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歸途少女 - 1-3--霧晶

長時間居住在永夜的異界，訣欣賞著許久不見的黃昏美景。心中想著要如何將這種景色複製到帕緹所在的那個房間。

『那個房間，好像從以前開闢出來就長那個樣子。』

「訣，你們的太陽跟月亮，長的好奇怪喔。」

莎露騎在訣的背上，與訣一起看著同樣的景色。扮演著太陽角色，是一顆巨大變色光球。

另一面，已經陷入夜空的那一片天空，有著另一顆永遠是圓球狀的弱光光球。

滿天的星斗，每一顆都是與這個世界相距甚遠的外界。

「……這樣妳懂了嗎？」

「嗯……不是很懂。」

乖乖地聽完訣的解釋，莎露表露出無趣的表情，懶洋洋的趴在訣的背上，享受著飛行時的微風。

……

喜歡秀一些遠古知識、講一些久遠以故事的訣，稍微的頓點數秒。一副不把故事說完誓不罷休的探索著莎露可能感興趣的話題。

『那麼……這個如何？』

「我跟你說喔小公主，那些巨石不要看它感覺離我們很近，其實那些都是別的世界，很有可能其中一個就是妳的家鄉也說不定喔。」

「欸！真的嗎？那我要怎麼上去……」

重新開啟另一個話題的訣，成功吸引到莎露的關注。

「呵呵～需要找到確切的外界名稱，才能找到通往那個外界的傳送門。」

「那麼……」

「不用擔心，妳原來的那個世界不是有一條龍嗎？」

「…嗯，我有聽皇帝說過，好像是叫……」

「拉布昂˙枯爾氡˙梟爾的龍王，對吧？」

「…！為什麼訣會知道！」

「那個世界有點遠。但那不重要，妳只要知道，我一定、絕對、保證送妳回到妳的世界去，至於方法，就先不要問，好嗎？蛙一郎正在等我們回去呢。」

腦中還沒有確切的方法，需要請米米從虛空那蒐集資料，又或是尋找帶著那個叫做涅鬼的奇怪晶石的男孩。

『按照小公主最後的記憶片段，男孩跟晶石應該也偷渡到這個世界來了。』

他們倆或是那條十重試驗的褐色土龍可以肯定是莎露回家的鑰匙，而訣打算以正規途徑進入莎露的世界，在那裡學習魔法力系統的技能。

只不過，由於從那個新的世界與這個世界之間，沒有正規的直通傳送門。因此必須尋找另一個或是另幾個連通兩世界的中繼世界。

腦中架構好想法的訣，緩緩降低高度，途中沒有任何的阻礙。

「師傅！您回來啦，徒兒已經掌握了隔空隱身的訣竅了！但我還是不知道到底強在哪裡，給敵人無敵有什麼作用？」

「喂！臭蟾蜍，注意你的態度喵！」

「好了，我不介意的，他不知道是正常的。嗯……之後在告訴你吧，過度修練沒什麼幫助的。」

說完，訣帶著莎露前往擺放著營火堆的集合點。

「嘿！小妹妹，青蛙帽披很好看喔。」

「啊？謝謝。」

回到集合點，訣只看見待在火堆旁的蛙小弟，他已經接受玻璃烏鴉的能力－『假象增幅』。

這個能力的性質與其他兩人相異，並不會讓蛙小弟得到新的技能，而是飛躍性的增強已擁有的技能，直到該技能達到自己種族的極限點。

對於新學習的技能則是會在達到某個略有小成的時候得到增強。

不過，假象增幅的能力不會強化使用身體作為出招點的一切技術，例如武術。

現在蛙小弟身旁疊著一堆的書，準備放上馬車。

他們三人打算跟隨訣，當訣的徒弟，並用他們為了存活在世界上所鍛鍊出的情報蒐集能力為訣引導一些地界的知識。

雙方各取所需、互助互利就是訣想要的。

