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U聖誕節特別企劃：雪日の召喚！> - 【EPU-檔案（III）】渺小的烏鴉

檔案等級：III

檔案狀態：聖誕快樂

記錄時間：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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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鎖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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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到與本節日檔案相關的另一份檔案：

<EPU-聖誕-檔案III0050：金色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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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檔案已受「CRISPR」超級電腦保護，

具極強防入侵盜竊資料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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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者。

　　是不可饒恕的。

　　拳頭如雨點落到我的身上。

　　我的身體，就像一個早就被踢爆沙子的沙袋，骨頭在我體內發出脆弱的哀鳴。我踡縮在水泥地上，用雙手護住頭部。他們每踢我一下、揍我一下，我的臉都會痛得皺起來。我堅持著不讓眼睛也示弱地閉起來，反而是睜大眼睛，集中精神，計算他們到底打了我多少下。

　　身體可以受折磨，精神卻不可以認輸。

　　每一次我想要認輸，就此閉上我的雙眼，任由自己的身體變成他們腳下的出氣筒時，我的心裡就會浮現這句話。

　　我知道，我在某方面，絕對比他們要強。擁抱這個想法，使我在被挨打的大多數時候，一部分思緒總能超脫身體，飄浮在某個世界之外的虛空。被留下的另一部精神力，則集中著要數清楚他們對我實施了多少暴行——他日，我必百倍奉還。

　　十二下。

　　十三下。

　　十四下。

　　...... ......

　　當我記到第三十下的時候，套著皮革靴的腳狠厲踹向我腹部，一股腥味湧上喉嚨，我立刻朝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看到的一切都驟然變成光與影的重疊。在白光不願意射進來的那道出口，一個女孩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哭著跑到我身邊。

　　「哥哥，你沒事吧！」

　　我艱難地抬起眼，她臉上的灰色髒漬，與淚水混合，沖刷成一片灰色水流。

　　看到她身後嘻嘻笑著的幾個人，我登時睜大雙眼，接著我立刻甩開她的手。

　　「我沒事，你快走！」

　　「我不要......」她似是感應到身後靠近的腳步聲，霎時轉過身，張開雙手把我護在身後，澄澈清晰的聲音毫無畏懼：「我不准你們再打龍哥哥！」

　　帶頭的綠毛不良逆光揚著頭，他長得邪惡，表情卻桀驁得仿佛寫著「世界便是我的玩物」。他根本什麼就不是。他沒有超能力。如果他遇到惡性超能者，我能想象到他屁滾尿流地求饒逃命的樣子，可是當他帶著一群小弟，欺負像我這樣瘦弱的孩子時，這便是他的主場。他的惡，不依賴任何超能力。

　　「喲，我咋就不知道小龍你有個妹妹，還長得這麼標緻呢？」

　　綠毛揚了揚頭，旁邊的小弟意會眼神，立馬把小緣扯了過去。

　　「不！不要碰她！」

　　我撲身抱住綠毛的腿，聲音顫抖地求道：「你們不要碰她，求求你......你們可以打死我，就打死我吧......可是請你們不要碰她，讓她離開就好，然後我隨便你們打......」

　　「哥哥......」

　　小緣悲傷地看著我，然而我卻看到她的眼神裡的光芒越發堅定。她抓起旁邊捉住她的人的手，拿起來狠狠一咬，那個人慘叫起來。

　　「你們這群混蛋，真是可悲極了！」

　　小緣對著他們吐了一口口水，轉身朝出口跑去。這幾個人似乎受不了被一個黃毛丫頭挑釁，也立馬追著她跑出去。

　　我的視線越來越昏暗，一想到等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我就想著不如從此昏厥過去算了，起碼暈過去我就不用思考，也不用因為思考而遭受痛苦。可是，事實是，我的妹妹，小緣，現在正面臨著危險。一想到她不同於我的那張恬靜美好的臉龐，將會被那群人渣用又髒又油膩的手玷污，我就無法饒恕自己此刻躺在地上，活著卻像條死屍般軟弱無力。

