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利艾】You're Mine - 第十章　誠實的心跳之聲

再一次張開眸子時，率先映入眼裡的不是房間的天花板或牆壁，而是正處於昏暗底下，那屬於自己的雙手，以及一身乾淨的白色衣服及運動褲。

我是什麼時候睡了？哭累了就睡了嗎……說起來，哭泣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我好像又忘記了什麼東西似的……

雙眼變得沉重，但身體被一道溫暖包裹著，使我不想活動之餘更想合上眼睛繼續睡下去──

等一下。

某些東西突然掃過我的背，這使我不自覺地抬起頭來，看到一對藍色的眸子正盯著我。

什麼……狀況？他抱著我？在床上？

「怎了？」他問，顯然察覺到我的目瞪口呆。

「你……你為什麼要抱著我？」我尷尬地問，總覺得難為情，尤其是我們的身上都沒有被子，我能看見他那穿著白色汗衫及普通運動長褲的身體時，就更加令我不好意思。

誰知，他竟然面不改容地回答道：

「因為，你是我的。」

我吃了一驚，心跳頻率變得亂七八糟。

房內那唯一的燭光使他看來很溫柔，然而他的說話卻帶著強烈的佔有慾和威嚴，使我根本無法想出反駁的話來。

怎、怎麼辦？要逃開……「那……那個，你能否放開我？」

「為什麼？你明明很想我抱你。」回答此話時他沒有半點遲疑，我卻只覺得他橫蠻無理。

「這太扯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艾倫。」

他突然問，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我，令我一時間反應不來，頓了頓才懂得回應：「我不知道。」

他告訴我：「整整一個晚上。」

現在的腦袋根本無法讓我思考，於是我只能夠照實回答：「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啊。你哭累了後就睡了一整個晚上，然後在中途還一直伸手捏緊我的衣服不讓我離開。」

這個男人在……在說什麼？「嗄？」

他輕撫我的髮絲，直視我的眼眸，利用行動告訴我他最終的答案：絕對不會放開。

好吧……我因為他的眼神而低下頭，呼吸紊亂得令我知道自己在害羞。我注視著自己的手叫自己冷靜，同時換了一個話題：

「現、現在是早上了嗎？」

「對。」他冷靜地回答，聲音、體溫、觸感以及空氣中那久存的甜味卻一直在攻擊我。我害怕、驚慌，但我無法動彈和反抗。

「韓吉老師快到了吧？」我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眼前的人可以透過氣味而知道我的心情，所以這份緊張他大概會在不久後察覺得到吧？我一定要盡快轉移話題才行。

「還有兩小時左右。」他回答。我開始為我低下頭而感到後悔，因為我看不見他的眼睛，更看不見他的動作……而這會令我毫無防備，隨時猝不及防。

「兩……兩小時？」我努力地假裝平常，可是這種刻意顯得我更加不自然。

他說：「她早上出現的時間一般在十一時左右，現在差不多九時。」

「你怎知道時間的？這裡沒有時鐘吧？」

「我的本能告訴我。」

「本能什麼的……半吸血鬼的我就沒有嗎？」

說到這裡，他稍作停頓才回應道：「在意了？」

為什麼停頓了？我說：「在意是當然的吧？始終我現在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

「啊。」他發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音節，然後抱我的力氣變得更大，使我的身體更接近他的胸懷。

他……著緊了？為了什麼？「待會兒我跟韓吉老師離開後，還會再跟你見面嗎？」

「不想嗎？」

「欸？」他的反問使我愣住，一瞬間抓不住他的意思：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也許因為聲音，又或者是氛圍的關係，再加上我本來就非常緊張，使我不能好好地把話說出來：「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艾倫，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先發問的吧？」

我不滿地反駁後，他靜默了一會兒後，道：「會再見面，因為你在完全成為吸血鬼前仍需要我的血。到你回答了。」

我對他的話愕然起來。我原本以為他會一如以往地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以及我與他之間的關係來命令我，可是現在他突然與「文明」扯上關係，不但出乎我的意料，還叫我不知道要怎樣回答才好。

「我……」踟躕令我不安，猶豫總與我的性格水火不融，我終於忍不住衝動，決定誠實地把心中所想的事全部說出來：「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未到達要一起洗澡、一起睡覺、甚至一起生活的地步。說實話，用現實的角度來看我們相識的時間其實一天也沒有，再加上我們都是男性……」