「訣大哥！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烏鴉所說的能量指的就是我們的靈魂，對吧？」

一見到訣回來之後，蛙小弟立刻放下手上的書，拿出收在大衣內側的筆記本快步走向前，在半天不到的時間把一堆問題濃縮成的精華筆記。

「然後我們……就是地界種？看不見靈魂。那麼，為什麼我麼能夠看見訣大哥的那一拳，就是打在蛙二哥身上的那一拳。」

面對突如其的詢問，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呃……該怎麼解釋呢？我以為你跟智者聊這麼久能夠有所收穫。……反正，總而言之就是我把能量的性質改變了。這部分你們一輩子也無法觸及，只要知道你的夥伴能夠讓你們比起一般人還強就行了。」

得到一個不精準的答案後，蛙小弟還是不死心跟在訣的身後，不過這次開口的卻是玻璃烏鴉。

「主人，我建議您可以在稍後的聚餐之中稍微提點一些有關於靈魂能量的資訊，讓他們三人多了解您並不是一件壞事。」

「哦……好吧，你們會想聽嗎？」

「想！我很想知道，而且聽烏鴉解釋一些後，我發現這種靈魂術……就是訣大哥說的能量，跟我們認知中的煉金術差異很大。」

「煉金術！那是什麼啊？能夠跟我概略上的說明一下嗎？」

眼睛一亮的訣，興致勃勃的詢問有關於對他來說非常陌生的『煉金術』，不過剛要開啟的話題馬上就被從藏身處回來的蛙大哥給打斷。

感受到訣熱情的蛙小弟，心裡盤算著要從中偷學一些有關於『靈魂能量術』的知識。

……

「原來，你們說的『煉金術』跟黃金完全無關啊。」

「是啊，命名的人不知道腦袋在想什麼。」

「好了好了，你大哥不是有事找你嘛？等一下聚餐結束之後再來互相交流交流！」

「……嗯，好吧。我對訣大哥的博學非常感興趣。」

終於等到兩人話題結束的蛙大哥，總共花了十分鐘才拉走蛙小弟到藏身處幫忙，暫時解散了兩個知識狂的聚會。

一邊整理行李，蛙大哥不斷叮嚀蛙小弟，說訣會是改變他們三人悲慘人生的一個轉捩點，同時也是一個未知的存在，是一種高不可攀、至高無上的存在。

而這種想法在半天前的蛙小弟腦中也有出現過，所以他很明白蛙大哥為什麼會這麼警戒著訣，為此他才與玻璃烏鴉不斷的交流。

了解蛙小弟在想什麼的玻璃烏鴉，只將他帶到虛空中，讓他稍微窺視到無盡知識中的其中一斑後，就完全將他的心思完全俘虜。

不過，由於虛空那側的人(兔子)們對訣的態度非常的隨興，使得蛙小弟也受到影響，變成以恩人形象看待的成分大過於威壓的至尊形象。

「大哥，相信我的判斷，訣大哥根本沒有什麼心機。他會把這結晶生物借給我們，說明他的實力遠超乎我們的想像。」

但蛙小弟沒有提到訣在虛空那的高手雲集的從靈們。

「三弟，我的意思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你也知道東邊現在發生的事情吧。你想一下，要是不小心被天軍抓到，那惡魔逃得掉，我們呢？」

「因為大哥不了解知識的力量才會這麼說的。無盡的知識等於無窮的力量，而且或許他有能夠解除我們這種四不像的外表的能力。」

蛙小弟的話這並不是為了說服而憑空胡言，而是依據訣在虛空那側的知識，各種改變身體型態的技能琳瑯滿目。雖然其中表達的文字雖然難以理解，但還是說的讓蛙大哥也開始產生動搖。