　　我動動手指，力量在慢慢回復了，我撐起身子，當我站穩時，肋骨傳來的另一陣痛楚，壓迫著撕裂我的痛覺神經。

　　我吞了口唾沫，吞嚥似乎也使我痛苦，但之後，痛苦就被我強吞回體內，我咬咬牙，趔趄著跑向出口。

　　我在小巷裡待得太久了，當我跑到街道時，陽光刺晃得使我頓時瞇起眼。

　　我在另外一條陋巷的盡頭找到了小緣。

　　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

　　她的臉灰白得讓我聯想到廢棄醫院病房裡剝落的墻灰。她的衣服碎作一片片，然而她強大的意志力似乎讓她的衣服碎片有意識地聚合起來，遮住了她的私處。在她裸露的灰色皮膚上，斑駁著一道道傷痕，有被利器弄出的割傷，也有純粹的外傷。

　　她的頭靠在幾個黑色垃圾袋上，眼睛前所未有地睜得銅鈴般大，直勾勾望著天空，淡黑色的眼瞳卻連一點色彩都沒有剩下。

　　我不知道，她在最後的時刻，到底在想什麼，但要我想，她必定很絕望。她望著天空，可能思考著——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又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不，小緣，我很早以前就告訴過你別再去鎮圖書館看童話書了。

　　這個世界沒有天使沒有精靈也更沒有所謂的上帝，取而代之，這個世界存在著怪癖好者、偏見歧視者、到處肆意破壞的超能者以及恐怖分子。

　　弱者如你我，只是在夾縫中掙扎求存，卻永遠看不見天空。

　　我把自己沾滿塵泥的外套脫下來，蓋到小緣幾乎光裸的身體上。

　　我抱起小緣的屍體，再次走到太陽高掛的街道，陽光刺痛得我流下淚。

　　我把小緣埋在了她最喜歡的青雨山後的薰衣草花海。我坐在她被埋葬的地方，坐了很久，想了很久，也深深凝望了許久她的墳墓。人類真的很脆弱，我再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如此察覺到，不過是淺淺的一層泥土，我和我的妹妹，便從此隔開了。

　　當夜色染滿天空，又淡退，我將她的身影和薰衣草花海都烙印在我的心底，我才起身離去。

☼

　　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有個非超組織叫「神之恩賜」。聽聞這是個非常邪惡且毫無底線可言的組織，據點難以尋跡，而我依然憑努力找到了他們。

　　對著一臉不屑看著我的超能者，我說：「聽說你們這裡有個叫『潛能極限開發』的實驗，可以讓人知道自己有沒有超能潛力。」

　　「沒錯，所以，你有何貴幹？」他右半邊臉頰都被某種白色物質包裹著，顯得詭異。當這些白色物質浮動時，我猜想這是代表他臉部肌肉在抽動。

　　「我想參加這個實驗。我是在貧民窟出生的，還是個孤兒，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如果我在實驗中失敗死掉，對你們也沒有損失。」

　　他嘴部的白色物質往右邊浮開：「我很少聽見有人想主動參加這個實驗，我們一般是捉人回來的。」

　　「那今天是你們的幸運日。」

　　「你肯定是失去了什麼才會想要來參加這種找死的玩意。」嘴邊的白色物質層次更厚了。

　　我聽完卻沒什麼實際的感受，只是搖搖頭：

　　「像我這種平凡人，活著也不會有未來。我既不想當個普通的壞人，隨隨便便就死在某個地方，更不想當個好人，我一輩子都不要當好人。」

　　「很好，我喜歡你。」

　　他一改前面的態度，豪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果你真的通過了實驗，希望有一天你能跟我組隊出任務。」

☼

　　黑色粒子有意識形成的黑色金屬利刃，刺穿了半邊臉被白色物質覆蓋的男子的胸膛。

　　男子吐出一大口血，唇邊漾開的血沫美妙如教堂聖畫。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作為神之恩賜威尼斯分部最後一名被我殺掉的成員，他很合格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說過。」

