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傳 - 起始篇-王朝慶典

軒冕王朝第二十三年開朝慶典，這天，不論是京城內外，百姓與大官一同歡慶，皆充斥著歡樂的氣氛，文武百官一同在聚賢殿內外共襄盛舉、飲酒作樂，姬天衡座在龍椅上欣賞美酒與歌舞，一旁有三位身穿華貴衣裳，看上去便知身分地位顯貴的人。

一人神情拘謹，手中端著酒杯，在這歡愉的氣氛中，仍無法感受到這個人有半點鬆懈的心情，這個人便是大皇子姬賦；而二皇子姬觴則是坐在姬天衡斜後方，吃著桌上的佳餚，任性自在；另一名第六小皇子姬謙則是站在姬天衡身旁，歡慶之餘也會不時為父皇添酒水，雖年幼齡十六，卻是天資聰穎、深識大體，深得姬天衡寵愛。

「哈哈哈……今天很開心軒冕王朝邁入第二十三年，諸位重臣在各自的崗位上努力，一起營造美好的太平盛世，孤皇甚是歡喜。」姬天衡開頭引言道。

「眾臣不敢當，實乃聖上英明、領導有方，救黎民於水火之中，才有今天這番榮景。」站在最靠近皇座高台階梯邊緣的文臣杜墨說著，杜墨在軒冕王朝第五年拜官入朝，是一個十足的牆頭草，但他在處理政事的手腕非常高明，為皇上處理朝內大小事務相當妥當，故能在入官十八年就升上左文臣之位階，組織在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今天全朝同慶，有美酒、佳餚以及表演，眾愛卿不用拘束，痛快享受吧。」姬天衡喝著美酒，吃著佳餚說道。

「吾皇，今日京城西門大開，提供百姓進京在西市一同歡慶，是否要如常加駐西市的戒備。」趙璧稟報道，趙璧沉穩寡言，審慎世事，是開朝功臣之一，過去一路跟隨姬天衡打天下，是重要的戰場軍師，軒冕王朝成立後立刻被提拔為右文臣兼國師一職。

「當然，除此之外另派膳房人員多加巡視西市的宴場，美食若快吃完要盡快補充，切勿怠慢前來歡慶的天下百姓。」

「吾皇，時候不早了，微臣也該下去準備微服出巡的事情了。」

「宴會才剛開始不久，國師便要離殿瀪忙嗎？」

「吾皇明察，微臣二十多年如一日，閒不了，請。」趙璧不待皇上回應，轉身即離開。

「可惡，這是什麼態度？」杜墨生氣的斥責著。

「啟稟父皇，國師縱使身在歡慶喜宴上，心仍繫每年自明日起的出巡任務，是王朝不可多得的能人，其性心直口快、不拘小節，為無心之過，請父皇別放在心上。」小皇子一邊為皇上斟酒一邊說道。

「孤皇本就不以為意，這二十多年他不就一直都是這樣嗎？是左文臣激動了。」姬天衡緩和的說道。

「是，皇上，是微臣激動了。」杜墨暗自跺腳心有不滿的說道。

「大家繼續吧。」

§ § §

京城中的西市，在防衛高台之上，禦皇軍統領高峰傲然而立，站在最頂端環視整個周圍，指揮調度軍隊駐守，確保宴場的安危。

遠處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微微散出酒氣，趙璧帶著兩罈酒上了高台：「辛苦你了，多虧有你在西市的協助，讓此地固若金湯。」

「身在朝中的你才是最辛苦的吧，每天都要見到那虛偽的皇帝。」高峰身形沒有移動，銳利的鷹眼仍舊盯視著西市全場。

「時隔多日，你仍如此介懷啊，大將軍。」趙璧調侃道，並將兩罈酒放在一旁地上，腳步邁開，湊上前看著高台下西市的景觀。

「你不也一樣嗎？每次大宴你就立刻離開皇殿，是心有所感吧。」

「不管怎麼說，這幾年他也讓我們看到了他的仁德之心，夏春秋說的沒錯，他其實是非常適合做皇帝。」

「哼，若非那次戰約敗在他的手上，我也不會因為需要履行承諾，守著過河拆橋、背信忘義之人的王朝。」

「我們也隱姓埋名、改頭換面在這時代的洪流之下，過去那些禁忌的名字也不適合再被提起。」

「難道你就甘於現狀嗎？」

「唉……你總是如此執著。」

「我雖身為禦皇軍的統領，名譽上是一支皇家防衛軍，在京城的最邊城固守，看似榮耀風光，但實際上大多數的軍權卻落在蕭央手中，形成三方制宜，姬天衡在這方面下了不少苦心。」

