不同顏色的粉蠟筆，就像媽媽看著孩子一樣，溫柔地拿起來，想了想，又看了看窗外，甜甜地笑了笑，才慢慢地在圖畫紙上著色起來。

　　小楠在座位上扭來扭去，聽不懂老師在講台說要玩什麼遊戲，只想著下課要玩堆方塊還是去找妹妹玩扮家家酒。如果去找妹妹玩，他一定要當爸爸，妹妹當媽媽，然後他們會有很多小孩，而且很愛他們。天空中有一朵雲慢慢地飄了過來，遮住了一方陽光，又緩緩地被風推離了。他看著看著，不小心睡著了。

　　「葛格？要陪我玩嗎？」是小葦的聲音，她的尾音總會往上揚，還不太知道怎麼說話。她每天都會來小楠的班上找他玩，可能還是沒交到朋友。

　　「當然好啊！」小楠揉了揉眼睛，睜開惺忪的雙眼，望向他同齡卻更為天真無知的妹妹。

　　「葛格，你怎麼了？」小葦皺了皺小小的眉頭，擔心的說：「眼睛...」接著自己的眼裡也蓄滿了眼淚。

　　「嗯？」小楠摸了摸眼睛，濕濕的。「可能睡太飽了吧！」他笑了起來，說：「小葦是笨蛋，這個都不知道！」

　　「真的嗎？」妹妹睜著大大的眼睛，歪了歪頭問。

　　「當然是真的啊！」他揉了揉妹妹的頭髮。「妳還沒交到朋友嗎？」

　　小女孩低下頭，輕輕地晃了晃小腦袋。

　　「是不是有人欺負妳？」小楠有點生氣的問道。

　　小女孩再次搖了搖頭。

　　「如果有，要跟葛格說喔！我會幫你打他們的！」

　　「好！」小葦笑了出來，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

　　※

　　〈求求你，饒了我吧！〉

　　《妳不能一直這樣！》

　　〈拜託你，放過我吧！我想離開！〉

　　《我以後都聽妳的，妳別再鬧了！》

　　〈我不要，你說謊，我都不要了──啊───────！〉

　　花瓶碎了，當初夢過的曾經，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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