「艾倫，性別對我倆的關係沒有任何影響──」

「不，請聽我說。」我打斷他，但我不敢抬頭看他，因為我已經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清楚了：「事實上我相信著你，打從心底地覺得你是個好人，但與此同時我也覺得你在戲弄我，例如你會像現在這樣擁抱我入睡，也會吻我……我想讓你知道，不是任何男性都是同性戀，所以如果我們是以朋友的關係相處的話，我相當樂意，但如果是以戀人──」

「艾倫，我不是同性戀。」他毅然插話，讓我的思路產生短路。

「那麼你現在到底做什──」我無意識地抬頭看他，但下一秒鐘我就後悔了。他利用了他那讓人信服的眼神及引人入勝的聲音，對我說出了一句極度不負責任的說話：

「我活了千年以上，但我這輩子只對『艾倫‧耶格爾』這個人有感覺啊，艾倫。」

「不……」不要說這樣的話，因為這絕對是……出千吧？

「要是你不相信的話就親自感受一下。」他道，接著抱著我的頭好像想幹些什麼，於是我立即反抗，可是他強行把我的耳邊貼在他的胸口上，讓我聽到了足以使我失去理智的聲音：「怦……怦怦……怦怦……」

那是一道，自然而沉實的心跳聲：「怦怦……」

「吶，阿爾敏。你為什麼總是能夠識穿他人的謊言？」

他讓我聽見這個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怦怦……」

「欸？因為人在說謊時，身體都會在無意識中帶有小動作啊，只要細心注意一下就會知道了。」

因為……「怦怦……」

「那麼如果不懂得看那些小動作的話，可以如何識穿謊言？」

我那寶貴的回憶告訴了我，它的真正意義：

「聽心跳聲吧？」阿爾敏的聲音在腦裡迴響，告訴我男人的行動有何意義：「因為一般人在撒謊時，他們的心跳會紊亂不定，緊張起來。相反，誠實的人的心跳聲是自然且沉實的。」

這個男人根本在耍賴啊。

「艾倫。」他讓我的耳朵稍微離他遠一點，接著望進我的眸子問道：「你明白它的意思吧？」

我為了掩蓋心中的混亂，於是說起謊來：「抱……抱歉，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真的？」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手指輕輕地放在我的後脖子旁邊：「可是，為什麼你的心跳得這麼快？」

「心……心跳得這麼快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的體內現在有一半屬於你的血，所以當你接觸我時就會有反應……」我到底在說什麼啊？「並非因為我緊張又或者是在說謊之類的……」我低下頭避開他那惹人厭惡的眼神，希望自己能夠因此而冷靜。

可惜的是，眼前的男人卻總是咄咄逼人：「哦？你這樣說的話，這是自然的生理現象？」

「我……我想是的。」

「那麼你的想法應該不會被我的血影響吧？既然如此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吧，艾倫。」

「回答……回答什麼──」

「回答──」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讓我那已經紅得要命的臉孔再也無法隱藏起來，我不能移開視線。他的眸子閃出藍紅交錯的光芒，那如星光般引人入勝，而且帶有無數只屬於我的……

感情。

這個人是認真的。

這段關係早就遠超我的想像，現實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因為不管發生什麼事，這個男人都不會再讓我離開了。

「你離開我後，就不想跟我見面了嗎？」他問。

除非，我自己要走。

那麼，我要走嗎？

「我……」我抓緊他的衣服，害羞得閉上了雙眼。內心深處的慾望告訴了我，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這令我無法繼續忍耐，只能回答道：

「我當然想見你啊！」

誰知，此話一出，換來的卻是一片漫長的沉默，使我不解。我因為好奇而慢慢地張開雙眼，看往他，他才在這時開口，一直沒什麼抑揚頓挫的語氣終於變得激動起來：

「臭小鬼不要煽動我啊！」

下一刻，他的說話仍在耳邊徘徊時，我的唇已經被某些又暖又柔軟的東西所覆蓋。我愣住，完全不懂得反應，直至他突然把舌頭伸進來時，我才嚇得用力把他推開：「不！」

可是，在我拉開了短短一毫米的距離後，他就馬上用更大的力氣來吻我。我幾乎因他而窒息，但同時被他的味道所吸引，甚至覺得這樣的吻相當久違。結果，我開始情不自禁地回應了他，任由他的溫熱和柔軟衝擊我。我無意識地捏緊了他的襯衫，他則抱緊我的身體，猶如在互相渲洩「渴求彼此」的慾望一樣。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回事。也許是吸血鬼的本能反應，又或者是我的腦袋早就被這個人弄得一塌糊塗。在這樣的吻裡，我竟然很想現在就得到他的所有……