「確實不難看出皇上的提防。」

「哼，這幾年姬天衡暗中培植了不少心腹，蕭央便是其中一人，但他真能看透每個人的心思嗎？」

「蕭央握有兵權，是杜墨一脈的人，但長年在外帶兵防守邊疆，我們雖知道杜墨有謀反之心，卻無法任意妄為。」

「不多說了，你應該有帶酒前來吧。」高峰早已聞到酒香，為了中斷話題而說道。

「當然。」趙璧轉身取起一旁的酒罈：「拿去。」丟向高峰。

高峰一迴身，霸氣橫競，斂下肅殺的氣勢，接下酒罈痛飲一番：「爽快。」

時近黃昏，兩個文臣與武將做在高台隆起的石塊上，正在對飲敘舊，暢談天下、人生百態。

「今日風涼，入夜更劇，為自己多添保暖，時候不早，我先去為明天做準備。」趙璧將手中將近八分滿的酒推給高峰說著。

「你不喝了嗎？」高峰搖一搖趙璧給的酒罈，溢著酒香，重量還是有點沉重，甩掉手中原本的酒罈問道。

「你知道我不勝酒力，再一分量我就要醉到明天無法辦事了。」趙璧捏一捏脹紅的臉說著。

「好吧，一樣幫我推辭掉隨行護衛一職。」

「我知道。」趙璧說著便起身離去。

§ § §

國慶宴會持續一天一夜，時入戌亥之交，宴會已進入尾聲，歌舞歡慶仍持續如火如荼進行，此時皇帝姬天衡已有點醉意，坐在皇位上全身充滿酒氣、臉部脹紅。

小皇子姬謙見皇帝精神顯露疲態說著：「父皇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寢宮休息了，明天開始還有為期一個月的微服出巡，千萬不要耽誤到才好。」

「是呀，讓賦兒扶父皇回去休息吧。」大皇子姬賦聽見立刻附和道。

「父皇儘管去休息吧，不用擔心，姬觴會留在殿中善後宴會。」二皇子姬觴也出聲回應道。

「好，就照你們的意思吧。」姬天衡說著，想站起身卻顯的乏力，一旁的小皇子姬謙將姬天衡攙扶著避免跌倒，一旁姬賦隨後也扶起另一邊。

「小皇弟，我看你還是留下來跟我一起善後皇殿的宴後事宜吧，父皇交給皇兄照料就可以了。」姬觴輕描淡寫的說著，卻看著姬謙釋出耐人尋味的眼神。

「嗯……也好。」姬謙心思較細膩，將二皇兄眼底的情緒變化看在眼底，而答應道。

「父皇請小心，我先扶你回寢宮吧。」姬賦扶著姬天衡慢步闌珊的離開皇殿上。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消失後，姬觴與姬謙兩人同時轉身對視，姬謙說：「二皇兄，宴後事務交給我全權處理就好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小皇弟你真識相，二皇兄我可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姬觴拍了拍姬謙的肩膀說道。

「不敢當。」姬謙微點頭禮貌回應。

「那就請你好好善後了，我與朋友有其他要事繁忙。」姬觴拍拍衣袖，轉身離開。

「二皇兄慢走。」姬謙恭敬的送走二皇兄。

站在角落旁與小皇子年齡相仿的侍童玄穆等到二皇子走遠後，悄悄的走到姬謙旁說：「小主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已經吃很飽了。」姬謙顧左右而言他的說著。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玄穆無奈的說道。

「二皇兄有他個人交際應酬的安排，不要耽誤到才好。」

「哼，他明明就是遊手好閒、不思進取，成天飲酒作樂，這樣的人你還要幫忙扛事情做。」玄穆不屑的吐槽道。

「小玄穆，看來你對二皇兄頗有微詞，改天倒是要好好跟二皇兄訴說你今日的進言，順便跟朝內的大臣討論一番，看他能不能因此有所改進才行。」

「唉唷我的小主人呀，這種話可不能拿在嘴邊到處亂講。」玄穆緊張道。

「那有時間說三道四，不如與我趕快善後宴會吧。」

「是的，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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