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電梯 - 第三日

又是新一日的早晨，擋住陽光的門緩緩闔上，德良走到一號電梯口，左右看了一下，除了昨天的那老伯在家門口掃地外，沒什麼異樣。

心想”今天特地比較晚起床，再試看看”

突然老伯叫住他：「年輕人別那麼拗，要圓融點…」

德良在電梯前考慮了會回道：「老伯你說得有理，的確沒必要堅持坐一號電梯」

德良說罷便跨步走入二號電梯 ”Bi!Bi!Bi!”

”超重，不是吧！裡面沒人啊…”

德良不耐煩連續按著”關”，但電梯門就是不關…

”不是吧！難道跟電影裡一樣，這裡面其實載滿了那個…”

此時電梯外一陣冷風吹入，景德趕緊跑出去，撞見老伯就在旁邊，急忙問道

「老伯！這電梯是載鬼的嗎…」

老伯：「為何這麼說？」

德良：「明明只有我一個人卻超重啊！」

老伯指著電梯說道：「你看”荷重500kg”」

德良：「對啊上頭寫著”荷重500kg”啊！」

老伯搖搖頭：「年輕人眼睛真差，你沒看到底下寫著”/9”嗎？」

德良：「…老伯，用原子筆寫在鋼板上最好看的到啦！」

老伯隨後乾笑了兩聲，德良接著抱怨道

「我說這電梯是蓋來整人的嗎？」

老伯：「東西用久都會老舊嘛，對了，何不試試三號呢？」

這時老伯嘴角藏著一絲獰笑，慢步走向三號電梯。

德良看著老伯緩慢移動的背影，彷彿在等著他跟上心想”那表情一臉要帶我到糖果屋似的…怎辦?”

德良回頭看一號電梯一眼”可惡！我張德良堂堂七尺男兒怕你這七十老頭不成”

說罷德良吞了吞口水，轉身向三號電梯，跟了進去。

德良站在控制盤前，老頭站電梯另一旁

約莫一分鐘後

「老伯這電梯有點慢呢？」

老伯：「恩」

兩分鐘過後

「老伯，這電梯是不是壞了…三分鐘走兩層樓…」

老伯又是乾笑兩聲：「呵！呵！」

德良看了一下表，不耐煩道：「我走樓梯算了」

隨即壓下六樓的按鍵。

又兩分鐘後

德良蹲在控制盤前手往上伸壓著”五樓”，老頭則是站電梯另一旁打頓。

德良無奈問道：「老伯，這電梯是專坑人的嗎？走的慢還不放人走。」

「是嗎？我覺得她挺敬業的。」

「怎說？」

「她就像我一樣，即便老了還是想努力服務大家，雖然有點力不從心。」

「但是她走那麼慢，我很困擾阿！」

老伯伸手撫著電梯哀怨的說道：「唉！電梯阿，我們老了就不中用瞜，努力工作還要被嫌棄。」

「好！好！對不起！我錯行嗎？」

兩分鐘過後

德良坐在控制盤前滑手機，老頭站電梯另一旁打盹

兩分鐘後

德良額頭靠著電梯門，手指不耐煩撓著電梯門

兩分鐘後

德良已經五體頭地的趴在電梯門上，臉整個貼在門上。

“叮”一樓到了，門夾著落塵緩緩的打開。

這時一雙沾滿灰的手從門縫中擠出，一個使勁打兩個巨大的門直接推到底，出來那人滿臉鬍渣、蓬頭散髮，加上那射過塵埃的ㄧ道道日光，彷彿剛閉關出來的絕世高人，連樓下的管理員，見他如此都不自覺的站起來目送他飄逸的身姿離開。

傍晚時分，德良站在電梯前低著頭手抓著下巴沉思。

打量了一下一號和三號電梯，然後往三號電梯走去。

確認過最大荷重”500kg”

接著確認四周沒有人後，一個箭步跳入電梯，轉身火速按下”關”

這時“磅”的ㄧ聲一雙大手伸進來，反手拍在電梯門上。

德良心想”不是吧…又來！”

只見門”喀喀”作響，都分不清是門自己開還是被硬扒開的。

隨即一個壯漢進來，直走電梯的另一角落，用眼神示意德良關門，德良心中暗自罵道”連聲謝謝都不會說，要不是工作累的要死，肯定跟你沒完！”

門又關到一半，又出現一雙手握住電梯門，德良趕緊按”開”

一個學生走了進來，學生甲看了眼德良說道：「謝謝！」，那聲音比嘴型快。

德良回點了個頭示意，但卻覺得他的嘴形跟聲音好像對不太上。

德良心想”是我眼睛LAG跟不上聲音嗎？可能累過頭了吧，今天早點睡好了。”

這時後面又一隻手拿著書包伸進來檔住要關的門

另一個學生乙：「謝啦！」，這次嘴型比聲音快。

德良揉了下眼睛瞪的老大看著他，又回過頭確認先前進去那位。

心想”難道是我腦子記憶體不夠了嗎？”

這時不巧與學生四目相對，學生甲笑容可掬的問道：「有事嗎？」，聲音快過嘴型。

德良慌忙的答道：「後面沒人了吧！」

學生乙笑瞇瞇回道：「沒人了，謝謝！」嘴型快過聲音。

德良點點頭後，低頭盯著控制面板努力讓自己鎮定。

心想”難到是我有什麼病…不，一定是我太累了，沒錯，睡一覺就沒事了，別自己下自己。”

這時電梯開始緩緩上升

學生甲：「你有抄國文筆記嘛！」

學生乙：「沒有。」

這時德良聽見他們說話忍不住偷瞄他們一眼，想消除心中的疙瘩，證明自己沒事。

學生甲：「物理也沒抄？」聲音快過嘴型

學生乙：「都沒抄。」嘴型快過聲音

德良發現他們兩個說話依然會延遲對不上嘴，頭轉回去盯著控制面板，一邊伸手擦著額頭的冷汗。

心想”完了，腦帶記憶體不夠怎辦，去電器行買記憶體…呃不！應該要到醫院升級…張德良你白癡嗎？先查看看這是什麼病的病徵啦！”

隨即拿出手機蒐尋打上”大腦影像延遲”，隨即跳出ㄧ些奇怪的搜尋結果。

”大腦升級”、“過勞導致大腦影像處理失調”、”大腦記憶體不足”

“叮！”忽然電梯門打開了，那兩個學生在五樓走了出去。

德良又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看著他們兩走出去，接著按了”關”繼續查著資訊。

突然壯漢忍不住爆出笑聲手指著德良：「哈！哈！哈！你是我看過被嚇最慘的」

德良不解的問道：「那兩人是？」

壯漢忍住笑聲，靠過來說道：「那兩個小鬼好像會一點腹語，兩個一搭一唱專整人的」

德良嘴巴張的老大：「蛤？」

壯漢：「對了剛看你緊張兮兮的查了什麼…」

這時壯漢瞥見德良的手機，隨即蹲到地上，肩不斷的顫抖著，努力的忍住笑說道

「我看要華陀在世才能幫你開腦升級…」

德良一聽連忙收起手機辯解道：「這…這是學術研究！」

“叮”七樓到了

狀漢故作關切的拍拍德良肩膀安慰道：「是！曹操大人，助你升級順利，我先走啦！」

電梯裡空蕩蕩的只剩德良目送他離去不知該怎回答…

“叮”九樓到了

德良走出電梯，輕撫著頭心想”不是吧！，被他這麼一說頭居然真的開始痛了…唉…還是趕緊回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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