難道我已經變成同性戀了？

事實上，我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他救了我、擁抱我、吻了我……這些事情都超出了正常的「朋友」關係。事實上，如果我真的不想要，我確實有拒絕的理由及方法，但我沒有執行……更最糟糕的事是，我其實在回答前，就想過他聽後的反應會變得非常激動，或許會抱得我更緊，又或者會吻我的額之類……雖然我那不懂得轉彎抹角的腦袋未曾想過他會給我這麼激烈的吻，但是會這樣想的我也不正常了吧？

同性戀……嗎？同性戀到底是什麼？只喜歡同性別的人嗎？但這個說法用在我身上好像不對。因為我從沒對任何同性別的人有過這樣子的感覺。

現在，我因為我和他之間的吻而感到幸福，覺得一切都快要被他吸走，身體將因他而溶化。當他放開我後，我重新呼吸到空氣之時，我又會為此而感到不捨……

我只所以會變成這樣，似乎是只因為吻我的人就是他。

不……不對！艾倫‧耶格爾你務必冷靜下來！也許你只是因為被眼前的人救了才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就好像覺得他為了我能做出任何事情般感動之類……可是感動歸感動，你不能把他當成戀人！

我在心裡吶喊著，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感覺到跨下被某些東西頂住──欸？

「艾倫。」

他輕輕地呼叫我的名字，身體覆在我的上面，我立時驚慌地大喊：「你想做什麼？」

他面不改容地回答：「上你。」

上……上是指……什麼？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當他的手開始掀起我的上衣──「不！」我驚呼，瞬間就理解到他的意思。我連忙想要往後退，但我的背後卻是我正躺著的床舖：「請……請你冷靜！這已經在我接受範圍之外！」

「是你煽動我的。」他說，並且臉不改容地盯我。

「這……這也許是吸血鬼間，建立了『血誓』後的自然反應而已。」我隨便作出沒有根據的假設，希望能制止他的行動：「所以請你務必要冷靜──」

「艾倫，」他雙眼在剎那間閃出了紅光，看來我的胡說激怒他了：「我可是以吸血鬼的身份，生存了千年以上啊。」

「不……抱歉！」我害怕得快要哭了：「但我想告訴你這等同於性侵犯！」

「你是我的。」

「請尊重人權！」

「法律再次出現後才告訴我……」

「兩個男人到底要怎樣做啊！」

「不管了──」

「砰砰！」外面突然傳來了有人拍門的聲音，瞬間劃破了我們的吵鬧。我聽到韓吉老師在屋外大叫：「艾倫！吸血鬼先生！快點開門！」她聽起來非常著急及慌張：「快點開門！沒時間了！」

「嘖。」男人重新躺回床上，然後二話不說地把手放在臉上，用手背撫著額頭。

至於我則苦笑起來，一方面為自己能夠逃離現狀而高興，另一方面又為韓吉老師那異常的反應而感到擔憂。我跳下床，遽然步出房間，穿上拖鞋，打開了天花的門。誰知陽光映進屋內時讓我的眸子感到了刺痛，韓吉老師的身影背著光芒在我眼前出現，直至我習慣光線才發現到她一臉驚慌，眼鏡下的眸子因看見我而睜大，嘴巴一直在顫抖好像想說些什麼。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韓吉老師？」

「艾倫……不行了……你的媽媽和米卡莎……」她就像有口難言般，吐出了這些話來的同時，橘色的眸子裡亦只映出了我的身影以及各種的不安。

「媽……媽媽和米卡莎怎麼了？」我仰視外面的她，開始擅作主張地在心中為她的說話湊出無限的可能性及意思，可是任何一個都讓人難以接受：

難道她們已經……不。不要想。

而當那個男人也帶著油燈走出了房間，藍色的眸子朝這邊看時，韓吉老師終於把話說下去了：

「你的媽媽及米卡莎……」

不……拜託不要讓我的想法成真。

「……被喪屍……」

不要讓我，失去她們。

「……圍困在商場了。」

ns3.148.179.141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