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些年 - 我們的祖母 (五) 水曱甴

水曱甴又叫和味龍虱，用椒鹽來炒會是一道很美味的廣東菜餚。不過，相信若真的見到它的長相，你也許不一定敢吃。因為它既然叫水曱甴，一個一個黑乎乎的，長得還真像蟑螂。

奶奶以前住的地方自成一格，儼如一個小村莊，除了前面提到的自給自足、種菜養雞，那兒的周邊還有不少城市孩子們接觸不到的玩意兒。像打鳥、灌蟋蟀、捉螞蚱、撈魚、賽蓖麻、捉「東南西北」、打蛇、摸蚌、放煙花、挖地瓜、各式各樣，應有盡有。現在的孩子甚至家長，聽起來都也許會目瞪口呆，不過這些玩意兒的確令我們的童年充滿色彩。

奶奶是北方人，說起水曱甴並不是因為她愛吃，是因為想起了一次好笑的經驗。

二姑父是廣東人，水曱甴在廣東倒是很聞名。有一次，我們幾個孩子和姑父在家附近的一條小溪旁玩，姑父忽然像發現新大陸，因為在溪裡發現了很多水曱甴。他對我們說，這是一種很美味的廣東食品，問我們有沒有膽量嘗嘗。小孩子嘛，哪裡會怕。於是大家問爺爺要來了平時拿來撈魚的網，一齊打撈。

回到家，姑父對奶奶說要用一下她的鍋，奶奶一見是用來炒『蟲子』，立刻說：「喲，你這個龜孫，你別用我的鍋，這是啥玩意兒，怎麼能吃。」我們聽了都笑破了肚皮。

最後呢？當然是偷偷摸摸的用鍋炒了啦，瞞著老人家不讓她知道。水曱甴嘛，的確是味道好極了。

奶奶說「龜孫」，你別以為她是在罵人，這是她的口頭禪。甚麼「龜孫」啦，「龜孫妮子」啦，我們從小就聽慣了，只是會覺得很好笑，很親近，現在當然是很懷念，很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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