　　我低下頭，黑色金屬利刃隨之再刺入半吋，男子呃啊地發出慘叫。

　　「我一輩子都不會當好人。」

　　「你們幫助我開發了超能力，我的謝禮，就是使你們成為我第一批刀下亡靈。」

　　我向下猛然甩動手，黑色金屬利刃隨著我的動作，深深刺穿男子的胸膛，直穿地表之下。

　　「謝謝你。」

　　我朝著仰頭瞪著藍空再無色彩的男子，低聲說道。

☼

　　如果有人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們，我都很樂意作出回答：

　　「我其實沒本著一顆心要你們死，如果你們不是弱者，根本不會有這種下場。在這個世界，弱者，是不可饒恕的，到頭來，你該怪責的，只有你自己。」

　　然後，他們就會得到他們人生預設的結局。

　　不知為何，問的人已越來越少，死的人卻越來越多。

　　每次當我回過神來，我所在之處，恍然成為了一片血海，一片屍體流出的鮮血互相浸染綻放血花的花海。

　　身旁旋繞著我的黑色金屬尖刃，都會泛出猩紅的光澤。

　　每一個在我面前奔跑逃竄的弱者，都會轉瞬間被我的烏黑利刃刺穿喉嚨，破開血洞。

　　這麼多次的大規模屠殺以來，我只有一次猶豫過。

　　那是一個小女孩。周圍堆疊的屍體散發出來的血腥味，使商場經受了人性的洗禮。紅髮的小女孩張開雙手，護住身後半跪在地上，正在用哮喘吸入器調節呼吸的小男孩。

　　「求求你，放過我們兩個吧。」

　　女孩這樣對我說。

　　我移眸旁邊的兩具屍體：一具屍體是個看似三四十歲的女人，另一具是個目測比女屍體再老一點的男人。他們估計便是這對孩子的父母。

　　我聳聳肩說：「我這次放了你們兩個，你們長大之後肯定會想要回來找我報仇的，因為我殺了你們的父母。換作是我，也肯定會恨死這個兇手。」

　　女孩咬了咬嘴唇，臉色漸趨蒼白，可是她還是不死心地說：「如果不能同時放過我們兩個，請放走我的弟弟。他是個哮喘患者，身子很弱，他完全沒機會找你報仇。」

　　「哦，他是弟弟。」我重複了一遍，確認道——

　　「那你就是姐姐咯。」

　　我彎彎手指，黑色金屬利刃瞬間刺穿女孩的喉嚨。利刃通過女孩的身體，飛向後方，刺入墻面，女孩瞬間如斷線的洋娃娃，搖搖欲墜，過了半秒，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再也不會站起來。

　　「真可惜，如果你是比較小的一個，我還打算兩個都放了。」

　　白衣男孩望著姐姐的屍體，張大嘴巴，從喉嚨深處發出淒厲的尖叫，長久不息。

　　我略感厭煩地閉上一隻眼睛，朝墻上的金屬刃器一勾手指，金屬尖刃高速返回我的身邊，順便穿過男孩脖子一側，擦破他的喉嚨。他頓時閉了聲，也像他姐姐一樣倒在地上。

　　我是準備放過這男孩的，但如果沒有人即時來救他，他會失血過多而亡，而這就不是我不守承諾了。

　　我滿意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用力呼吸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芳甜空氣，轉身往出口走去。

　　然而剛邁開幾步，我卻感應到身後赫然出現了另一個生人的氣息，而且，是個棘手的生人。

　　我轉過頭，同時一個黑色金屬利刃在我耳畔咻一聲飛過，全速飛向這個不善來者。

　　看到來者那一雙金燦燦的眸子，我自知他不可能就這樣被利器穿過，應該會使出什麼能力彈開攻擊。不過出乎我意料，這個穿著一看就知道是非常昂貴的西裝的高挑男人，就站在那裡，掛著一副令人不爽的沉思表情，目光久久定在那對姐弟雙雙倒下的角落。