「唔……」

「對吧，這種事情是光練身子的大哥不可能辦得到的對吧！我打算在晚餐時問看看，要是能夠配合訣大哥給的這個能力。」

為了習得訣的知識，蛙小弟希望說服蛙大哥。

至於二哥，只需要到時候請蛙大哥開口就沒問題了。

「回到剛才的話題。大哥你想阿，現在浪人問題這麼嚴重，跟著他走，肯定比我們現在來的安全。」

一方面用剛看到的隻字片語來忽悠，一方面把訣的強者形象打進蛙大哥的心中。讓蛙大哥越聽越覺得訣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後，還用了非常多的奇幻技能說動蛙大哥，把他拉進求知的漩渦中。

「真的嗎！你在那邊有看到像是這樣的技能？」

被說動的蛙大哥，伸出手臂像是要抓破空間的一揮。想像中的這一抓，會把面對著的那面牆切出五道深深的裂痕。

「啊，整理完了。」

「那就先聊到這吧，我把這裡封印起來。」

結束了話題與手邊的整理工作後，蛙小弟打開地板上的小暗門，從中拿出一顆白色的如米粒的種子。

「『幻象白樹』！」

詠唱一段極短的咒語，蛙小弟蹲下後將手掌拍在地上的種子上，灌注了某種力量。

霎時間，大量細小的樹根以蛙小弟為中心蔓延至整個地下空間，並且鑽開天花板向上延伸。

很快的，雪白色的樹根層層纏繞，把空間對外的氣孔、採光口全部堵上，除了正在發光的法陣以外，只剩下通道外傳入的昏黃光線。

「好了大哥，趕快離開吧。」

說完，蛙小弟把他的手移離開地面，此時樹根海開始從四面八方湧向法陣的中心。而那法陣中心的光芒中有一株非常迷你的小樹。

這是他們三兄弟打算出遠門時會做的隱蔽儀式，利用儀式的效果讓其他人認為這裡只是野獸打的洞，同時法陣中心的迷你小樹能夠指引三兄弟回家。

比起左鑽右竄，從樹根海的找縫隙擠出的蛙小弟，蛙大哥利用極致身法的效果，在第一時間就脫離錯綜複雜的樹根海。

即使玻璃金剛不在身邊。

「擁有不需要詠唱的技能還真方便……」

夜晚。

訣與莎露和三兄弟分別坐在營火的兩側，氣氛不是兩邊所想要的和氣。

稍早之前，原本蛙小弟打算辦個輕鬆愉快的烤肉派對，特意不將藏身處內的新鮮蔬果做成醃漬物，搭配著蛙二哥捕獵來的野兔與私釀的酒，想要測試訣會不會因為醉酒而說出一些驚人的話。

不過，他完全沒有想到，訣幻化出來的身體並不能進食，只要任何非能量的物件從嘴進入訣身體內，會啟動一連串的排轉效應。

這原本是一種消化行為，已進行無數次昇變的訣，排轉效應只會在那些非能量物件上形成一層轉化能量膜，但沒有辦法將那些物質轉化成身體能量，到最後能量膜會一直傳送能量依附在那物質上，身體內就會卡一堆無用的能量球，讓運轉這副身體所需的能量變高、效率變低。

