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 AIKEN 文學大賞 ──「英雄本色」 - 某個男人的故事

伴隨著劍刃的一閃，最後一名敵人也隨之倒下。

稍微調整呼吸，看向四周才發現戰場上已經是一片死寂。

無論是敵人，又或者是夥伴。

所有人都已經失去了性命。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成為英雄，想要守護一切。

想要守護的太多了，結果到頭來卻發現什麼都無法保護住。

部下，伙伴，朋友。

一切都已歸於塵土。

將劍插入地面，讓已經瀕臨死亡的身體倚靠的著劍坐了下來。

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中，有雙腳進入了我的視野中。

向上看去，那是，無法忘記，同時也是讓我感到痛苦的，懷念的臉龐。

他，蹲了下來，微微的笑著。

『呦，好久不見。』他直直的看著我。

『你是幻覺吧...，因為你已經...。』

『也可以這麼說，我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只是你的幻覺，一切只看你覺得我是什麼。』

他慢慢的坐了下來，跟我之間的距離幾乎只有一步的距離。

『如何，犧牲了無數的人，包括你最好的朋友與他的妻子後，成為英雄後的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看著曾經被我害死的他的臉，我才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無法回答嗎，好吧...那我稍微講個故事吧，這是有關於某個男人的故事，等聽完後你再回答也不遲。』他露出了回憶過去的表情，開始慢慢的向我講了下去...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國家陷入混亂，不停的陷入內戰之中。

在混亂的時代裡，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裡的，三個年幼孩子，一同立下誓約。

發誓要改變國家，要讓國家恢復和平。

孩子們長大了，如同當年的誓言，他們成功的改變了國家。

其中一名少年，成為了國家的英雄。

而另外一名少年則和當初三人中的少女墜入了愛河，共結連理。

那時的他們，渡過了最幸福的時光。

沒有悲傷，沒有爭鬥。

那是，最為美好的，一段記憶。

後來，戰爭再度爆發。

身為英雄的少年，只能不顧友人的反對將他的妻子派往了戰場。

為了打贏戰爭，少年只能捨棄個人的情感，只因，他，是個英雄。

戰爭結束了，英雄再次與他的友人成功擊敗了敵人。

但是，當他們趕到時，少女早已變成殘破不堪的屍體。

痛苦的少年抱著他妻子那支離破碎的身體，逼問著英雄為何要不顧他當初的意見，硬是將他的妻子派往死地。

『因為，我是英雄，為了贏，我別無選擇。』為了保護成千上萬的生命，因此英雄決定犧牲了好友的生命。

『是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崩潰了，他抱著妻子的屍骸一步一步的離開了英雄。

這時，天空下起了大雨，英雄只是一動也不動的目送了友人的離去。

這場雨，如同訴說著少年心中的悲哀，不停的頃瀉而下。

再次聽見少年的消息時，少年已成了聞風喪膽的“死神”。

不停的殺人，不停的追殺著當初害死了妻子的人。

最後，少年來到了英雄的眼前。

兩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對決。

英雄的劍刃最後貫穿了少年的心髒。

『哼…背負著...我們的鮮血，繼續活著吧...』

少年就這樣走了，留下了英雄。

英雄孤單的活著，為了國家，為了守護一切。

所以，他犧牲了伙伴。

『如何？這個故事還不錯吧。』他笑著尋問著我的意見。

我沒有回答，只是無力的看著他。

『你.....，有後悔過嗎？犧牲了，你的朋友。』他看著我，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有…，但是…我不能…後悔，只因…為我是英雄。為了…眾多的人，我…別無選擇。但是，我…直到現在…還是…依然對不起…你們…。』即使已經瀕臨極限，我依然用盡最後一絲力量與可能是幻影的他說出心中長久以來的話。

『是嗎…。對不起啊，當初的我無法接受，所以只能將怨氣發洩在你身上，讓你痛苦了這麼久，真是抱歉…。』他露出了落寞的表情，看著我。

『啊啊…，可以原諒我嗎？』劃過臉龐的，是我自己的，眼淚。

『當然，我的朋友。』

『真是，太好了…。』

就算只是幻覺，但他的原諒救贖了我的心靈。

『稍微，有點，累了…。』我喃喃的說著，現在我的意識已經不於許我清醒著了。

『睡吧，我的朋友。』

『下次，還是別當英雄了，我，失去了…好多…好多。』

已經有些看不見了。

『下一世，我們再做朋友，三人一起。』

現在的我已經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嗯』

我，滿足的笑了

我的，英雄譚，在最後得到了救贖。

在戰場上，迎來了結局。

但是，我不孤單。

因為，我的朋友，就在我的身邊。

身為英雄，失去了很多。

但是，最後。

我。

得到了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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