　　下一個瞬間，更令我大感驚訝的是，黑色利刃就這樣穿過了他的身體，而仿佛完全碰觸不到他的身軀一樣，繼續向前飛，直至沒入到後方的墻面。沒有一滴可口的鮮血滋潤我的利刃，它就那樣光禿禿地陷入到墻裡去了。

　　——你是誰！

　　我想要說出這句話，卻意識到這句話雖然在我腦海中成形，卻沒辦法通過我的嘴巴，發出相應的讀音，拼成句子，質問這個男子。

　　瞬而，我發現，我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自然嘴巴也就不可能動得了。

　　「......腦漿......」

　　黑髮男人好像在說什麼。他金色的眸子彷如日光化成的利箭，射穿我的身體，我卻毫無抵抗力。

　　他輕輕用手背抵在唇前，伸出舌頭潤濕了一下嘴唇。

　　「我......真想看看，當你頭顱炸開時，你到底會流出什麼顏色的腦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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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能者檔案簡介

（記錄專員：因為烏鴉神出鬼沒，難以追蹤其真實資料，以下資料為證言性資料，準確性不定。）

姓名：未知（有來源指稱他的全名是Raven Dragon，但真實性未確認。）

綽號：阿龍

代號：烏鴉

性別：男

年齡：未知

外貌：黑髮黑眸，一道長長的傷痕自上而下橫亙左眼。長年一件黑色長款連帽衣和黑色緊身褲，他戴著著黑色連衣帽，腰間十字交叉兩條重金屬腰帶。從生還的白衣男孩處得知：他的臉積鬱著戾氣，但是看到那雙眼卻使人也難以避免覺得悲傷。

身高：六英尺

能力：能力名稱不詳。詳情似乎是可以操控某種不像是世界上任何一種物質的黑色金屬，隨他意志控制，擬化各種刃器攻擊。

等級：X-

分類：惡性

處理方式：一經發現，絕對抹殺

其他資料：

烏鴉是惡性非超組織「烏鴉之夜」的首腦。

以我們的觀察，他似乎很享受權力。但他作出屠殺行為時卻從不曾發笑。

有專員提出其想法：

烏鴉或許只是享受當壞人，雖然壞人並未給他帶來任何意義上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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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閱範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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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到相關訊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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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U T U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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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訊息已允許查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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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第一階創世神【達蒙·庫伯】協助下，破解的靈魂訊息：

＜小緣＞

〔純白色靈魂〕

我想，我快要死了，要被凌辱至死。

只是可惜，死之前，我沒辦法再見到哥哥一面，跟他說聲再見。

另一方面，我也為此開心，畢竟我不想哥哥因為看到我的死而傷心。

我和哥哥出生在貧民窟裡，只要一學會走，我們就忙著為生存奔波。

不幸的是，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小混混以欺負我們這些人為樂。

一直以來，弱小的我，都給哥哥添了許多麻煩。

為了守護我的成長，他做了許多違心的事情，也受了許多不該受的氣。

哥哥是個好人，雖然身體不夠強大，但是心靈卻很堅強。

如果這次，換成我，換成我能夠幫上哥哥的忙，就太好了。

沒有了我，哥哥也會輕鬆很多吧，就能夠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了。

這樣想著的我，開始忘記自己正在遭受著什麼，望向了天空。

今天的天空很藍很藍，浮雲只有寥寥幾片，太陽又大又溫暖。

我很少有這種閒情逸致好好看著天空，生活早把我們稚嫩的背部壓垮。

陽光照射到我的臉上，我才發現——

原來，自己一直錯失了這麼美好的寶物，而得到它，一分錢都不需要。

我相信，哥哥的未來，一定會像現在的天空一樣，光明又燦爛。

請太陽之神，一定，一定，要好好代替我，照耀著我的哥哥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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