雖然訣可以停止能量膜的形成，但如果沒有那層能量膜，滲入身體的非能量物件會破壞訣的靈魂組成與幻化身體的品質。

面對蛙小弟半借酒裝瘋的硬將裝有兔肉的酒壓到自己嘴邊的蛙小弟，訣厭煩的多次推開，最後一怒之下把右手掌向前微微一掃。

這一掃，指尖正好刷到那個酒杯的杯緣。那一瞬間，陶製酒杯碎成細如砂的陶粉，杯內的兔肉與酒失去支撐撒落於地。

「啊！抱歉」

不明白那酒的價值，但能夠從靈魂狀態看出蛙小弟的失落感。然而，訣看不出來蛙小弟其實是因為計畫失敗而失落。

「不然……我用這個代替酒，雖然比不上你們精心釀製的酒，但至少我能夠與你們同樂。」

為了表示有誠意的賠禮，訣從奇異空間內拿出四管的酒精能源，分給因為尷尬氣氛默默吃著肉的蛙二哥和默默烤著肉的蛙大哥。

接著才把最後兩管當成賠罪禮送給蛙小弟。

晶瑩剔透的酒精能源柱在火堆前反射出橘紅色的光澤。放在星空之下，酒精能源柱這時候釋放出令人放鬆的微紅色煙霧。

「嗚哇！這不是高級的霧晶嗎！而且這品質也太誇張了吧！真的可以收下嗎？」

蛙小弟劃破尷尬的話一出，眼睛一亮的蛙二哥，直接叼起酒精能源柱再拿起點燃的柴火對著酒精能源的尾端加熱。

微紅色的煙霧直接衝入蛙二哥的口中，進入肺部，這過強的效果瞬間讓他產生激烈幻覺，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數秒之後，幻覺轉變成一片漆黑。

這種酒精能源對於無法自由控制靈魂的地界種來說，不只會受到酒般的麻醉效果，還會對靈魂造成過量的補充。更何況蛙二哥對著它加熱，就像是把瓦斯桶丟到火坑那，爆炸式的釋放使那兩個效果遠遠超出他的負荷。

不過這並不會造成傷害，也不會產生副作用，只是脫離效果時間會比較長而已。

「所以，你們倆就慢慢的吸取就好，要是不慎與蛙二郎一樣昏死，我也會負責保護你們的。」

訣搖了搖頭，告訴剩下的兩人正確、安全的使用方式。

一邊聽著講解，一邊將最後的兔肉烤完裝盤給莎露之後，蛙大哥按照指示吸了一口酒精能源。

面對眼前既高級又稀有的霧晶，即使是自律心較高的蛙大哥也難以壓抑渴望去吸取霧晶。因為這是冒險者公會的專賣物，有時候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

第一口霧氣下去，非常的暖胃，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感覺。

第二口霧氣下去，剛進入的霧氣推動胃中的暖氣擴散之全身，安眠的效果使眼皮非常的重，胃裡的暖意漸漸灼熱。

接著他，仰起頭來，對著星空吐出寒冷的氣息，快速的凝結出一片霧。

要是這裡蛙大哥嘟起嘴，口腔內部將會結出有冰爆效果的碎冰

有別於放鬆的暖意，這陣刺冷寒息令蛙大哥感到非常的亢奮。

「呼~~~果然高級！這清甜的果香味是什麼？我從來沒吸過這麼高檔的霧晶，而且不需要加熱後勁就這麼強烈。難怪二弟這麼快就倒了，哈哈哈！」

大笑三聲之後，蛙大哥再吸了一口。

這次，他把吸入的霧氣反覆的配合調息，來回的品嘗著那神秘的果香，同時享受著強烈的寒息後勁切削體內產生的舒暢感。

從未有過的輕盈，從未有過的迷幻感，但精神卻出奇的激亢，身體內有如熔岩在翻騰，又有如在風暴之中飛舞。

不過，這種口口皆是震撼的驚奇戛然而止，但那個最後的後勁像高速行駛的飛車急煞的慣性，瞬間把蛙大哥的意識拋出身體外，半秒後還魂回來，神清氣爽！

望向手中的空玻璃瓶，這時蛙大哥才會意到，快樂的時光過的非常的快，腦袋感覺只有幾分鐘的舒暢，實際上已經過了數個小時，此時的圓月已經垂落於天邊。

這個圓月，是為了給予所有生物夜晚時間所產生的基準，也是全界循環魔法的產物。

而它現在的位置，告知剛從霧晶世界回歸的蛙大哥—早安。

回過神來，蛙大哥發現周圍被切割出一大圈的神秘圈，神秘圈外圍的地面破碎的四分五裂。

神秘圈的最外緣能夠看見另外一圈用血刻成的圓環緊貼著。

？！

「二弟！三弟！發生什麼事了？訣老大！」

四周的任何直立於地面上的樹，無依倖免橫躺在地；原本就破爛的廢棄屋群，則是屍骨無存的混在破碎的地面下。

看見這種慘景，蛙大哥卻看不見任何的人。

心裡湧出一股被詐欺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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