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 - 第六章、

肩膀忽然被重重一拍，我錯愕的抬頭看向罪魁禍首……那傢伙露出嫌惡的表情。

「把你的眼淚收一收，想魂飛魄散嗎？」

……嗄？

我抬手一抹，手上卻沒有濕濕的感覺。我疑惑的看，上頭透明的液體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不會把靈魂一起流出來了吧？

似乎是因為他的關係，方才悲傷無助的感覺已經煙消雲散了。

沒想到他意外的是個好人……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鬼笨到自己自殺，果然你的智商跟著你的腦子一起被焚化了吧，九姝。」

……我收回前言，你果然是個既惡劣又毒舌的傢伙！

「不說廢話了，看來在這也問不出什麼。」他看向一臉呆滯的少年，轉身，「走了。」

「喔。」我遲疑了一會，「就把他放在這？」

「廢話，不然你要收他？」他微頓，轉頭看了一眼少年，語氣淡然，「而且他不會走的。」

欸？我看向少年，他低下頭，「我必須……贖罪……為了我的自私及懦弱。」

他指著牢房門口，「那裡的鑰匙……把他毀掉吧。」

我微怔，蹲下去在門口翻找了會，找到一把生鏽的鐵鑰匙。

「你不留著嗎？」站起身，我疑惑的問。

他搖頭，「已經……不需要了。」

我看著他，似乎領悟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他做錯了什麼嗎？只是自私的不想讓好友救世，卻有膽小不敢叫住他。

這樣子是錯的嗎？

「你在發什麼呆！」我倏忽回神，才發現少年再度蜷縮在角落，而那傢伙已經走到門口了。

「來了！」我將鑰匙放入口袋，奔向門口。

我想……我大概是不會把鑰匙毀了吧。

**********

出來後，在我強烈的要求下，那傢伙終於點頭答應等陽光弱了點在回家。

開玩笑，正中午的太陽耶！我可不想再自殺一次！

然後我們就坐在一個小公園的涼亭中，我也很榮幸的見到傳說中的結界。

我戳了戳。其實只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罩而已嘛。

「如果你想體驗被電擊或火烤的話，我很樂意現在放給你看。」把我的行為全程看在眼裡的墨余卿冷冷的說，「但我不想耗費無用的精力，特別是在花了大量時間卻做了白工的現在。」

……對不起……。我默默的縮回手，「對了，剛剛那個鬼是怎麼回事？說的好像世界毀滅過了一樣。」

「是毀滅過了啊。」也許是太無聊了，他難得有耐心對我解釋，「世界被創造時就已在其命軌上寫下但書，在最終末日來臨之前，任何一次小型末日都會有條件可以阻止，上次末日的條件就是要獻上”智慧與理性之神”的後裔，也就是他口中的”空白”。」

……訊息量好大……「那怎麼樣才能知道末日的條件呢？」

「總會有人知道的。」他向我伸手。

我看著他的手……啊！該不會！

默默的從包包裡拿出保溫瓶和杯子，我倒了些茶遞過去。

他滿意的接過，喝了起來。

……我真是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對了，你覺得這裡眼熟嗎？」他忽然沒頭沒腦的拋出一個問題。

啊？「不會啊。」

他點頭，繼續喝茶。

什麼啊……我收起保溫瓶，繼續問:「那下次末日什麼時候？」

「現在。」

「欸？」我愣住。

「而且估計是最終末日了。」他放下杯子，看向在公園中聊天的人們，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納悶，「現在既沒天災又沒隕石，哪裡像世界末日？」

「並不是有那些外在現象就是末日。」他白了我一眼，「界與界的界線越來越模糊，位於界外的”無”已經開始吞噬生命的存在，等到界線消失，”無”徹底入侵，就會吞噬掉所有的存在，將一切回歸虛無。」

「怎麼會……」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世界末日法的。「所以說現在就開始有人消失了？」

「不，還沒那麼快。」他將已經空了的杯子推過來，「有形體的生命是最難消除的存在，所以會在最後才消失。」

「所以說現在開始消失的……」我內心冒出一陣惡寒。

「對。」他倒在椅背上，懶懶的說:「就是像你這樣的鬼魂。」

像是一桶冰水潑下，我瞬間清醒了許多。

難怪我沒有像小說中寫的那樣，在街上看到許多鬼魂。

因為他們全都消失了。

如果我沒有遇見他的話……我不敢想下去。

勉強笑了笑，我轉移了話題:「那”無”是怎麼出現的？」

「不知道。」意外的，他回答的十分乾脆。

……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應該說，沒有人知道。」他閉上眼，「不過我猜應該是上一個世界毀滅後的產物，不然那些被化為無的生命到哪去了？」

原來如此，就像我們不知道宇宙起源，他們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從哪出來的，他們口中的世界是怎麼誕生的。

我再度從包包中拿出保溫瓶，將他的杯子注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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